禹无极看了她一眼。
虽然刚刚她推开披风那一刻还带了些孩子气的小性子，可是后来的识趣和安静乖巧又有些令人赞赏。
还有他捅破御花园事情时，她虽然吃惊却并没有失态，小小年纪，有这份沉静镇定的心性也是难得，禹无极又看了看垂眸静默的苏挽，心想，大概当初自己选她也是因为这份难得的沉静吧。
从内心深处来讲，这个王妃除了年岁略小了些与他没有共同语言，总体来说，还是很令他满意的。
话语不多，但是恰到好处，举止得体，进退有仪，至于姿容……
禹无极低头看向苏挽，正好她抬起头来，见他看她，她也没有不自在，朝他微微一笑，“王爷，夜深了，回府吧。”
禹无极眉心一动，他向来不太关注女子的容貌，连自己的这个王妃，也好像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端详，这细细一瞧，才发现，他的这个小王妃，容貌实在是……太过漂亮了些。
他不由自主地凝神看向她，那漆黑的瞳眸映着灯光，像盛满星光的湖面，似能将人的魂魄都给吸引进去，目光下移，是她微微弯起的红唇，粉嫩樱红，鲜妍欲滴。
禹无极心头猛地窜过刚刚品尝过的那柔软清甜的滋味，恨不能覆上去再次深尝一下。
禹无极黑眸紧紧锁住苏挽的面庞，幽深的目光一动不动。
想不到才对她说出无情的话语，下一刻，她就不经意地，无声无息地摆了他一道。禹无极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女人的身上似有魔力，引得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差点失控。
他深深地再看了她一眼，然后掀开车帘，一股晚风携着春夜的点点寒意扑面袭来，瞬间令人清醒许多。他踏着侍从快速垫好的凳子，下了马车。
苏挽有些讶异于他刚刚略有些异样的表情。他皱着眉头那样耐人寻味地看她一眼，是什么意思？
哥哥总说自己笑起来好看，没有人忍心拒绝她的笑容，可是，这一刻，他的夫君，却是对着微笑的她，皱了皱眉头。
果然是因为无情，所以她的笑容也令人厌弃了么？苏挽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披风裹得更紧了些，踏着凳子下了马车，跟在禹无极的身后进了王府。
穿过花厅，走过花园假山，他住的崇明居和她住的玉华堂，就要不同路了。虽然作为王爷和正妃，住处相隔的也不远，但还是各自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路通往各自院口。
“王爷，晚安。”岔路口，苏挽在禹无极的身后行礼道别。
禹无极停住脚步，转身看她。
她身上披的宽大披风在夜风中吹摆摇曳，她微微弯着的身姿纤柔而轻盈。
禹无极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安静而乖巧的姿态。
是什么样的心性，让她能这样快地洒脱放下？新婚夜不圆房，没有哀怨；婚后冷落几个日夜，也不见忧伤；撞见自己夫君与别的女子纠纠缠缠，没有质问没有怨恨；面对他的无情，也能坦然淡定地接受……
他也不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看着她平静温顺的面容，竟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今晚本王去玉华堂歇息。”
瞥见她淡定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他甚至勾了勾唇角。
苏挽也只是惊讶了一瞬间，就立即温顺而恭敬地应了一声：“好，王爷请。”
禹无极踏步往玉华堂方向走去，很快就有人将他的换洗衣物及一应用具都送过来了。玉华堂的丫头们见王爷过来了，一面暗自欢喜又一面紧张不安地忙出忙进，将隔壁间的浴室汤池收拾得干干净净。
等她们忙得差不多时，禹无极挥了挥手让她们全都退了下去。
苏挽有些惊讶，“王爷莫非是不习惯臣妾屋内的丫头伺候？”
禹无极没有回答，却扬了扬眉，看着她。
苏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要自己服侍他。妻子服侍丈夫，天经地义，只是她还没有习惯过来。
她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挂在架子上，这才缓步上前，垂下头，帮他宽衣解带。
禹无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垂下目光看她。乌云一样的秀发下，俯视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秀长的眉，小巧的鼻尖和精致的下颌，低头间温婉无限，只有那触及他衣襟的白皙细长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才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不安。
难得她脸上还能这样保持镇静。
禹无极笑了一笑，不知道一会儿她是否还能这样淡定……
苏挽站在他身前，才发觉他身材的高大。她的身量在女子里也算是偏高了，可是站在他面前，居然还不及他的肩，简直就像一堵墙似的，完全遮挡住她的视线。这样的差距悬殊让人压力陡增，而他独有的男子坚实的臂膀，和呼吸间起伏的宽阔胸膛，几乎让人的目光一瞬都不敢停留。
鼻端闻到的全是男子的凛冽气息，虽然清爽好闻，但是莫名地有种危险的迫近感。苏挽几乎是凝气屏息，颤抖着指尖，艰难地将他的腰带解开，脱下长袍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暗暗深呼吸了一下，又缓缓曲身将他的鞋袜除去。
然后，她起身，悄悄地瞥了一眼神色莫测的禹无极，脸微微地红了一下。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给他脱去长裤了。
“王妃就只能做到这样了？”禹无极唇边起了一丝讽刺的笑。
苏挽贝齿轻轻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还是颤着指尖，伸向他的腰间，视线飘往一旁，纤细的手指凭着方向感摸索着去解他的裤带。
禹无极垂目看见她白皙脸颊上染开的红晕，像三月绽放的桃花，那纤细柔软的手指在他腰间摸索着半天也得不到要领，却令他的身体引起了一阵奇妙的异流。他原本是带着一丝恶意戏谑心情欣赏她的窘迫，却渐渐地自己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了……
禹无极的呼吸有一刹那的混乱，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够了……”声音低哑的连自己都有些诧异。
原本是想考验一下她的心性，结果却乱了自己的定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