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无胤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南诏人马当中略显瘦小的苏凌歌,看到她身上一袭绿色的胡服,再看看周围,他能够认定她就是上次助南宫亦绝一臂之力的女子。原来她是南诏的御国大将军,怪不得会出现在战场上。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女子生得倒也清秀可人,就不知会不会狩猎。
东苍皇帝看了一眼南诏人马,不由笑道:“我说南诏老兄啊,你们南诏是多没人才了?居然派个女子来当将军?”
苏凌歌额间眉角狠狠一抽:她这是躺着也中枪?
皇帝不气也不恼,反倒乐呵呵地笑着回应:“东苍老头可别小看了她,她的武功可不弱。”
不只是东苍皇帝,其余各国的皇帝都不信苏凌歌一介女流武功能高到哪里去,也就一笑了之。唯有龙无胤伏在西临皇帝耳边低声提醒:“父皇,儿臣与苏将军交过手,险些就要败在了她的手下。”
龙无胤的武功,他不是不知道。连龙无胤都对之各种赞赏有加,西临皇帝对苏凌歌的兴趣也越来越大,探究的目光落在苏凌歌身上,使她倍感压力无限。
北溟皇帝发话了:“既然是狩猎大会,不狩猎怎么行?我们便和往常一样的规矩吧!”
“好!”众皇帝统一了意见。
自始至终,苏凌歌一直面无表情地听从安排,果断无视了投在自己身上的数道目光。
“那么按照我们的国名,各路人马进发,酉时在此地集合。”西临皇神色意味不明地瞟过苏凌歌。
四队人马立即散开,苏凌歌一行人往南面而去。
“嗖——”开弓搭箭,一支羽箭急射而出,准确无比地射入了一只小鹿身上。
“好,好!”南诏皇不由拍手称赞。
苏凌歌淡然地放下手中弓箭,态度不卑不亢:“皇帝谬赞了。”
照理来说,只学了五日不到的时间,射箭技术不应该如此纯熟才对。连苏凌歌自己也不知为何,拿起弓箭,就十分得心应手。
南宫亦绝得意一笑,却倏地转身回头,动作迅速地射出一支羽箭。与此同时,另一支羽箭也紧跟而上。
南宫亦绝回头看向苏凌歌,对方回了他一个百分百默契的眼神。
相视一笑,苏凌歌留下保护皇上,南宫亦绝策马而追。
风起云涌,围场中杀气弥漫,无数潜在的危险,犹如恶魔的毒舌般缠绕着他们,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嗖——”苏凌歌听力灵敏,抢先一步听到脚步声,想也不想直接射出一支羽箭。
倏然间,四周多了一大帮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苏凌歌嗤笑:“伪装成侍卫的杀手?幕后之人还真是下了血本了啊。”
杀手们一愣,为首的人嗓音沙哑:“姑娘,劝你不要多管闲事。我们的目标是杀了南诏皇,闲杂人等速速离开,我们不会滥杀无辜。”
“闲杂人吗?”苏凌歌驾驭着马兜了一圈,“很可惜,我是南诏的御国大将军,职责就是保卫皇上呢。”
黑衣人大惊,他们是真的没想到南诏不被众人看好的女将军居然会如此口出狂言。
“很惊讶吗?”苏凌歌的笑容纯良无害,手上的活计也未停下,一支羽箭直射而出,一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为首的黑衣人显然有些愠怒。
苏凌歌无辜地一摊手:“那得看你请不请得起咯。”语毕又是一箭。
“该死,不能让她坏了好事!”为首的黑衣人预感不妙,“分成两批,一批对付将军,一批刺杀皇帝!”
南诏皇也不是吃白饭的,宝剑出鞘,剑起血落。
苏凌歌则一路策马扬鞭,一支支羽箭飞射而出。所到之处,必有死伤。
南诏皇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被黑衣人有机可乘,趁机伤了他。
苏凌歌的余光恰好瞟到那一幕,冷唇勾起,将背上的箭囊中所有的羽箭都搭在弓上。开弓,瞄准,松手。霎时间,漫天箭雨,无数溅起的鲜血,似是为这场盛大的葬礼添上几丝悲凉与哀恸。
“碍事的东西!”为首的黑衣人见自己这边的兄弟死伤大半,怒极,“先对付这个女人!”
苏凌歌心底不由得摇头叹息,儿女情长什么的,战场上最不能有了。这个为首的实力不错,可惜一时冲动,注定毁了他自己。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不是以全力去刺杀皇帝,而是来杀她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实为不明智之举。
苏凌歌眼底一抹狡黠划过:“战斗,才刚刚开始噢。”
熟练下马,苏凌歌抽出长剑,银光闪闪,一片血色涌起,毫无一丝惨叫声,使得这场已定结局的战斗更添几分诡异。
看到周围的弟兄死伤无数,为首的黑衣人终于感受到了自内心发出了灌满全身的恐惧感。
“你,你不能杀我,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幕后之人!”黑衣人双膝下跪在苏凌歌面前,战战兢兢地求饶。
苏凌歌冷笑,那是极度的讽刺:“你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们是西临雇来的杀手吗?”
“你,你怎么知道……”黑衣人恐惧地瞪大眼睛,一把闪着森森寒光的长剑刺穿了他的心脏,一道清丽中带着惋惜的空灵女音响在他的耳畔:
“真可惜,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原因了。”
隐在树上的龙无胤亲眼见识了苏凌歌的厉害,连忙回去禀报西临皇。他就知道,这个女子不简单。
以苏凌歌的实力怎么会没发现躲在树上的龙无胤?只不过她就是不揭穿他,让他在树上呆着,顺便暴露了一点点的实力给他看,目的就是要给西临下马威,告诉他们,她南诏也不是好惹的!
如果龙无胤知道在他看来如此强大的武功仅是苏凌歌的一些皮毛,会不会吐血而亡。
南宫亦绝也正好策马而归,看到满地的尸体,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面色阴沉:“他们真是越来越耐不住性子了。苏儿,有没有受伤?”
苏凌歌极为鄙视地瞪了一眼南宫亦绝:“你认为就这些小卒,会伤得了我?倒是皇上,您有没有受伤?”
南诏皇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被苏凌歌一唤这才回神:“朕没事,不过是一些皮外小伤罢了,不足挂齿,我们还是继续狩猎吧。”
苏凌歌和南宫亦绝并排而立,眸光幽深:“仗着本将军是女子,那些愚蠢的人越来越放肆了。”
南宫亦绝腹黑一笑:“大不了你就扮猪吃老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瞧瞧小瞧你的下场。”
苏凌歌素手紧攥长剑: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南诏的人,她一律斩杀!
狩猎大会,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