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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胡昭夜展符画术 清风朗月论英雄

胡昭携更名后的左渊一同回到自己的院舍,院中两童子见胡昭回来,忙行礼道了声先生。胡昭在村中办有私学,平日里讲学授课,闲暇时躬耕隆亩。村中大都是贫苦人家,拿不出什么学费,胡昭也不为难他们,想要求学却没钱的学生只要来给他干些杂活,学费便全免了,这两个童子便是来帮胡昭劈柴烧水以换取学习的机会。

胡昭吩咐童子们点上灯烛,添了几个家常小菜,邀左渊一同享用。

左渊一天没吃饭了,向胡昭道了声谢,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颇为狼狈的吃相看得胡昭哈哈大笑。

“我胡昭一介乡野村夫,喜贫乐道不求闻达,平生专好结朋交友,任侠使义,我与公子既一见如故,不若就此以兄弟相称,可好?”

“弟求之不得!”左渊从塞满饭菜的嘴里吐出几个含混的字。

晚饭过后,胡昭与左渊对月畅谈,左渊从胡昭的话语中可以感受的出他是一个纯良高洁之士,对于从政于乱世没有丝毫想法。

“如今天下纷乱,正是英雄倍起之时,大哥真的不想为自己为百姓做些什么吗?”左渊问道。

“不是不想,是不能。我性好平淡,才智平庸,如何敢涉足尔虞我诈的官场?我随师父刘德升学了些书法符画之术,于乱世中也可苟延性命了。”

听到此处,左渊的眼睛变得雪亮。

“人各有志,各异其好便是,不过大哥说的书法符画之术可否施展来教中云一饱眼福?”

“这有何妨。”

说罢,胡昭取来笔墨,挥毫在白绢上写下了一个隶书大字。左渊观其字形,似是一个‘剑’字。

“大哥书法精妙绝伦,只是那符画之术……”

“中云莫要心急,我这就把符画之术展示给你。”

只见胡昭右手并指点在那个大字之上,单手凌空一抽,一道散发着微光的剑形之气便从白纸上迅疾射出,剑气一直到十步之外才消散无形,而白纸上的大字也消失不见。

左渊目瞪口呆!

“这符画剑气霸道无匹,远非金石可挡,触之者伤,迎之者亡!”胡昭脸上露出很是自豪的表情。

左渊激动莫名,单膝跪地向胡昭抱拳道:“大哥符画之术惊艳绝伦,还望答应弟中云之请求,教中云一招半式以求全于乱世!”

胡昭赶紧将左渊扶起,面露难色道:“这符画之术需要在书法上有着极深的底蕴,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啊。”

左渊应道:“无妨,中云在书法上还有些底子,愿从大哥苦练!”这得益于曾经左小北小时候他的父母逼着他参加书法培训班。

胡昭沉思良久,才说道:“那大哥明日就带你到我师父刘德升住处询问一下,此时关乎师门,大哥不能擅作主张。”既然胡昭这样说了,左渊也不好强求,便答应了,待明日到刘德升处再碰碰运气。

随后左渊将自己的来历仔细说与胡昭听,胡昭对左渊所讲的东西大为惊讶,穿越之事可谓闻所未闻,直到左渊将两卷藏于破布包裹中的经书拿给胡昭看,胡昭才相信左渊的仙人点化之说。

那两卷经书上分明有着极深的道家气韵,奇怪非凡的文字连胡昭也难以看懂。

“莫非贤弟是上天派来安抚天下的神使?”胡昭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倒是不敢当,不过仙人说我是个变数,想必对这乱世还是有点用处的吧。”左渊说道。

胡昭点头同意道:“明日去我师父那里向他老人家请教一番好了,师父在道法的造诣上也是已出神入化了。”

见左渊面有难色,胡昭安慰他道:“大哥知道贤弟身怀道家异宝不愿显山露水,不过你徒怀异宝却不知如何使用,岂不是浪费?再者我师父久居世外,与世无争,是一得道高人,对你有益无害,贤弟大可放心。”

左渊心想除此以外别无他法,便点头同意了。

穿越到三国没有多少时日,乱世的嘈杂渐渐隐没在微凉的夜色中,渐渐在左渊的心中变得淡漠。他与胡昭坐在这清风朗月之下,听着滑烈的虫鸣、稀疏的犬吠,于悠然中竟生出几分眷恋之意。或许在这偏野山间享受一世清静才是最好不过的人生。

胡昭认为,颍川并不是个可以安稳一世的地方,天下动荡,颍川首当其冲,即便是这穷乡僻壤,怕也迟早会遭战火浸染。

“与其奔波流离四处躲避战火,倒不如出世去救万民于水火,到时人人得享太平,岂不美哉?”左渊说道。

“如今天下虎狼众多,人心贪野,假仁义而叛道德,我胡昭不愿于之为伍。贤弟既受仙人点化,大可出世去驰骋一番。”

“这天下之事大哥能看清几分?说与渊听听罢。”

“汉室倾颓自不必多说,阉宦弄权,党锢相争,势必有外戚军阀崛起,介时何进大权独揽,于内手握重兵而于外结交军阀,号令天下、翘首京师,谁人敢撄其锋芒?西凉董卓好侠勇猛,受羌人拥护,怕也是一方诸侯;再有并州丁原威猛跋扈嫉恶如仇,亦是当世英雄。”

左渊笑着摇了摇头,辩驳道:“何进锐而无谋,董卓强而寡仁,丁原猛而粗略,身死之日不远。乱世伊始,天下英雄还未露头角!”

“依贤弟看,谁将是英雄?”

“风云汇聚,英雄倍起,拔其头筹者当属曹操曹孟德!”

甲子年的曹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讨伐黄巾贼的骑都尉,虽有许劭月旦评中‘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一说,胡昭却是哈哈一笑,不以为意。

在左渊胡昭二人相谈甚欢之时,在院子外面,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童,竟听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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