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幢郊外的别墅,就和萧辛戊还活着时住的那幢房子一样,豪华又冷漠。两层的别墅极具对称美,就连庭院里种植的树木和放置的座椅都是左右对称。唯一影响对称的的是庭院右侧有一个男生在扫着石子路上的落叶,他个子偏高,那只本来给这个庭院打扫卫生的仆妇的扫帚在他手中很违和。
用变幻出钥匙打开家门,铁门被打开的声音让扫地的男生停了下来,莫笙关上门站到石子路的台阶上。她是穿着谷燚的衣服回来的。使徒莫笙轮转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事,却不要以为她衣橱里的款式停止更新于那个年代,她要回来换上新衣服,然后以还衣服的冠冕堂皇的说辞继续拜访西山南路十一号。
穿着麂皮半身裙的女生有部分小腿露在空气里,初冬的雾还未散尽,庭院笼罩在琉璃纸般脆而干净的白色里。风掀起她廓型大衣的衣角和她的额发,女生把两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微笑的看着男生转过身来。
“辛戊。”男生展开一个怀抱。
“路绍..哥哥。”她单纯的笑着,小跑过去和他拥抱,女生个子不高,他必须弯下腰来。女生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一会儿后男生问到:“家里怎么样了?”
“除了哥哥萧寅辰其余的都死了,卢家人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你的继妹在兴风作浪呢,你有没有有去看望过你的母亲?。”萧辛戊的声音和外貌,却是莫笙的神情。
“还没有,我..忘了这件事。”路绍摸摸头,动作和他凡世的堂弟卢泽承如出一辙。
“哈哈,以后再去吧,那个小姑娘也受到惩罚了,你也许需要和你的母亲说这件事。”女生放下手,站直了看着男生。
拥抱过后不再是童年的玩伴,只有楚江宫的殿君和他的使徒,只有掌握着楚江宫重兵的两位大人物。距离卢家这一代最大的孩子路绍死去已有五年,这是两个人五年后的重逢,也是使徒离开楚江宫二十年后的重逢。
“欢迎回来。”路绍说。
“希望他们打扫卫生的时候没弄坏我最爱的明朝家具。”殿君牵着使徒的手走向别墅大门,一晃犹如童年时路绍牵着萧辛戊。女生边走边说,“你待会儿可以和我一起去二楼收藏室吗?”
“当然可以,不过,二楼是请来的‘佣人’的禁区?一直没有人管?”
“当然,谁都没有资格看。我把跫送给了卢泽承,现在就要动用我二楼的兵器库,希望你不要走得太快,不然二十年后我一回来,看着一整个房间的兵器连一个给建议的人都没有。”莫笙说,路绍推开大门,里面所有的灯都亮着,男生在她回家之前做好了一些事,早点和干净的餐具,壁炉生着火,莫笙高兴感动又揣测不安。
男生的手温暖但是比正常的温度要低。莫笙知道自己对于殿君和楚江宫的重要性,但在离职二十年后的此时没有把握。感知溯源的能力还没有恢复,但现在证实了她的想法,二十年以后莫笙回来了,只要她想要一个庆祝的宴会,就会有全梧声的官吏前来朝拜,献上赞许或者奉承,但是她并不喜欢宴会,她顾不上什么休息,回到家里弥补跫的失去。看见路绍的时候她是很开心的,可身旁的路绍并不是实体。
没关系,这才是她的殿君该分出的轻重。
男生牵着她经过大厅走向餐桌,这幢房子外表华丽里面却空荡,孤单的三只沙发对着茶几和壁炉,除了必要的家具便没有过多的美丽又能提升格调的东西,连寻常家里能见到的花瓶画作装饰也没有。没有窗帘,窗户那儿是木制的百叶窗,一旦关上就没有光能够透进来。
“现在不要想着打打杀杀的事,你的房子里太空旷了,要买什么通知枢密司,她还可以安排把这里装修成一切你想要的样子。”
“我又不是萧辛戊,”莫笙没有表情,说话回到了老样子。“我没那么多要求。”
“我知道啊,”男生笑笑,他给女生倒上一杯牛奶,光透过他的手指,好像一个全息投影,“至于武器,锻司时刻准备着为你量身定做,现在安心的吃早餐,我待会就过来接你。”
“接?去哪儿?”
“吃完早餐专心试那些我给你准备的衣服,我安排了一个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