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中的温度随着寒风的侵袭,深夜的降临更加冷了起来。车队中生的篝火在风中摇摆不定。卫士们在篝火旁认真的看护着。这个夜晚,卫士的工作实行轮班制,一部份守卫,一部份睡觉,轮流交替。单钧此时也闭目这,但确没有睡着,反而时时刻刻听着周围的一举一动。闭目则是为了养神,养神则是为了杀人。因为单钧从一开始就不会相信,这次的护送会风平浪静。夜深了,风高了,单钧明白此时此刻最好杀人了,断魂了。
时间在篝火摇曳的火苗中逐渐逝去,单钧声旁的淘气率先醒了,动物感受到危险的本能总是比人更强一些。淘气瞪着硕大的马眼看着单钧,单钧从它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恐惧。在这一瞬间中顿时明白这次任务真的很棘手。
单钧拍拍淘气的马头,又打了个让它先离开的手势。淘气很灵性的点了点头。偷偷摸摸的摆着马尾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正在单钧开始准备的时候,第二辆马车中老先生,以刚劲雄武的声音发出一声“准备遇袭”,这震响声入同晴天霹雳般冲出马车,周围的音国卫士迅速从地上爬起,脸上全无倦意,拿起武器紧盯着周围的情况,连单钧自己也清楚的感觉到头脑更加清醒了。来不及感叹老先生的神奇手段时,黑夜中便开始划过一道道寒光,这寒光夹杂着周围的寒气,更加令人心寒,心惊。单钧借助着月色,用自己的肉眼清晰的看到这魄人的寒光是一支支箭头所发出的妖异光芒。卫士们反应很快,拔出随声的佩剑,剑光与这寒光交相错应,发出“枰枰”的声音,震人心魂。
单钧此刻也拔出身后的佩刀,只见单钧右手握刀,右手腕轻轻的一转,一支飞来的箭在与刀的碰撞中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箭在碰到刀的一瞬间失去了全部力气,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在空中打了几个圈,缓慢落入单钧的左手上。
单钧仔细打量了手中的箭,眼中的凝重之色不寒而栗。单钧并不是知道这箭的来历而为它背后深厚的势力感到害怕,而是看到的箭头上的毒,剧毒。
在微弱的月光下,音国的卫士虽训练有素,但暗箭难防,半数人也都中箭了,中箭后的卫士仍拼命抵抗者,无奈毒素在瞬间便开始发作了,卫士的脸渐渐被毒素所侵蚀,紫黑色的气在他们脸上蔓延着,随后他们的瞳孔开始慢慢变大,开始慢慢充入血丝,嘴角流出些许白沫。但这些卫士们仍挥舞着剑。直到箭雨的停下。他们依然站直着身躯,手中紧握着剑,怒目圆睁。只是全然没有了生气,如冰雕一般,确仍守卫这两辆马车。
马车在箭雨的的洗礼下,出人意料的没什么危险。这两辆马车看起来似乎是用特殊的材料制成的,箭并没有射穿。但那些马儿似乎没这么好运,在这场箭雨中死伤殆尽。
那些黑暗中的人渐渐显露出身形,单钧定神一看,约四十多人左右,胡人打扮。但单钧清楚的知道,这些人绝对不会是胡人,自己在胡人心中是鬼,他们是不会来招惹自己这只鬼的,因为招惹自己的全死了。但若是夏国人,他们是怎么千里迢迢来到冬湖,来适应冬湖这寒冷的天气。那么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人都是南音人。是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局。
单钧在极短的情况下分清了局势,但清楚的明白,第一辆马车中的人不能死,因为无论是当初那个带路的气死板板的老人,还是这些要来杀自己的幕后黑手,都不可能让自己再活着。想完这些,单钧紧紧握住刀,眼神平静的看着那些冲向自己的敌人。
当敌人马上要冲到车队的时候,那些没中箭的守卫仍守在原地保护着马车,而单钧却先动了。单钧此刻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这方只剩十余人,虽然有位老先生。但对方却仍有四十人,暗中也不知还隐藏了多少人。所以自己先要杀干净点。
单钧先是收起了手中的刀,拿出背后的弯弓。单钧的射术并不是很好,准确的说还失算差的。但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单钧还是很有信心的。单钧不可思议的拿出五支箭齐齐打在弯弓上。二指上的肌肉如涨气的大包一般直挺挺的鼓了起来,弓眩被拉得极度的紧绷。随后,发出“嘭”一声,五支箭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向四周猛的散去。那些假扮的音人,明显没有想到这少年竟如此的强悍,淬不及防下,离单钧最近的三人,被箭狠狠的射中,身上的血洞猛地向外喷射出鲜红的液体,染红了地面。单钧此时并没有闲情管那些重伤的敌人。只是简单的丢弃了手上的弯弓,拔出身后的佩刀,右手持刀,当刀柄与单钧那白嫩的手接触到瞬间,单钧鬼魅的笑笑,低声说道:“还是这家伙用的顺手。”单钧看着近在咫尺的敌人,眼神中燃烧出了强烈的战意。刀在手,天下我有。
单钧快速的挥动着右手中的刀,一刀一命,刀刀致命,以最快的速度收割着敌人的性命,但无奈敌人数量多,并且他们的目标是第一辆马车。当单钧回头望去之时,敌人与剩余的卫士早已扭打在一起。先前抢饼的少女也早早下了马车,手中持有一把秀气的长剑,长剑在少女的舞动之下,宛如仙女下凡,翩翩起舞。剑锋所指之处产生朵朵剑花,剑花在空气中带起敌人的身体,形成朵朵血花,使得敌人丝毫靠近不得。剩下的卫士本就是音国精英兵种,展现出极强的战斗力,加上刚劲的品性。硬是让敌人无法靠近马车丝毫。
场面似乎是稳住了,但环境却非常的残酷,地面上洒满了鲜血,血中散出的热气开始与松林中的寒气交相错应,冒出丝丝白烟,如亡者的叹息般回荡在松林中。而后寒风呼呼的来,带走了白烟,带走了叹息,消散在天地之间。
倘若一切如此风轻云淡的结束,单钧认为是极好的。但马车中的老先生没有出手,没有出手并不代表没有必要出手,而是等着对面出手,以不动制动。当血腥气渐渐被霜雪掩盖的时候,有人动了。马车中的老先生也动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单钧只能清楚的看到无尽的黑气从林间散出,黑气的中央是一团乌青色的团状物,那团状物不停的扭曲着,充满了暴躁之气。马车中的老先生也在刹那间便站在这团乌青色的物体前,只见老先生穿着简朴,面容苍老但脸面红润,身上散发出淡淡青光,虽无法驱散黑气,但也使得那黑气暗淡了几分。那团状物在青光面前慢慢停止了扭曲。单钧定神一看,那乌团中竟是两个人,一人满身包裹着厚厚的黑纸,那黑纸一纸叠一纸,竟如衣物一般覆盖在那人身上,只留出一双在黑夜中漆黑发亮的眼睛。那双裹满黑布的左手中牵着另一个人的手。另一个人年龄与单钧相似,穿着也十分简单,乍看之下,是一个男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那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眼睛如空洞一般,不知注视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