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文博发来的信息,我顿时睁大了双眼,原本躺着的我也顿时弹坐在床上。我怕是自己看错了,连忙揉了揉眼睛,内容没错,又侥幸般的看看发件人。等我确定一切无误的时候,我连忙下床去走廊,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关机了,明明知道关机了,却还是执拗得想再打一遍。想着,也许,下一秒他就开机了呢,然后他继续用着轻松且等着看好戏的语气,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他开的一个玩笑,然后打趣道:“你不会哭鼻子了吧,程熙熙?”
可结果是……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挂断,重新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挂断,再重新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再挂断,再重新打。
“对不起……”再打最后一次吧。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嘟嘟嘟嘟……”电话里的忙音已经传进耳朵好一会儿了,可是我舍不得挂断,到底是为什么,我心里不断地问自己。明明……明明昨天以前我们都那么的好。
我无精打采地走进寝室,因为是周一,大家也都起来收拾,准备上课。叶青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问我怎么了。我看着叶青,嘴还没等张开,就听见方文拿着手机大喊:“我的妈,这贴吧上,你和马老师的照片一张也没有了,连评论都删了,这也太干净了吧!”
我冲上前,抢过手机,上上下下翻了个遍,的确,一张都没有了。贴吧里我们两个的事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马文博就和我提分手,我不禁嘴里嘀咕着:“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什么巧?”方文问我,紧接着叶青和沈美琪也凑了过来。
我把手机递给她,说:“马文博,他,今天早上给我发信息,说,分手……”
“什么?”方文差点没把手机摔到地上,继续说:“这个王八蛋,他是不想活了吧?”
美琪没有像平时一样张口就骂,上前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连忙摇头,说:“不对,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我和他昨天还好好的,他今天早上就和我提分手,然后贴吧的照片就没了,这也未免太巧了吧?”
“你的意思是,他是因为贴吧的事才和你说分手的吗?”叶青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又使劲晃了晃脑袋,说:“也不对,他要是因为这些谣言和你分手,那他也太不是人了吧?”
“如果是因为谣言分手,那照片不会消失地一干二净,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你必须向他当面问清楚。”方文也提出了自己异议,给我拿主意。
“对,我去找他,现在没到上班点,他应该在家。”说着换上了衣服。
“上午就一节课,我替你请个假,应该没问题。”方文说。
我说了声谢谢,就出门了。
一路上我都很忐忑,我问自己,见了面怎么说,他不见我怎么办,如果就是这么巧,他就是想和我分手怎么办?我想了很多很多,做出很多假设,我该怎么办?
到了他家楼下,我看到他的车停在了楼门口。应该是在家的,我连忙上楼,敲门。开始还是有规律的“咚咚咚”,敲了几次,没有回应,我把耳朵贴近门,想听一听,结果,没有任何声响。最后,我从有规律的敲门变成了拍门,到最后手脚并用,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来,仿佛这个门就是我的发泄口一般。
直到有人上楼,边说着:“这大清早的,是谁啊?”
听声音,是住在对面的刘阿姨。我收起手脚,并擦了擦眼泪,看着正上楼的刘阿姨,打了声招呼。
刘阿姨手里拎着菜篮子,应该是刚从早市回来,她说:“是熙熙啊,怎么哭啦?”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刘阿姨可能也是看出了我的窘迫,继续说:“来找小马啊?我去早市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他了,拿着行李,说是去出差,没在家。”
“出差……”我怎么给忘了,昨天临别前他提了一嘴。我向刘阿姨道了谢,她就回自己家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知道他不在家,可是,我却不敢离开,我怕他下一秒也许就会回家,而我刚好错过。是的,我不知道他要出差多久,可是,我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要在这里等着。
等到中午的时候,方文来了。她拎着蛋糕和奶茶,来找我。她说我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去,我却固执的摇摇头。我要等着,我要在这里等着,我要第一时间看到他,我要亲口、当面问他:为什么?
方文拿我没办法,说回家问问她爸就走了。
我就坐在马文博家门口,方文来劝我,我没动;刘阿姨让我进家待一会儿,我也没听;邻居见到了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丝毫未在意。那时的我,不懂变通,很固执,认为天下所有的事,就算是感情,也可以像考试一般,只要付出,就会有收获。其实,不是是这样的……
大概是第二天晚上七点钟左右,我接到方文的电话。
“方文?”我说。
“熙熙,你还在他家门口等着吗?”她问。
“嗯。”没有过多的语言,因为没有力气。从昨天早上到现在,我什么也没吃,方文买的东西,也被我搁置在一边。
“回来吧,熙熙,不值得的。”方文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哭腔,我预感是从她父亲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
“方文,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叔叔那里问到什么了?”我问。
“是的。”
“是……什么?”
“我爸昨天也不在家,他们是一波去出差的。可是我爸中午就下火车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他告诉我,马文博下车的时候,直接去民政局领证了,和……校长的女儿,他今天结婚了。”方文前面说了很多用来铺垫,好像希望我晚点知道。
其实,在她说“马文博下车的时候”我就听到楼下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我看到马文博西装革履得出现在我面前。头发明显是打理过的,左手里拿着鲜红的本子,上面烙印着黄色的“结婚证”三个烫金字。无名指上戴着戒指,仿佛在告诉我,他前天戴在我无名指上的,就是个笑话。
我回过神,对电话那头的方文说:“他回来了,等会儿说。”然后,我就挂断了电话。
马文博在我坐着的台阶下的平台处,停下脚步,看着我。随后一步一步向上走来,向我走近。我仰着头看他,他俯着头看我,沉默之间,走廊的声控灯灭了。
他说:“你来了。”
那是我期盼了两天的声音,一瞬间,走廊里暗黄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