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战鼓起众将聚!
咚!咚!
清晨,当阳光刚刚照耀这个迟暮的国家时,人们被一阵沉闷的鼓声从梦中惊醒。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有战鼓的声音?”
:“不知道,莫非是敌军攻进来了吗?”
:“难道莫大帅的三百万大军已经这么快就被灭了?”
沉闷的鼓声如重锤击在胸口,带着惨烈的血腥之气,如雷神的号角,像是战场上绝望的怒吼,铺天盖地的传遍整个天云城。
这时,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乱蓬的中年汉子从一间杂乱的院子中走了出来。
众人一看不由的露出惊讶的神色,这平日里只知道喝酒的疯子竟然没有拿着酒壶?而且还那么的神采奕奕。
其实这人刚才还醉死了过去,只不过被这鼓声一下给惊醒了。他浑身不住的颤抖着,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仰起头望着天空,两行泪落下。好像回到了从前,那个烽火连天的百战岁月。
鼓声越来越快,密集的鼓声如雨打般落下。
:“聚将鼓!”他喉咙中发出一声巨吼,身上爆发出银色的光芒。猛地冲回屋内,出来时,已是一身戎装,腰挎战刀化作一道流光向军营冲去。
:“白银级!”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整天只知道喝酒的乞丐竟然会是一位白银级的高手。
人群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道:“他是项大帅座下的先锋大将!”
:“什么!”
:“对了,这鼓声!我想起来了!”
百里外的一座山上,一窝由几万人组成的山贼在这里落草为寇。
:“这么多年了,难道要一直做贼吗?”
大当家的一声叹息引起了手下兄弟们的共鸣。
其中一人道:“真怀念当初和大帅一起杀敌的日子啊。”
:“风武和雷神打来了,我们难道不回去吗?”又有一人问道。
大当家的神情有些落寞,:“帝国,还会承认我们吗?”
一人冷哼道:“就算帝国承认我们也不回去,当初大帅一走,那些世家那样对我们,帝国竟然不闻不问,回去干什么?”
大当家的想到这里也是一阵失望,:“若是大帅不死,项家不倒。”
:“报!!”
一名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大,大,大当,呸!”说着竟然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向着大当家的行了一个军礼,:“报告团长,属下有要事禀报!”
看他这样子,那个说不回去的人骂道:“什么团长,老子们现在是山贼,叫什么团长!”
那传令兵没有答话,只是保持着一个军姿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都不变一下。
大当家的面色一凝,:“何事禀报?”
传令兵张了张口,身体颤抖着,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到底什么事?”
:“战鼓响了!”
:“战鼓响了关我们什么事,你小子傻了啊!”
:“是聚将鼓!”他双眼通红的嘶吼着,:“是大帅的聚将鼓!是项大帅的聚将鼓!”
腾!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当家的红着脖子问道:“你说什么?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不会错,绝对不会错,只有大帅的聚将鼓才有那种节奏,除了项家人其他人都不懂的节奏,只有大帅的聚将鼓才可以传遍整个帝国!”
果然,一阵带有节奏的鼓声传来,所有人的眼睛都变得血红,那是他们杀戮的节奏,是他们冲锋的号角。
众人走出大堂,外面所有的山贼都已经换上了蒙尘已久的军装,口中念着项应池那个时代的歌谣。
:“战鼓起,众将聚,百万雄师汇风云;军令下,战甲披,长剑所指向无敌。饮一碗壮行的烈酒,笑迎那战场的风沙。在征途的终点洒下我们的战血,只为那无法放下的儿女牵挂。有谁记得我们埋下的铁骨,只有家人泪洒微凉的战甲。金戈铁马的厮杀,纵横无边的天下。我愿化身成煞,斩断敌人的獠牙。随着号角声中升起的军旗,我们将踏上血与骨铺就的征途。”
:“众将听令!帝国军营,全速前进!”
:“是!”
整个山寨的上空充满了血腥的杀气,他们如一群从远古苏醒的杀魔!数万将士一丝不乱,井然有序的向山下跑去,数万人一起下山,却只听得到一个脚步声,纪律严明。
皇宫中,天无波站在书房门前,紧锁着眉头。
突然,从远方传来了沉闷而又雄壮的鼓声。
一阵骚乱传来,一群身着军装的护卫来到天无波近前单膝跪下。
:“参见陛下!”
天无波皱着眉头,:“你们这是?”
:“启奏陛下,臣等进宫前尚有军职在身,恳请陛下准许臣等归营!”
:“军职?是这鼓声?”天无波抬头又听了一会儿。
惊道,:“这是项应池的聚将鼓!”
众人再次跪拜,:“请陛下恩准。”
:“准奏!”
:“谢陛下!”众人起身快步离去。
天无波听着这鼓声,低头沉思着什么。这时,影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帝国光明教堂中。
红衣主教在光明神的神殿中对着光明神的神像静静的祈祷着,一名白衣祭祀慌张的跑了进来。
:“主教,不好了!不好了!”
:“不要慌张,我已经知道了。”红衣主教柔和的声音像是春风般拂过白衣祭祀的心田,令他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主教。”
:“是殿中的一些护殿武士突然离开了吧。”
:“是的。”白衣祭祀虔诚的答道。
:“随他们去吧,他们终究不属于这里。”
:“可是这里是神的教堂,每个人都是神的孩子,神在这里,他们不属于这里,又会属于哪里呢?”
:“因为他们心中没有神,却有信仰。”
:“信仰?”
:“是的,天上的神并不在他们的心中,在他们心中的,是这片大陆上的神。”
白衣祭祀惊讶道:“难道有新的神诞生吗?”
红衣主教带他走到窗边,从高高的教堂往下望去。
外面的百姓们在高声的欢呼着,他们已经听出了这擂动的战鼓的节奏。那是征战的号角,是不败的传奇的颂歌,是他们守护神的怒吼,是带给他们家国安康的天籁。
:“从这里,你看到了什么?”红衣主教柔和的问道。
初生的阳光照耀在这个迟暮的国家上,城中每个人的身上都洒满了太阳的光辉。
白衣祭祀似被这个景色所感染,眼中露出感动,道:“我看到了,希望。”
皇宫。
:“希望,这个国家终于有希望了。朕,还未必做得成亡国之君!”天无波大声的笑道。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影子隐身在他身后的黑暗中,就在刚刚,他带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来人,摆架军营,项家军营!”
街道上,每一刻都有披甲带刀的人疾驰而过,每个人都恨不得跑断自己的双腿,仿佛只要迟到一分就是人头落地。
军营中,从天亮开始就不断的有人赶来,进入军营后就笔直的站在校场上,一动也不动,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丝的杂乱,人人都如泥雕塑般整齐的站立。唯有看向那背对着他们擂动战鼓的银甲身影时,眼中透出狂热!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校场上的将士汇成庞大的百万雄狮,当军营外不再有人踏入时,鼓声终止。
项云放下鼓槌,依然背对着大军走上了点将台。
台下的无数双眼睛都紧盯着他,期待着这如梦的场景真如他们所想,是那个人又回来了。
就在这时,项云转过身,学着他父亲铿锵有力的语气,坚毅自然的神情,朗声道:“众将何在?”
:“吾等俱在,等候项帅将令。”百万人动作整齐划一,声音一致。仿佛压抑了许多年在心中的瘀结发泄而出,那是来自肺腑的呐喊。
他们红着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淌下。
数年前,看着身边死去的战友,他们没有落泪,面对项应池的战死,项家和项家军的支离破碎,他们没有落泪。因为大帅说过,男儿不流泪,所以他们每次都把眼泪收起来,不让其落下。可当他们看到项云时,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项应池,他们哭了。通红着双眼,泪水滚滚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情深至意时。
:“帝国危难,风武雷神大军进犯,项家项云代父挂帅,可有人议?”项云目光扫过。
众将士心中一震,:“吾等无议!”
原来他是大帅的儿子,怪不得那么像,连眼神动作和说话的语气都和大帅一模一样。大帅,是您让他来的吗?您可是知晓了这么多年兄弟们有多苦,有多思念您吗?
:“家国危难,疆土倾翻,我们的家园将要血流成河,尔等可愿再与我们项家的军旗一起去保家卫国,哪怕马革裹尸,血染黄沙!”
:“吾等愿随少帅,血雨腥风,万死不悔!”
项云大手一挥,:“来人,上壮行酒!”
有人拿上一坛坛的壮行酒和酒碗分发下去。
点将台上的项云将一碗壮行酒高高举过头顶,道:“饮下一碗酒,吾等将士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