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五点左右,栾乡大学,东校区。
在食堂吃过樱大非常不怎么样的晚饭,回寝室稍微休息下,宇文英就忙不迭地打包出发,去拥抱他的“皇霸三千年”去了,临走前还不忘撂下一句
:“小护,晚上我如果不会来,帮忙给做好掩护,应付下查夜阿伯哈!”
宇文护无奈地摇头,脑海中却不自禁地浮现出宇文英现任女友,黎茜那白玉无瑕的美好脸庞、曲线玲珑的曼妙身材来,浮想联翩之余,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
:“诶,现在的女孩子,胸部越来越大、思想却越发浅薄,放着我这般沉稳内敛又负责任的好男人不要,尽找些像小英这样一没深度二不专情的肤浅花心男,可惜,可惜。”
几乎同时,校园另一角的樱大图书馆,自习室。
美术系系花、宇文英的前任女友,美术系系花北宫恋默默合上一本《素描的诀窍》,揉了揉有点酸涩肿胀的双眼,然后长舒口气,起身,缓步踱到长廊上。教室外,天色渐暗、甬道两边的路灯次第亮起;灯下,一名年迈园丁正弯腰打扫那落满一地的金红梧桐叶,天边,一丝尚未被黑暗完全吞没的晚霞斜斜洒来,给他那伛偻的背影披上一层淡淡金辉。
自数月前,与宇文英分手后,除了上课,北宫恋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自习室里;也许,是希冀通过学习来分散注意力、减轻因失恋所带来的痛楚吧,可那因初恋不明不白失败而受伤的心,却总这么不争气,几乎每隔一小点时间,就会身不由己地想到宇文英那清秀、嘴角总是不羁扬起、带着邪邪坏笑的脸庞,脑海里不住地浮现着那天,这小子说要分手的场景。
那天,校园里宽大的梧桐叶才刚开始凋落。北宫恋把自己关在寝室里,一遍一遍傻傻地打他手机,一直打,一直打,事实上,她心里应该有预感了吧,过了这么多天了,那没心肝的对她越来越冷淡,甚至最近,接连几天都不跟她联系。
可是,那颗被青春的爱恋烫的火热的心,又怎会如此轻言放弃呢,她还是傻傻地到处找、想尽办法联系他,而他,却仿佛断了线、被风吹走的风筝,怎么找,也见不到影子,仿佛被风吹破的肥皂泡,突然之间便从她生活里消失了一般。
她不甘心,不甘心,抱着那哪怕一丝丝侥幸的希冀,自欺欺人地给他找着各种借口:也许,他只是这几天临时有事吧,也许,这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家伙不知怎地把手机丢了吧,也许,他只是在跟我开玩笑、想故意惹我生气吧,也许……
正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只听“滴”地一声响,电话居然接通了,话筒那头,传来宇文英熟悉、慵懒的声音。
:“喂,怎么了呀?”
:“问你呀,混蛋!你……你这几天都去哪了啊?我一直打你电话一直找你不知道吗?!”
甫听到他的声音,北宫恋一直压抑的情绪便立时喷发了出来,喉头一紧,眼眶不争气地湿润起来,声音也禁不住变得哽咽。
:“嘿嘿,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你说,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你知道人家心里有多着急……你,你想干嘛,要分手了嘛?!”
不料,电话那边一向聒噪的坏小子却突然安静下来,北宫恋焦急等待着他的回答,却只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足足有数分钟,似是思考完毕,话筒里,终于悠悠传来他平静得仿佛不起波澜的声音。
:“诶,小恋啊,有件事我也正想跟你说,既你已先说出来,那……好吧,就分手吧。”
他的声音那样平静,却又透着冰冷的坚决,绝不是像开玩笑。
:“为……为什么?”北宫恋的眼泪已滴滴答答不争气地流下来,她抬起头,努力止住泪水不往下流,颤声问道
:“小恋,你听我说,这段时间来我一直感觉着我们不适合,无论性格上还是兴趣志向上都不合拍,你说是吧。额,你也知道我的个性,一旦觉得别扭啊就不愿再……诶,总之,别生气啊,即使不在一起了,我们也能做做好朋友啊,还有……”
:“行了!谁稀罕你啊!你这混蛋……你,你给我滚吧!”
北宫恋听着他嬉皮笑脸、轻描淡写地就把这事淡淡地说出来,仿佛是在说一件极平常的事,跟一个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紧要的人来听,她终于忍不住了,也听不清这家伙接下来又嘀咕了些什么,只一把挂掉电话,然后扑到床上,抱着枕头无助地痛苦起来。脑海里,却仍满满地都是宇文英,是他清秀的脸、温暖、帅气又带着点邪气的笑容,是他修长的手和她纤细的手互相掺着紧握在一起,是他把自己轻轻揽进怀里、薄薄的、温热的嘴唇贴着自己的前额,不时轻轻张合着,哼着一首首如初秋醉人的微风般、柔和悠扬的小情歌……
几天后的黄昏,在横亘樱大、波光粼粼的栾乡河边,北宫恋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她夕日的王子,而他手里却又挽上了另一个清秀甜美的女生的手,幸福地依偎在一起散步,灿烂的落日余晖为这对璧人罩上一层美丽金衣,幸福甜蜜的样子刺得她禁不住扭过头去,让清澈晶莹的泪珠、如暮暮秋雨,洒落在她海水般蔚蓝忧伤的百褶裙上。
想着想着,她双眼又不自觉地迷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