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敌人会伏击,还与人缠斗,惊梦不可能这么愚蠢。现在敌人老巢空虚,正好去闯一下空门。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黑夜之中有好几处在斗法,敌我都有援兵赶来。
阵法的速度果然很快,似乎能直接破开空间。我无法再看清外界情况,只是每过一瞬,阵法会从虚空中显露出来。一次闪烁,我们远离了争斗;第二次闪烁,追兵被我们甩开。惊梦像是早就知道了敌人的据点,直直地朝目的地遁去。这遁地的法门很是奇妙,但并不是遁入地中,而是借地遁走。地气地脉构成了无数道路,借道遁走简直是大地给我们搭了便车。惊梦洋洋得意地告诉我们,这遁地妙法不需法力,只是找到路径借道却很困难。
不多时,我们进入了一座山谷。谷中满是杂草灌木,藤蔓四处攀爬,看起来没有人迹。但这里就是第一处据点。太极图出现,然后缓缓转动,迅速扩大。一瞬间小半个山谷都被笼罩其中,然后黑白两气一转,山谷尽头的石壁就被洞穿。
石壁之后别有洞天,山壁是门户,后面是黑乎乎的大山洞,也不知道会通到哪里。这时候有两人从洞中逃出来,惊梦手一挥,黑白两气喷涌而出,直接冲向两人。
“留手,抓活的!”惊梦大喊。
然而两气过处,尸骨无存,只余一堆灰烬随风而逝。
“谁不听号令擅自下死手!这两人一死,什么情报都没了!”惊梦气得眼睛泛红,握扇子的手因为太用力而发白,但他终究没有继续问责,而是命我们赶快进洞。
洞中道路曲折,而且十分狭窄,但阵法奇妙在这里体现得很完全。不管路径如何,对我们都没有任何影响,因为我们走的是另外的路。
这处窝点已经损坏,山石破碎,难以辨明原本的模样。所有的资料也都付之一炬,我们赶到的时候,灰烬都已经飞得到处都是了。不可能有人比我们还快,但这些人明显提前得到了消息,看来是用了特别的手段进行过联络。
“不好,快走!”惊梦略一观察就催促我们赶紧离开。不多时,山崩地裂,整个山洞都坍塌了。
退到山谷中,不由感叹,敌人实在狠毒狡诈,离开的时候布下了炸弹,如果不是阵法玄妙,如果不是惊梦及时察觉,我们可能全都葬身山腹。
谁都不能小看,任何情况都不能大意。惊梦的算盘应该没打响,不知道有多少事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一刻,我发现他正望着黑白两气留下的遗迹出神。那里本有两堆灰烬,即便谷中有风也不可能完全吹尽。而现在,那里只有一片焦土。
真是大意了,如果刚才检查一下,或许会有所收获。不过世上哪有后悔药吃,惊梦的判断也是非常合理的。
敌人的据点不止一处,我们赶紧奔向第二处、第三处。可惜再无收获,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泛着火光的废墟。
“不好,前辈他们有危险!”惊梦不再停留更别说查探,结阵飞天而起,飞速往回赶。遁地比飞天更快,但却难以持久,毕竟路径难寻,但飞天却不会如此。
全力飞行,速度不比遁地慢。而且阵法的妙处在惊梦的掌控下显露无遗。黑白两气婉若游龙,结阵飞天如光似电。
相隔很远就看见有人打斗,光华乱闪再加上闷雷般的碰撞声,实在让人心生恐惧。战斗分成五处,似乎每一处都岌岌可危。天空两处,其一是妙算子前辈,他布下阵势困住了两人,然而阵中两人左冲右突,似乎会随时脱困。其二是临阵倒戈的黑袍人,他与别人的争斗非常激烈,动静也最大,然而他已经亮出了手中法器,使出了浑身解术,仍然无法奈何对方,那人仍藏身黑气之中,看起来留有余力。
地上的三处打斗非常怪异。头一处倒没什么,有七八人被围困在山洞之中,他们合力撑起了一道光幕,勉强防守着,对方似乎是想抓活口,所以出手很有分寸。
第二处有一个很肥胖的大和尚,一身的肥膘让我觉得倍感亲切,表面看来,他的功力比围困他的人要强得多,仅仅是靠一件钵盂法器,就将所有的攻击化为无形。但他身旁躺到了三人,为了保护这三人,他只能坐地硬抗。不过这胖和尚确实了得,钵盂幻化出的金光犹如铜壁,任人使出手段,金光纹丝不动。在金光的映称下,胖和尚庄严宝相,像极了慈悲佛陀。但离得近了,这种念头就打消了。这和尚敲着钵盂唱着快板,调子居然是莲花落——“对面的大哥功力高,法宝光辉冲云霄,和尚我生来做善事,救人一命功德不小。对面的大哥听我言,一念慈悲莫要恼,留下法宝回家去,潜心修行戾气消,宝贝好孬我不嫌,三瓜两枣我也要……”
我们听了,面面相觑,这和尚还真有些意思。
而第三处则更加奇怪,一人一兽打得十几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苦苦抵挡。这人平常的休闲装束,中等的身材,外貌也不出众。可他手里的兵器和他身旁的异兽就非常奇怪了。那件兵器无比沉重,每一击都开山裂石,这些都不足挂齿,关键是这宝贝长约一米,宽也是一米,厚度大概也是一米——这分明是一个正方体!此人一脸认真,一招一式像极了剑法。说到剑法旁边的白衣神剑可是行家里手,可是这个情况我又不敢随便问。
异兽的模样和兵器差不多,略一估计,长约三米,宽约三米,高度也是三米,身后还拖着一条方形的尾巴。异兽毛发蓬松,通体雪白,除了眼睛和嘴巴是方形,其他地方跟普通走兽没什么不同。如果它长成球形,估计会很惹人喜爱,但现在这副样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的心情。
阵法缓缓落地,打斗突然停止。其实我还没有分清敌我,但停手总是好事。一部分人神色轻松,另一些人则很吃惊,似乎在为我们来得这样快而惊讶。天上的争斗也停止了,晚风中只有胖和尚的莲花落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