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微微点头,手一挥便是一道灵风。
“且慢!”惊梦大声喊道。
原本他的身体已经被旋风包裹,前辈闻言后将其生生止住了。
惊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这一走,他的元神无神通镇守。倘若遭遇贼人,会泄露许多秘密……”
前辈笑了一笑,然后对惊梦下了重手。那道灵风变成了龙卷风,惊梦打着旋儿升空了。听他的惨叫声格外凄惨,不知道是否风里还有别的手段。虚空中出现一个黑洞,惊梦被扔了进去。然后,惨叫声消失,黑洞消失,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前辈的神通很怪异,我总觉得他出手和别人不一样,但遗憾说不出所以然来。他那破旧的袖子抖动了一下,就像是被吹动似的。他说:“这小子心眼儿还真不少。可惜机关算尽并非好事,于人于己都该留点余地。”
我一听前辈的话,马上附和着倒起了苦水。当然,这也不仅仅是附和,我的确心里有话不吐不快。“谁说不是!他虽然聪明,可总是算到穷极,用计太毒。别说算计敌人,他把自己也算进去了,还不留活路。我就吃过他的亏……”
“你也有心思。先不提这些,你坐过来,我有话说。”
刚才见着惊梦,我有些失态,现在赶紧老老实实坐回来,听前辈指点。
前辈:“你们的心思暂且不说。让他离去了,总得留点东西你。其实早已经给你,只是你还没有意识到。现在你把右手伸出来,打开看看有什么。”
我伸出手,一愣神后说道:“什么都没有啊!”
前辈神色颇有些无奈,他很勉强地说:“握紧。”
我赶紧把手握紧了。
“再打开。”
将手打开一开。三道长丝躺在手上。不知道它们是何时出现在我手中的,更不知道它们是怎样出现。这三道银丝都非常长,看似落在我手心,其实两头都在空中悬浮着。
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了银丝的来历。“前辈。这就是您三弦的弦吧?怎么这些物什也能出现在我的元神中?”
前辈:“还不算无可救药,总算是能认出点东西。我这弦非真非假,若虚若实。看似普通琴弦,实则妙用无穷。你肯挺身而出,便能受用其中妙处。
其一,遇恶事见义勇为;其二,怜弱小舍身相代;其三,斩罪恶善念生发。你少不经事,处理之法很不妥当。但凭这三条,你可以得到三根琴弦。
这三根琴弦就是灵引,也可以视作我的三道化身。以我之能,足可保住你三次性命。如果情况危急,我会心生感应凝化身相助。不甚危急,你也可以琴弦为引向我借法。但你得记着,琴弦只有三根,机会也只有三次。事情一了,琴弦会自动飞出你的元神。”
“前辈的话我都记下了。肯定不会胡乱使用,这一点轻前辈放心。”
前辈:“你不用再紧拽着它,反正又不会跑掉。”
我有些尴尬了,松也不是放也不是。“这不是没见过么?心里有些激动。前辈,您只是留了神通,可我还是不懂怎么用啊。不能静坐显现元神,往后遇事儿了我连琴弦的毛都摸不到,那可怎么办?”
前辈:“你不是会请神借法么?元神不出现就不用管它。口诀还是那句口诀,关窍也还是那些关窍,只是求助的对象变成我罢了。”
我如释重负,甚至有些飘飘然了。随身带个老爷爷,搁别人小说里边儿,那就是要逆天要横着走路的节奏。我的心性虽然没有那么不堪,但也好不到哪儿去。神通法力都不是自己的那又如何,总好过一无所有。心头大石落下,欣喜之余思维都清晰了许多。
突然想到一个很深刻的问题,我赶紧问道:“前辈,这是不是已经求得了神通?”
前辈摸了摸衣袖说道:“你总算是发现了。这是最快的方法,直接由上师施展法术印入元神,或者借助符箓法宝之物。我留下的三道法术可以算作‘寄打’,但也不全是‘寄’。惊梦那孩子修行不足,只能分神寄法术,留下多少法力则能施展多强的法术。此外,随时间流逝法力会渐渐消散,所以境界未到,寄是一句空话。而我则是通过灵引,瞬间凝出化身,法力不是残存的,而是来源于本身。”
前辈的话,我只听懂了一小部分。但也无伤大雅,毕竟能用就行,我还管那么多干什么。“我有点明白了,前辈辛苦!”
前辈不为所动,他很郑重地说:“闲话莫提,你把琴弦轻轻抛向空中。”
将手一扬,琴弦像没有重量一样慢慢飘飞。一眨眼,它就消失在虚空中。不知道是我用的力气太大,还是琴弦隐身了。我四下寻觅,终究一无所获。
前辈见我这副模样,有些不悦。“时间紧急,你莫要再东张西望。现在你已经求得了法术,无所谓快慢,也不会对修行根基产生影响,按理说是皆大欢喜。但现在我还有第二问,你听清楚了。”
前辈如此郑重其事,我也不好再三心二意了。果然是自己太蠢,这样的场合还能胡来么?当即惊浑身一震,连忙坐得更端正,连气都不敢乱出。
“这法术你该如何用?”
我有些呆住了,整天想着求神通,都快想破脑袋,望瞎眼睛。可真正获得了才猛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考虑过该怎么使用。对我而言,很多时候很多场合,有和无是一回事。想了老半天,只好勉强对前辈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以前也没想过。反正我不会去做坏事,那么多坏人,我肯定会用来防身。”
前辈微微摇头道:“这第二问,问的是你所行,而不是你所思。你的回答虽然不尽如我意,但也算是本心之语。从前没想过的东西往后得多想,得了本事总得善加利用。否则你何必苦寻至今。这样的法术也只是权宜之计,用或不用也有戒律管着你。我能说的也不多。你听仔细了,想清楚再回答,我还有第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