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克斯和印刷技术集团的会面时间安排在11月16日,星期一,地点是EMG资本管理公司的办公室。马库斯同意把确认的截止日期定在11月30日,并且希望亲自和亚历克斯、佩吉讨论尽职调查的结果。
他直奔生意的主题,“亚历克斯,我们仍旧对斯特普尔顿营销代理公司很感兴趣。”
当亚历克斯听见马库斯即将发出“但是”的音时,心霍地沉了下去。
“但是尽职调查的过程中暴露出一些事情,让我们对此不是很放心。”
经过了八周的尽职调查和佩吉六个月的工作,印刷技术集团几乎要敲定这个交易了。佩吉感觉到亚历克斯的失望。
她问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呢?”
“我的同事戴维对于你们所用的那套确定市场规模的方法觉得不是很放心。”
佩吉并不打算和马库斯进行一场辩论,她要求马库斯开诚布公地把话挑明,“那么你确切的意思是?”
“我们仍旧很想谈成这桩交易,但是根据尽职调查得到的新信息来看,我们基于原本的估值模型在报价意向书中提出的报价站不住脚了。所以最终我们把报价调整到520万美元,盈利能力支付计划不变。”
亚历克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本以为双方已经在原则上达成了协议。他知道自己需要马上离开办公室,要不然他肯定会说出让自己后悔的话来。
佩吉发现了亚历克斯的焦躁,她迅速延期了这次会议,并且承诺马库斯,这周末给他回复。
整个周一下午,亚历克斯都在自己的办公室踱来踱去,晚上一直睡得不踏实。所以当他到达特德办公室的时候,神经已经紧绷得快要断了。
他不能自已地向特德宣泄了一切不满:“真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在交易截止的两周前想要更改协议。我们本来已经谈妥了。我是因为赞成预付款600万美元的形式出售公司才同意继续进行交易的,但是他们现在想砍价10%还要多,就因为某些卑鄙小人不喜欢我其中一张表格。”
特德任由亚历克斯发泄他抑制的感情。最后,特德感觉到亚历克斯平复下来了,这才参与了评论:“亚历克斯,我其实希望说我很惊讶,但其实并非如此。”
“你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事吗?”亚历克斯沮丧地问特德。
“一般来说,公司经过尽职调查之后都会压低开价。他们知道他们已经将你逼入了绝境,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接受这个低价,要么走人。我所出售的四家公司里,有三家的成交价都比报价意向书的开价要低。”
“真想告诉他们见鬼去吧!”亚历克斯大声嚷道,仍旧怒气冲冲地抱怨印刷技术集团那卑劣的谈判策略。
“亚历克斯,那是你的权利,所以如果你选择放弃这桩交易,我表示理解。但是在这之前,我希望你回到办公室,找出我之前嘱咐你放在安全之地的那个信封。在你打电话找佩吉之前,打开它,好好研读一下吧。”
亚历克斯回到办公室打开他的抽屉,找到了一年前他放在那里的信封。他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里面的卡片。他看到了自己亲笔写下的字迹,一年前他梦想出售斯特普尔顿营销代理公司的价格:500万美元。
他把卡片拿在手里,凝视着这个数字。他想起了过去几年自己艰辛的付出,想起了约翰·史蒂文斯和他们过去对MNY银行的依赖,想起了伊莱贾·卡普兰、托尼·马蒂诺,还有那支他建立的创造二流广告宣传的团队中的其他人。他想起克里斯和他的团队已经成了设计标识的能手,想到了自己曾深夜打电话给玛丽·普拉丹,想到了他出售公司的初衷,还有他是如何反复计算着他的梦想支票的。
他终于笑了,笑容已经离开他四十八小时了。他打电话给佩吉,把决定告诉了她。
“我准备接受印刷技术集团那个较低的报价了,11月30日前最终截止。如果他们再拖延,我就退出。”
“我想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亚历克斯。我会给马库斯打电话的。”
“确保我们在30日之前达成交易。”
11月30日,亚历克斯在印刷技术集团的法律事务所度过了早上。他需要在一大堆的文件上签名。签完名后,对方很官方地向他表示了祝贺,之后他便离开了。他坐上了自己的路虎,漫无目的地兜着风。他以巡航速度行驶着,路边的树木飞驰而过。突然,他感觉到手机在震动,他收到了一封邮件。这是一封来自MNY银行玛丽·普拉丹的邮件。
亚历克斯:
我们刚刚收到了印刷技术集团给您个人账户的大额电汇。如果有空的话,请给我来电,我想就如何投资这些资金给您提供一些建议。
亚历克斯笑了,继续他的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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