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中,主持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酝酿好情绪,方才伸手去接触少女细嫩的肌肤。
『来,把手举起来,我要脱衣服咯。』
『嗯、嗯,拜托你了……』
战争,是属于男人的精彩世界。战场前线,自然是男人们的活动场所。虽然偶尔也会有女兵身影参入其中,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她们都会淡忘掉性别的差别,专心执行军人的职责。
所以,当下唯一能够为茜莉娅清洁身子的,就只有同样有自由行动权利的丝特拉。由于时间紧迫,两位美人只能选择就近的私密场所,然后仅靠一支烛光的光芒维持最低限度照明,重整态势工作,就这样密锣紧鼓开始了。
『哎呀呀,没想到小白妹妹的皮肤还不错嘛。』借助工作便利,丝特拉不仅把细节看了个遍,甚至还有机会详细了解眼前女孩子的优缺点。
『那是理所当然啦,这是年轻的资本——年轻的资本。』茜莉娅并不介意给对手看到自己的身材,因为这是她自信的优势,正好用来反击眼前那女人。
『对对,你很年轻,不过这里的肉肉,这里的肉肉,男人可能不会很喜欢哦。』
『那、那有什么办法,我可要挥剑和快速进攻啊,迈克尔他会理解的。』
『呵呵,这得问问迈克尔才知道了。可是,你这个地方——迈克尔是肯定不会欣赏的。』
说完,丝特拉突然把手指凑到茜莉娅的额头位置,稍稍用力弹了一下。
咚!尽管并没有敲出太大的声响,但这声音,却在少女心中一直回荡着久久不能散去……
『什么嘛!你这是在说我笨吗?』
『笨的人不光是你,连我都被你感染了。』
丝特拉叹了一口气,接着把茜莉娅的公主辫解散掉,再拿梳子把那把美丽的银白长发给重新梳理好。在这段期间,双方都保持着有限度的沉默,除了必要的沟通,就是不断思考,试图想出现在这一幕场景的前因后果。
『魔女,你为什么要救我?』考虑了诸多因素之后,茜莉娅最后把话题引导至核心问题。
『是啊,为什么呢……迈克尔明明只是给狙击手下了指令,我完全有理由可以无视掉,让你嫁给海兰斯那家伙,这样我和迈克尔之间就没小白的事了。』
『这么说,你完全就是多管闲事,自己做了连自己都觉得笨的事情。真笨哪,笨蛋魔女。』
『你说得对,我真笨哪,我为啥要帮你做这种事呢。』
双方嘴巴虽然是这样说,但落实到实际行动的时候,茜莉娅却是出奇的配合,任由丝特拉拿毛巾为自己擦身和清洁私密位置汗迹,完全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方。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为什么要让她为我做到这种地步?再这样下去的话,她自己的美丽妆容也会化掉啊。」近距离观察,茜莉娅发现丝特拉脸上开始渗出汗珠了。
突然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细细品味一番,茜莉娅发觉自己竟然用上了『美丽』一词来形容对方。
换言之,即是存在某种可能?
『喂,我们……要不,暂停吵架吧?』
『可以,改为打架分胜负吗?』
『不不不,我说的是,暂时休战。』
『什么意思?你刚才被吓得变傻瓜了吗?』
『没有!我可很正常呢!我的意思是,在战争结束之前,我们两个先不要自己内斗了,优先为迈克尔排忧解难。等到战争结束了,我们再比个高下,看看谁该当迈克尔的首席情人。』
『哦……没想到妹妹你也会提出「有建设性」的建议啊。不过你忘了吗?我的名字「瓦伦丁」可是「情人」之意哦,你想要斗下去,一定会输的。』
『这可不一定呢,我听说,男人最欣赏的其实是那些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人,战斗时可作男人左右手,休息时又懂得体贴他。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理解支持他的理想,感动他,这样他才会对你死心塌地哦。』
茜莉娅说得头头是道,没料到,丝特拉却是一屑不顾。
『你说的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跟你说,男人这种生物哪,天生都是好色的,你懂得适时给他一点甜头,必定可以把他迷得神魂颠倒。迷不了的,那就说明他对你没有兴趣,这样可就很麻烦了。』
『原来如此!难怪我……』
『我警告你哦!茜莉娅·怀特,绝对不准偷偷行动!因为迈克尔还不是你的!』
『你也是哦!丝特拉·瓦伦丁,绝对不准再诱惑迈克尔!否则我就把我俩的约定公开出来!』
『你可真不要脸啊,难怪被别人这么擦身都不害羞。』
『被别人这么擦身?』
过于集中精神思考的茜莉娅瞧瞧自己,这手,这腿,这身子,怎么变成了小猫玩耍状——太、太过分了!就算说是清洁渗到身体上的血迹,但也没必要叫人摆出那么怪异的姿势啊!这哪里是工作,完全是拿人的羞耻丑态来取乐!
『哈哈哈!』丝特拉终于忍不住笑了,又抓紧最后机会拍了拍那团圆圆的肉肉:『作为救了你的代价,这要求并不太过分嘛,谁叫你总是这么笨!』
『呜呜,你也太会欺负人了!』茜莉娅连忙把自己收缩起来,不再给小心眼的姐姐机会。
『可别误会了哦,我就是因为觉得你容易欺负才把你救了,否则没有了对比,迈克尔可不知道原来我这么善解人意!』
『恶劣!邪不胜正!我会让迈克尔发现真相的!到时候,一定会把你给轰出去!』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惯常的斗嘴情景,这可以说是必然的——丝特拉与茜莉娅个人的战争,仍将继续。
不过还好,总算是有点变化了……
正当众人以为那两位美女又将斗个天翻地覆的时候,她们,却一同携手步出封闭的房子,重新以美丽姿态出现在大家面前。
『各位——把赌资统统拿来!你们都输了!』难得可以休整一阵子,军人们肯定会找点什么乐子打发时间,赌博便是其中之一。赌什么?当然是赌两个女人谁胜谁负,要打多长时间,谁面肿了。结果!全部被茜莉娅跟丝特拉照单全收!
『哇,明天太阳估计要从西边升起了……』
真也好,假也好,反正,就当前的状况而言,确实是少了一些有趣的笑话谈资,但是,也多了一些对未来的期盼。
站在战争的角度,尤其值得期待。
『海兰斯军的动向怎么样?』
『他们退出战线以后大部分士兵都返回到阵地去了,目前只留有两百人左右在监视城门口,大概是在提防我们反攻吧。』
『嗯,现在也差不多到正午了,命令全军转为第一级戒备配置,安排将士们分批去食用午饭。』
『遵命,属下这就去吩咐将士们换班。』
这时候,在塔楼顶的统帅大本营,高斯一边仔细检视各部队伤亡情况,又一边跟副官沟通艾尔多拉多军的下一步行动,期间,他还不断摆动布局图上的棋子,试图重新组出一组平衡阵型以对应下午更复杂的战况。
『请恕属下直言,统帅大人您没必要为这种事费心,士兵们的事,交给各分队指挥官自行处理就好了。』旁观的策略参谋其实是在关心统帅的休息状况,因为他从早上一直忙碌到现在啊。
『没错,我可以让指挥官自己配置士兵,但补充兵的事,我希望能够分配得更好一些……毕竟,这关乎每一个人的性命,我不想把没作战经验的人直接推上去当「消耗品」。』
『统帅大人,志愿兵每个人都愿意为艾尔多拉多付出全部的力量,但是,您的身体只有一个啊,请您休息一下吧。』
『正因为志愿兵愿意付出全部的力量,我这个做统帅的才不能让他们失望,而且,今天我也只能做好这个事情了,就让我尽量多做一些吧。』
高斯指的是其身体纹身问题,目前疼痛情况还有些微妙,无法发挥出稳定的战斗力。于是,其只有躲在后方动动脑子,想点什么,再晒晒太阳了。
只不过,这对志在上战场实现自身价值的高斯来说,明显是不够满足的。另外,他也需要挤出更多可供使用的战力,帮他完成里欧和霍夫曼留下的宏愿——带艾尔多拉多冲开异界的包围。
『你看,我就说嘛,迈克尔肯定不会离开塔楼的。』
『真的啊,迈克尔真是个工作狂呢。』
『嗯?』最熟悉的声音慢慢接近了,高斯当然要抬头看看。
果然是丝特拉和茜莉娅的漂亮身影啊,两位美人都修整好妆容并换上了干净衣裳,其中,茜莉娅终于重新焕发出亮丽光芒,这可真让人有点意外,究竟是施了什么魔法才能让她在这么短时间里重拾自信呢?
因为有替换的新衣服?样子一模一样啊。因为丝特拉给她做好了妆容?这不是很普通的事情吗。因为躲过了危险所以很高兴?不对呀,正常情况下,茜莉娅不是应该讨厌欠下丝特拉人情吗……
「等等,我怎么感觉有点奇妙?丝特拉?跟?茜莉娅?走在一起?还有说有笑的?」
『啊?!你们……?』
总算发现不和谐之处了!然而,现实情景却又是多么多么的和谐,和谐得让人不假思索认定这绝对不和谐!
『你们两个没事吗?不会是在屋子里打架变傻了吧?』
『哎呀呀,迈克尔真是笨死了,这样都看不出来?』
『就是就是,迈克尔就是这么死脑筋,笨笨笨——!』
两位美人一唱一和,完全把外人给无视了,简直就像是约定好联合整人似的。
这下轮到高斯郁闷了,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啊,如果女孩子之间的情感斗争可以很容易解决问题,那男人就舒服多了,能够更方便地把她们视作为重要的一方力量。
最后,为了求证答案,高斯干脆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转而去抚摸一下丝特拉和茜莉娅的额头,再对比对比自己额头的温度。如何?结果出奇的一致!
『天啊,我没有看错吧?你们,怎么和好了?』在事实面前,高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才没有和好呢!我们只是约定了暂时休战,先一致对外,包括你——迈克尔。』茜莉娅神气地回道。
『包括我?我又怎么了?』
『还用说吗?就是不给你乘机占便宜!不给人家看笑话!你看,你看,我们一出手就把士兵们的赌资全部赢了!』丝特拉既得意又嚣张,她的确有这资本,因为那些赌金可是满满一大袋啊!
『喂喂,那些钱是我特意发出来提振士气的……』
『哦!那我们更加要没收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嘿嘿嘿!』
『对对对!我们毕竟也为战争付出了力气嘛,这点奖金是我们应得的。』
到头来,成为笑话的依然是迈克尔·高斯,尽管周围的卫兵都强忍着不笑,但可以想象得出,这事情马上就要传遍全军上下!到时候,那笑声可就是只针对自己一个人了!
『好好好,你们说了算。但我有一个条件,收了钱就给我办好事,最好把士兵们那一份任务都包了。』无奈之下,唯有说点什么挽回面子。
『没问题!我们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茜莉娅和丝特拉齐声回答,她俩果然是约定好的!不过这样也好,少惹点麻烦,又能把麻烦丢给敌人,一石二鸟!
只是,站在高斯的角度,感觉好像跟两位美人远了一些。现在,她们自己可以打成一片,不再时时刻刻都需求男人来陪伴。
于是,开心?苦恼?
战争果然真是百味俱全啊。
在长长的伤亡名单背后,有人庆幸自己不是其中之一,有人忙于为这份名单作善后工作,有人咬紧牙关以求从名单上退下,有人则在无声中悄悄离去。而以上一幕幕,仅仅是战争中的一部分,除此以外还有更多人奔走在忙碌的状态,他们并未被关注,却始终坚守着作为士兵的职责。如果把眼光放到更高的高度,这实际上是一个大整体,要改变大势,就必须要把关好每一处细节。
此时,尽管艾尔多拉多卫城和海兰斯阵地都维持着相对平静的声势,但转变其实是在不断进行着,也许到下一回合战斗,双方都会脱胎换骨……
『按照同等军阶把史特莱克的部下编入赛安队伍,以后继续称多力斯坦军,后勤部队将对其继续提供补给——先就这样安置吧,命令指挥官赶快重整队伍。』
『将军,这样做不太合规矩吧?败军将士应该自动降一级,然后下配至后备部队,这样子,多力斯坦人就不必再参战了。』
『作壁上观的人请不要随意插嘴军议。我是将军,我有战时权限可以提拔将士的军阶,对我军来说,只要仍然有决心参加作战,他们跟敌人交手的经验就一定能够为我们提供帮助。』
『我不过是善意提醒而已,因为,将军你今天已经出现两次判断失误了,先是没料到要进行攻城战,接着又错派了史特莱克打头阵……我知道你深受将士们信任有全盘大计,但请你不要忘记,至高王陛下可不一定会给你这么多时间来玩耍。』
『杜克先生,请不要用凡人的逻辑随意去猜测至高王陛下的旨意,倘若至高王陛下要求我交出兵权,我一定会遵从陛下的命令。但就算是这样,我更相信,指挥大权也不会落到没作战经验的人手上。所以,还请公爵大人坐回到你的位置上吧。』(杜克与公爵是同一个词)
『不坐了,我先去吃个午饭,回头再来看看你们一群臭皮匠还能想出什么作战策略。』
杜克督战官犀利的喉舌,对己方重整态势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人心受到刺激以后,士气虽然提振了,但也更加容易失去冷静判断,这对指挥官们来说是很不利的。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刚克才更有必要保持一些血性,因为其作为海兰斯军核心,是绝对不能被人看扁的,即使有点失风度,也得尽心把在座各将领团结在一块。
『刚克将军,根据多力斯坦人的报告,艾尔多拉多的基本打法是利用内城的埋伏和地形来防守,史特莱克采取快速突击战法,正好是矛撞上了盾。』
『另外,前线观测还提到说,艾尔多拉多人似乎有优先命令绝对不跑到城门外作战。换句话说,他们决心要死守到最后,我们即使慢慢进攻也没关系。』
『既然不需要急攻,那就由我们伍德兰兹人来打第二阵吧,我们正好擅长这类攻坚战。』
『先别急,我们来看看大地图。』
能够被称为将军的大人物,阿莫斯·刚克当然有自己的一套作战思路,这套思路,在史特莱克进攻未果之后,慢慢浮现出来了。
『这次战争,我们需要攻陷的是王下城,也就是艾尔多拉多卫城。』刚克首先点出了大地图的核心位置,然后用手指把所有人视线引导往卫城的西面:『这里,是艾尔多拉多新城,艾尔多拉多的经济中心,总督在战前已经向海兰斯联邦表态了——将保持中立,不参与战争。』
『中立的新城有什么作用?难道我们要占领这个地方吗?』
『没必要去占领它,但我们可以利用新城跟卫城西门连接的通道,做出施压态势。』解说途中,刚克给艾尔多拉多卫城西门外插上海兰斯的小旗帜。
局势经过更新后,整个大棋盘顿时变得很有意思了。多点进攻,战线拉长,势必要令另一方分散兵力去应对,可是,艾尔多拉多人难道就没预料到这一招吗?
刚克不说话,继续往激战的北方城门插上海兰斯旗帜,只见他越插越多,越插越多,最后把手里的小旗帜全都插上去了。这意思是,他要动用最大军力来强攻北门?
『我不认为艾尔多拉多「以逸待劳」是什么优势,他们昨天搞那么多动作来骗过我们,今早又跟史特莱克乱战了那么久,这人啊体力真的是无穷无尽?我们拿出点专业军人的专业水平,给他们看看什么叫联合军车轮战,你们觉得怎么样?』
『将军,你这是复杂化的消耗战吧?问题是,我们要跟他们比消耗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让休斯参谋长来跟你们详细解释。』
交换解说,休斯拿出了前线士兵的报告书。
『各位,我直接说出结论好了——第三回合战斗要比的是人头数字。』
『什么?!』
『多力斯坦人给我们提供了很多信息,其中有一条很重要,就是艾尔多拉多的战斗人员质量比较弱,他们只会团队战而不敢单兵作战。从这里我们可以解释得出,艾尔多拉多所谓的万人大军是有水分的,一旦进入消耗战,把水分挤掉,敌人就没什么可怕了。』
『原来如此,但这些敌人毕竟有地形作掩护啊,要怎样引诱他们进行直接厮杀呢?』
『首先用车轮战法把城门口的阵线冲开,再派出精英步兵进入内城,借敌人的房屋作掩护,一个个反杀敌兵。』
『这样消耗战我们的伤亡也很大,而且,那几乎就等于是叫兄弟们上去送死,我不赞成!』
过于冒险的战法肯定是要被嫌弃的,这时候,刚克也要重新站出来稳住大家的情绪了。
『并不是要兄弟们去送死!休斯参谋所说的意思是,让步兵反借敌人的地形来打阵地战,逐点逐点攻略打劫,逐点逐点清扫城门口每间房子的敌人。同时,城门外的部队要持续对内城提供支援,绝对不要让战线断掉。这样消耗下去,我们的精英一定可以杀掉更多的敌人,重重地打击艾尔多拉多人士气!』
『刚克将军,这样子打仗,感觉就像是流氓打架。』
『敌人都已经是这样做了,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也不能说我们违反规则吧。』
『嗯,要比流氓,就跟那些家伙流氓到底。不过,真没想过战争会演变成这种样子……』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们要在敌人的土地上打败他们,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只是——』
刚克成功说服了各将领,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需要解决,他于是把目光朝向营帐外:
『这事,要先知会过至高王陛下才能够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