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道长在后山给自己两个徒弟演示道法,李蟠和山娃子在一旁观看。
李道长并不怕山娃子偷学,山娃子是早晚要被收归门下的。也不怕李蟠这只异兽偷学,如果李蟠学了九戒观的道法,那也算是半个九戒观的人了,怎么也能结些香火,对九戒观百利无一害。
李蟠也是真想学,但是真学不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到李道长讲解道法的时候他就会进入一种特殊的状态,像是回忆起了原来本有的记忆。但总像是蒙着一层朦胧的纱巾,在想得到却得不到的状态下总会昏睡过去。自昨天起,不知觉的李蟠都睡了三次觉了。
李蟠在脑海里唱着李宗盛的歌“想得却不可得,你耐人生何?……”,卧在后山荒土地上,双目四顾看着四周树上淋淋洒洒的符咒封禁。李蟠的眼睛能在聚精会神的状态下看到封禁的灵光,这里的符咒绿芒芒的,看着就像是失焦的闪灯。
李蟠边上的山娃子,一脸兴奋地看着师傅给两个师兄讲解施法的步骤,他也认真的听着。但李道长讲的东西大都是术语,哪怕山娃子都能记下来也研究不出真意。
李道长发现山娃子情况,知道现在听太多对他没有好处。便叫道:“山娃子!”
“弟子在。”山娃子听到师父叫自己,精神一振。
“四平八稳!”李道长短喝。
“是,师父。”山娃子双手提伸,双脚叉开,缓缓向下坐,扎了个马步。
李蟠看了撇了撇嘴。
李蟠撇嘴的动作被李道长和宫羽看在了眼里,二人霎时间有了不同的想法。
宫羽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果然听得懂人话,瞧不上九戒观的东西。”
而李道长若有所思“为什么会被我抓住?”
李道长接着讲了半天道法。见自己两个徒弟大概都记清了,点了点头掏出一张符纸用右手双指夹着,道了声:“看清了!”
说着李道长双指一分,符纸猛然碎裂。李蟠看得清楚,符纸在碎裂的时候变成了光粉缠绕在了李道长的身上。接着,李道长双手变换四次手印,最后掐着好像是寅咒手印一步步向前走。神奇的是,李道长并不是如往常般走在地上,而是一步步走进了地里面,就像是有一个向下的楼梯一般,一点点潜入地底,最后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
“地遁术?”李蟠疑惑道:“怎么差这么多?”
咦!?说完李蟠就惊觉,自己怎么会知道地遁术?到不可否认的是,现在李蟠就像是沉浸地遁术数十年的老修士一样,对地遁术了如指掌。
“难道是回忆起了银角的记忆?”李蟠心里推测。
那面李道长接受着弟子们的崇拜目光,缓缓起身站于地面上。手上连续变换手印,变成了宝瓶印,左手锤砸在右手手心里“啪”的一声瞬间就潜入了底下,又突兀的从前方十数步的土地里冒了出来。
这一下李蟠真的有些惊到了。“这是什么地遁术?”这种地遁术连李蟠的记忆里都没有。
李道长很满意在场三人一兽的表情。微微一笑道:“都看到了,有不懂的吗?”
“师父,那个突然变到你那里的是什么法术?”宫商迫不及待的问。
李道长轻笑道:“这术乃是九戒黄升功功中秘法,乃是先人结合西方法术整合而成,出其不意之处玄妙非常,好好练功你们就能学会了。”
“这世界竟然还有西方的事……也对,都有科学了。”李蟠又震惊了。这两天接收的世界观的确有点多。就说昨天下午,李道长给山娃子讲历史,秦皇汉武竟然都有,唐宗宋祖也都齐全。现在竟是元朝末年左右,毕竟李道长讲蒙古夺得江山已有一百五十余载。听到这的时候李蟠震惊不断,毕竟高中历史书上写元朝只有九十八年不会错的。
接着李蟠听到了一个人名。
那时候李道长是这么说的:“当今国师申公豹学识通天彻地,开创科学一脉。兴建学校,广传道学,实在是我道派擎天之柱一般的人物啊……”。
后面的李蟠听不下去了,不过应该就是国师穿越历史后兴建道教科学兴国的故事。本来李蟠也不意外,但是“申公豹”这个名字简直犹如惊雷核弹,不断在李蟠耳边炸响。道教领袖……,当今国师……。
“难道剧情会像是封神榜一样兴明反元?”李蟠思索。不断考虑自己以后的立场。
接着李道长又讲世界海洋经济贸易,又说新大陆大航海……,不断轰击李蟠世界观。直到李道长讲到了外面世界有一种叫蒸汽火车的东西的时候才让李蟠正视起这个世界。
“看这样,穿越过来的人一定不止千百人……。”李蟠思绪万千。只有申公豹,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再看李道长今日表演了九戒黄升功的地心元术,又从地上用左手抓起了一把土。看到这个时候李蟠以为李道长要表演传统的地遁术,抓起一把土把土一扬遁地而走之类的。没想到这回李道长没掐手印,只是念着听不清的咒语紧握左手。
凝神之下李蟠看得清楚,一道土黄色的气息在李道长的手心里蔓延。直直的包裹住了李道长半条手臂。
“看。”李道长卷起袖子给弟子们看自己被石化岩土包裹的半条手臂,道:“练此法大成,全身均被岩石护住,刀枪不入、不惧水火。”
等了一下,见所有人都看清了,李道长又念起了咒语解除了法术。
“师父,我可以试试吗?”宫商见师父演示完了三种法术,又迫不及待的问。
“你先试试入地有门,我给你护法。”李道长掏出一张符纸递给宫商。
宫商接过符纸,两根手指夹住,默念起师傅教的咒语。可是试了好几遍都没有把自己的法力引导到手指夹住的符纸中。工商不由得把眼睛看向师父。
李道长看见自己的大徒弟看向自己,也是安慰的一笑。说:“练法术和练武功一样,没有捷径。这张土元符你拿去,没事的时候多练几遍。切记不要将头潜入地下。”
“是,师父。”宫商应道。
李道长又讲解起九戒黄升功中三种法术的修习方法,尤其重点是入地有门这一法术。因为唯有这一法术,只要知道法力性质变化就能使用出来,最是简单。
李蟠这面,旁边的山娃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记下了一道咒语,手中似模似样的掐着一道法诀,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念咒施法。
李蟠用耳去听,好似念得是几段相似的咒语混合在一起的。想来是山娃子把咒语记错了。
那边李道长开始考验二徒弟宫羽的入地有门这法术,并没有在意山娃子的动静。若是法术那么好学这世间早就妖魔横行了,再怎么着一个没有法力的人也用不出道法来。
山娃子胡乱记的那一段咒语念得也快,刚开始还没什么李蟠听着听着就发觉出了不对。哪有土行法术将近结束突然念起“四十功曹邀请详勘,滴水风雷泽育青莲”和“先请风电母,再邀龙雷公……”的!?这咒语好似和土行术一点关系没有,好似更像招风唤雨之术用来告请风雨雷电四神的开篇!
“这家伙不会也是穿越者或是哪位神灵转世吧!?”李蟠不自觉的站到离山娃子远点。
就是这时,山娃子咒语也念完了。双手像是抻懒腰洋洋举起。李蟠一直凝神在看,发现的确有一道清风一样的无形之光从山娃子举起的手臂送上了天空。而山娃子好像并不知觉,正小心翼翼的往前迈步,以为自己会像是师父那样像踩着通往地下的楼梯一样往下去。
可是用脚尖试了几下,山娃子发现自己依然还在地上,不自觉失望的泄了口气。一脸羡慕的看向还在向宫羽解释如何用法力引导符咒的师父和师兄们。
李蟠凝神着四周一丝一毫的变化,却是注意到了山娃子那道送上天空的清风一点一点的还在往天上飞,不过那道清风在一点一点往上飞的时候也在一点一点的壮大。得益于李蟠这豹子身体的敏锐双眼,李蟠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片清风每一点的变化,乃至看到了这清风在云端化作一道狂风席卷了整片天空的云彩,不一会一大片云彩就聚集在了一起化作了满天的乌云。
那道狂风在天地间肆虐的呼啸,席卷着树木山林、云彩天空。那强劲的气流摩擦出了火花,隐约的雷鸣电闪在乌云间探头。如此一场大雨眼看马上就要倾盆而下。
“怎么会下雨?”李道长在乌云初聚时便看到了天上的异常,赶忙招呼自己的徒弟们和李蟠往九戒观赶回去,被这样一看就知道是倾盆大雨给浇到,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快回观里!”
还在震惊的李蟠打头往九戒跑,李道长也趁雨还没下来用胳膊夹着山娃子回到了九戒观。
刚好在这时倾盆大雨在李道长刚刚回道三清大殿里前后脚“呼呼呼”的倾盆而下。连绵的雨线化作一道天幕,在大殿里往外看连跑得慢只能躲在大门屋檐下的宫羽宫商二人的身影都扭曲了。
李道长放下山娃子,看雨下的实在是急,自己两个徒弟在门檐下也会被雨淋到,便手上掐了个法诀想要聚起土元之力把外面的土化作石伞好去接自己两个徒弟回到殿里,哪知道连掐四五遍法诀,也只是调集起了些微土元之力,不成法术。
“雨下的太大,水也克土。”李道长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本想露一手的想法失败了,只好到大殿里侧取了一块用来当帘幕的金帛缎子,举过头顶用法力化其为一道屏障,好似用无形的玻璃顶着一般撑了起来。
李道长接自己两个徒弟回到了大殿,散开了法力。湿淋淋的金帛缎子被放在了大殿门口里侧。
“本来今晨观天地气象,这几日风轻云淡,连晴数日的。而今日这雨来的实在蹊跷,却也并非无因。”李道长见自己徒弟休整好了缓缓说道。
“难道他发现了山娃子特殊?”李蟠看向李道长,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宫商宫羽和山娃子也将探询的目光看向李道长。李道长十分受用这种人前显圣的机会,道:“因从何来?实在是我门法术太过强大乃有逆天之意,因此每当有人修习都会天降大雨以示警告。本来为师修习此法时乃是单传,却也有连绵之雨。但那雨势轻微并不影响修习功法,所以今次忘了这茬。但今日我一法交四人,这四人之雨化作一劫,就是为师沾上也会破功的干干净净。还好你二人尚未入门,不得此法精要,被雨水淋到也无妨,清洗身子防备不要感冒就好。”
李道长一番话说的自己三个徒弟眼冒金星,崇拜之意溢于言表。极大地满足了李道长的虚荣心,心下也为自己这套说辞满意之极。
而知道真相的李蟠,翻了个白眼。趴在太上老尊塑像下看着大殿外连泼大雨,出了神。
“山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