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芊芊的御风术运用的还不熟练,所以过程难免踉跄,赤炼见状,心中又是一派嫌弃。
不远处,花无常与花无忆一齐现身于红泥生脚前,血千筱则仍旧藏在风中。红泥生见是他们来,手中拳头紧攥,冷冷喝道:“这真是天网恢恢,杀人凶手,偿命来!”声毕,他率先祭开武式,使出看院第七式“歌舞升平”,手中霸劲将使,挥动出一片骇然雄力,直直逼向花无常。
花无常不甘示弱,抽剑出鞘,使出强招格档,棍力剑气于半空一遇,倾刻轰然一爆,震得双方各自后退半丈。
于间隙时,花无常很着急的喊道:“红泥生,你这是在报仇吗?”她问得是,他是不是在报“一剑之仇”?
红泥生且答:“如此血海深仇,岂能不报?”他说得却是全家被屠一仇。
花无常全然会错了意,以为他仍在气自己将他刺伤,心中更加悔恨难受,但说道:“我的确有负于你,但我已经知道错了,是才特意前来向你请罪!泥生……你的头发……唉!”望见心爱之人一夜白头,她心中亦是诸多感概,又心道:“唉,都是我不好,泥生一夜白头,想必定是经历了九死一生之苦,他会如此恨我,也属正常!是我不该啊!”
但在红泥生的耳中,她虽然承认了自己的过失,请罪的口气却十分轻描淡写,忆起那些无辜枉死的家人,他心中不禁更加气盛,又怒道:“你杀我家人,人命关天,又要如何抵罪?”
花无常脸色突转焦黄,回想起自己确实在他家中杀过一个女婢,心中一时塞闷,便无言可对。
她正纠结,红泥生那头却怒气冲天,又恶狠狠的骂道:“花无常,你可滥杀我一千次,一万次,但你不该滥杀我的家人!他们不过都是些平头老百姓,性命无辜,你怎么下得去手?”
花无常面有惭色的道:“唉!我当时也是气急了,一时忘记了分寸,你……你……”千言万语全因悔恨卡在喉头,刺不破口,也咽不下喉,不禁之间,她眼圈已红。她这才知悉,原来红泥生气疾败坏并不是因为她刺杀他一事,而是因为她滥杀了他的某位家人,又想他出身世家,对于是非一事本就看得很重,会如此气疾也情有可原。
花无忆此时却生起气来,极不悦的对红泥生说道:“红泥生,天大的事情,我师姐都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再如此冥顽不灵,惹我师姐伤心,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正在观望的芊芊听见花无忆要对手,生怕红泥生难逃此劫,连忙插到一句:“诸位,且听我一言,你们要杀要打都好,但这里是妖村的地境,若是一会引来了族中之人,只怕事情就复杂了,趁众长老未来,大家移驾到别处可好。”
此时风中的血千筱突然笑开:“哈!好一招缓兵之术,慕岚公主当真聪明!”
一声“慕岚公主”,同时叫傻了花无常与红泥生二人,芊芊亦是脸色转窘,很不安的打起马虎眼来:“血兄,原来你也在这儿,别来无恙啊。”
血千筱禁不住取笑她道:“我若说有恙呢?你又看不见我,何必与我这般套客?”
芊芊一哑,心道一句:“这人伶牙俐齿,真是不好对付啊!”杏眸稍转,芊芊立马就有了主意,又说道:“诸位,此处往西三十里,有一处空地,方便各位施展能力,不如就先随我来吧!”
偏就在此时,一个冷彻冻骨的声音自打远方传来:“诸位,妖村岂是说来就来之地?你们也太放肆了吧?”
芊芊抬头一看,见是教习长老到来,吓得连忙招呼:“长老莫急,这些人都是来迎接酒叔的,这便离开。”
教习长老睨她一眼,双手背后,不怒自威,且道:“以武力相迎?这样的迎接方式可真是特别啊!”声毕,他又一脸森寒的朝花无常探去一眼,那柄血虹剑,他至今记忆犹新。
芊芊哑然一记,却是风中的血千筱替她解围说道:“阁下莫急,我们知道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不会让公主为难的。你就当作没见过我们吧!告辞!”
芊芊却一步上前,凑到了红泥生的身边,对教习长老说道:“长老,让我送送酒叔,即刻就回。”
她说这话语速飞快,脸颊边红云飞漫,明显就是“另有隐情”,教习长老一眼便看穿她的把戏,惦量着两方力量悬殊,怕芊芊吃亏,便机智的说道:“若是送行,也算我一份!”
芊芊急了,立马拒绝他说:“不必了不必了!长老累事缠身,何必事必躬亲?这等小事就让我来吧!”
哪知教习长老却说道:“红泥生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再说这么多人出现在妖村边境,我岂能安心回去?此非事必躬亲,乃是尽忠职责。”
芊芊了解他的脾气,知道他这是铁了心要去,多说无益,惟暗暗叹息一记。红泥生在旁兀自摇摇头,却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说一句‘我担心你’很难吗?活该你单身一世!”
稍适,众人便跟随芊芊一齐飞到了那片空地。才刚歇下脚,血千筱就忍不住的取笑起芊芊:“公主殿下,距离头一次见你,你的修为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尤其是御风术,简直被你运用到了一种新的境界啊!”
芊芊当然明白他这是暗中挖苦自己,便机智的回应道:“可不是,我的悟性高着呢,否则又怎能和一团不知是打哪儿吹来的臭不可闻的风相谈甚欢呢?”
血千筱禁不住笑开,过后又说道:“公主此言差矣,‘相谈’是有,至于‘甚欢’嘛……哈,有待改善!”
一眼冷眼凝视着局势的花无忆此时忍不住说道:“血兄,这种时候,你就别再开胡言乱语了。”
未料血千筱却说道:“怎么,你吃醋了吗?是我不够检点,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