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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然后,船桨拿出来,小船成一条线围着它的遗留绕行,好像列队送葬—长艇带领着。当我们驶过它船尾时,一朵苗条的火焰刻毒地向我们射来,它忽然间沉下,倒栽的,蒸气很响地咝一声。尚未毁坏的船尾最后沉下去,但是油漆已经没有了,爆裂了,剥落了,船尾没有字母,没有什么话了,没有恍惚是它的灵魂的那倔强的铭语,对着上升的太阳,闪出它的信条同它的名字。

“我们望北走去。一阵微风吹起,将到中午时候,一切小艇最后聚会一下子。我的小艇没有桅,也没有帆,但是我拿一根多余的桨做一只桅,挂上一个布帐当船帆,拿船钩做船桁。他的桅樯的确太重了,但是我心里高兴,知道靠着从船尾吹来的风,我能够追过其他两只船。我得等候它们。然后,我们看一下船主的地图,大家感情融洽地吃一顿硬面包同水,听到最后的训令。那是很简单的:望北走,尽力聚在一起行驶。‘当心那个假桅,马罗。’船主说。马洪,当我骄傲地驶过他的小艇时候,皱起他那弯曲的鼻子,喊道:‘你将在水底行舟,假使你不小心,年青的人。’他是个苛刻的老头子—希望他现在所长眠的大海轻轻地摇荡他,慈爱地摇荡他,一直到宇宙的末日!”

黄昏之前,一阵密密的暴风雨降到那两只小艇,它们是远在我这小船的后面;这次看见后,我就没有见到它们了,一直有好久时候。第二天,我坐着驶我这海壳般的轻舟—我第一次带领的船—四围没有别的,只是水天茫茫。下午我的确看见远处一只大船的上帆,但是我不则一声,我的水手没有注意到。你们看我心里怕它是一只归帆,我却不想转身回去,没有进东方的大门。我是向爪哇驶去—那也是个快乐的名字—同盘谷一样,你们知道。我驶了许多日子。

我用不着告诉你们在一只空船里颠簸是怎么样子。我记得许多日子整天整夜的全然无风,我们划桨,我们划桨,船却好像站住,仿佛给魔力迷惑了,不能走出水平线做成的这一圈海面。我记得酷热,暴风雨的泛滥,那使我们为着救这可爱的生命不断地用桶将船里的水汲出(但是灌满了我们的水瓶),我还记得接连十六个钟头口渴干得焦渣,一只舵桨在船尾上使我这第一次带领的船还能头朝着来浪山崩的大海。在那时候以前,我不知道我自己是个多么有本领的汉子。我记得我两个水手瘦长的脸也同憔悴的样子,我记得我的青春,同那永不会再回来的感觉—当时我觉得我能够永久维持下去,比海、天和一切人们都更耐久;就是这么一种骗人的感觉,引诱我们到欣欢,到危险,到爱情,到白费的努力—最后到死的途上去;这是优胜者对于自己力量的深信不疑,这是在这盈握的尘土做成的躯体里面的生命热气,这是我们心中的闪烁火光,那却随年时而暗淡,而冷却,而消沉,终于熄灭了—熄灭得真是太早,真是太早—还在生命熄灭之前。

这是我怎样见到东方。我曾经看见过它秘密的地方,曾经深悉它的灵魂;但是现在我对于东方的印象总是从一只小艇,对面是一列高山,在晨曦里蓝色的,辽远的;在中午时像一层薄雾;在落照之下变成为紫色的凸凹不一的长墙。我手里好像有一只桨,眼中好像看到灼热的碧海。我还看见一个海湾,一个广阔的海湾,玻璃一样地平,结冰一样地滑,在黑暗中发微光。一盏红灯远在陆地的幽暗里燃烧着,夜是温柔的、暖和的。我们用酸痛的手臂荡桨,忽然间一阵风,一阵带有花卉同香木的馨气的温暖微风,从静寂的夜里吹来—这是东方向我第一下的叹息。这是我永不会忘却的。这是不可捉摸的、迷人的,像一种魔力,像向我们耳语,暗地里允许了神秘的欣欢。

“我们这最后一次的荡舟一共花了十一钟头。两人划船,那个轮到去休息的人就坐在舵杠旁边。我们看出海湾里那朵红光,向它驶去,猜它一定指出某一个泊船的小港。我们驶过两只船,异乡情调的,船尾很高的,抛锚睡着;当我们走近那现在是很朦胧的红光,我们小艇的船头碰到一只突出码头的末端。我们疲倦得瞎了眼睛了。我的水手放松船桨,从坐板上摔下,仿佛死了。我把船系在一根大桩上。一阵潮流轻轻地潺潺着。岸上芬芳的黑暗集成庞大的一堆一堆,那是密生的大丛植物,也许是—寂然的,古怪的东西。在它们脚下,半圆形的海滨微微闪光,像一番幻梦。绝无灯光,绝无动弹,绝无声响。神秘的东方对着我,它是香得像一朵花,静得同死一样,暗得同坟一样。”

我是坐着,疲倦得不能以文字形容,狂欢有如一个战胜者,睡不着,神魂颠倒,好像当前有一个深奥的、命运攸关的谜。

“桨溅水的声音,水面回响的有规律的打水声,给岸的寂静相比变为大声的拍拍,使我跳起来。一只小艇,一只欧洲的小艇,驶进来。我呼唤已死者的名字。我喊:‘犹太!’一个细邈的喊声回答。”

“这是船主。我比主艇先到三点钟。我很高兴,再听到老头子颤动的,疲累的声音。‘是你吗?马罗?’‘当心码头的末端,先生。’我喊。”

“他小心地走近,用深海的铅线把船弄靠岸,这些线我们救出来—为着保险商。我放宽我的船缆,落到同它一排。他坐在船尾,一个精神涣散的人,沾着露水,他的双手叉在怀中。他的水手都已睡着了。‘我受了许多辛苦困难,’他低声说,‘马洪在后面—没有隔多远。’我们说话是用耳语,低声的耳语,好像只怕扰醒这片大陆。至于水手,那时炮声、雷声、地震都不能把他们弄醒。”

“我们谈时,向四面望,我看见一盏明灯在夜的海里航行。‘那里有一只汽船走过海湾,’我说。它不是过路,它是进口,它甚至于走近泊下。‘我希望,’老头子说,‘你去打听它是否英国船。也许他们能够带我们到别地方去。’他好像焦急得神经很受震动。于是靠着拧同踢,我把我的一个水手弄到睡游的状态,给他一个桨,自己另拿一把,向汽船的灯光划去。”

船上有喋喋的说话声,机器房金属家伙空洞的铿锵声,甲板上的脚步声。它的舷侧门发光,圆得像睁大的眼睛。人影在船上走动,有一个模糊人形高高地站在舰桥上。他听到我的划桨声音。

然后,在我能够开口之前,东方向我说话,但是用的是西方的口腔。一大阵的话倾注到谜一般的、命运也似的静默里去;异乡情调的怒语,杂有几个字,甚至于整句的发音清晰的英文,这虽然没有那么异乡的,可是更令人惊奇。这个人拼命地赌咒发誓,用一串连珠的毁骂使海湾严重的静默变成莫名其妙。起先叫我做猪,于是步步上升,说出不能出口的形容字—用英文说的。站在上面的人用两种语言大声怒骂,气得那么真挚样子,几乎使我相信我有些冒犯了大宇宙的和谐。我差不多看不见他,但是开始想他将气得晕倒了。

“忽然间他停住,我能听到他鼻孔喷气同喘息像一只海豚。我说,‘这是什么汽船?’”

“‘唉?怎么样?你是谁?’‘一只在海上着火的英国帆船的飘零水手。我们今晚来到这里。我是二副。船主在长艇里,想知道你肯不肯带我们到别地方去。’‘啊,我的天呀!我说……这是天国从新加坡回去。早上我将同你船主商量……还有……我说……你刚才听见我说话没有?’‘我想海湾里所有的人们都听到你的话了。’”

“‘我以为你是一只本地的船。现在,你看—这个该死的懒流氓,这个看守者又去睡了—真是该咒。灯光又灭了,我几乎撞着这可恶的码头。这是第三次他跟我开这玩笑。现在我问你,有谁能够忍受这种事情吗?这足够叫人气疯了。我要把他报告上去……我要使驻外外交副代表把他开除,我敢赌……你看—那里并没有亮。已经灭了,是不是?我要你做见证,那个亮是灭了。那里应当有个亮,你知道。一盏红灯在……’”

“‘那里起先有个亮。’我温和地说。‘但是它灭了,汉子!这样谈论有什么用呢?你自己能够看见它是灭了—你看得见吗?若使你领一艘宝贵的汽船,走过这个上帝所弃的海岸,你也会要一盏灯。我将把这流氓从他这可怜的码头这一头踢到那上头。你看我会不会放松他。我一定—’”

“‘那么我可以告诉我的船主你肯带我们走?’我打断他的话。‘是的,我将带你们一同走。再见!’他粗鲁地说道。”我划回去,又把船缚在码头旁边,于是最后去睡觉。我曾面对东方的静默了。我曾听到它的一些语言了。但是当我再睁开眼睛,它的静默是这么完整,仿佛从来没有破坏过。我是躺在大光明底下,天空从来没有像这么辽远,这么高朗。我睁开眼睛,毫不动弹地躺着。

然后我看见东方的人们—他们望着我。码头上满是人。我看棕色的、青铜色的、黄色的脸孔,黑眼睛,一队东方群众的灿烂夺目,色调辉煌。这班人眼睛钉着我们,没有一点说话的声音,没有一声的叹息,没有丝毫的转动。他们直着眼睛看下面的小艇,看夜里从海外来到他们这儿这几个睡着的人们。一切东西都是静的。棕树的叶子安详地站着,天空衬在后面。沿岸的树林没有一枝摇动,隐着瞧不见的屋子的棕色屋顶偷偷地现在绿荫之中,现在发光挂着,静止得有如重铁铸成的大叶子之中。这是古代航海家的东方,这么古老,这么神秘,灿烂而忧郁,虽然生气勃勃,却永远不变,满是危险同希望。这班就是东方的人们。我忽然坐起来。群众里有一个波动从这头一直达到那头,大家的头都向一边倾,大家的身体都这么摆动,这个激动像水面的波纹,田中的微风—一下子大家又归于静止。想起来如在目前—一大片的海湾,闪烁的沙滩,庞杂的、无限的绿色世界,蓝得像梦里海洋的大海,一群注视的脸孔,鲜艳颜色的衣服跟火焰一般—这些全被水反映出来,还有一弯的海岸、码头,恬静地浮在水面的船尾很高的异乡船只,载着从西方来睡着的疲劳的人们的三条小船,这几个人完全不觉得这个国土、这里人民同太阳的猛烈。他们熟睡,有的横躺在坐板上面,有的蜷伏在船底板子上面,那种不在乎的态度简直同死一样。背倚着长艇船尾的船主的头垂到他的胸际,看起来他好像永不会醒来。再远一些,马洪脸朝着天,白色的长须摊在他胸前,好像他坐舵扛旁被人枪射了;还有一个人,弯成一团在船首,睡时双臂抱着龙骨,他的脸颊放在船沿。东方没有声音地望着他们。

“此后我知道了它的魔力,看见神秘的海岸,静止的水,棕色人种的国土,那里有一个阴险的‘报复之神’埋伏着,追赶,袭击这许多来征服的种族,这些种族却自夸他们的聪明,他们的知识,他们的力气。但是对于我,整个东方是包括在我年青时这一瞥眼。”这完全是在我向他睁开我年少眼睛的那一刹那。我从同海恶斗一场来到它这里—我正年青—我看它望着我。这就是它所留下的惟一印象!只一刹那,具有魄力,浪漫性,魔力—青春的一刹那……阳光突然射到异乡的海岸,值得记忆的时候,引起一声长叹的时候,于是就是—再见—毁灭后的沉沉黑夜—永诀……他喝酒。

“啊!从前良好的时光—从前良好的时光。青春同海。魔力同海!良好的、有力的大海,咸味的、刻毒的大海,它能够向你细语,向你咆哮,把你打得没有气。”

他喝酒。

最奇怪却是海,我相信,是海—或者是青春?谁知道?但是你们诸位—你们从人生都得到一些东西:金钱,爱情—无论你在岸上得到了什么东西—请告诉我,那是不是绝妙的时光,当我们年青在海上飘游。

年青,什么东西都没有,在海上,那是什么东西都不给的,除开猛烈的打击—有时给你们一个感到自己力气的机会—惟有这个—是你们所不能忘怀的吗?

“我们都向他颔首:理财家,会计员,律师,我们都向他颔首,对着这明亮的棹子,它像一片棕色的止水反映出我们画有线的、满是皱纹的脸孔;我们被劳工、欺骗、成功、爱情加上标志的脸孔;我们疲倦的眼睛还是—永远是—焦急地想从人生里得到某件东西,那当我们期望时候,已经逃掉了—不知不觉之间消灭了,一声叹息,一下闪光之间没有了—连同青春、魄力、同幻境的浪漫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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