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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迪贡德拉守卫战(2)

与此同时,伯格因正全力向湖上游进发,6月21日,他命令部队在距离王冠角6英里之外的布凯河驻扎下来。在河边,他设宴款待追随他的那些印第安士兵,感谢他们对英国政府的支持。他大肆宣扬了英军针对俘虏的人道主义政策,并强调效忠英国政府的重要性。他将美国大陆军称为背叛英国政府的“乱党分子”,并严厉痛斥了他们反对英国政府所作所为。他的目的无非是要激起印第安人的斗志,让他们乖乖地为自己卖命。此刻迪贡德拉的部队正在密切地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24日,侦察兵传来消息说,三艘敌军的战舰正在向要塞靠近。从对岸冒起的浓烟可以看出,敌军在那里驻扎下来,但是他们并没有马上发起进攻,而是在耐心地等待援军的到来。斯凯勒将军将这一情况汇报给华盛顿,请他做出指示。在信中,斯凯勒将军分析了敌人的进攻意图。他认为,敌人如果不打算进攻迪贡德拉,那么他们要么进攻新罕布什尔州或莫霍克河,要么切断爱德华堡和乔治堡之间的联系,要么就兵分三路同时进攻这三个目标。他同时也给圣·克莱尔写了一封信,让他密切监视湖东岸从圣·约翰通往新罕布什尔州的通道。之后,他又匆匆赶往奥尔巴尼去召集援军。在奥尔巴尼招募民兵的那几天,他收到了克莱尔将军的回信。信中说,敌人的舰队已经到达了王冠角,并且兵分两路切断了美军乔治堡同迪贡德拉的通信联系。如此看来,敌人是果真要发起进攻了。另有情报说,李杰将军率领的部队已经抵达了奥斯威戈,他联合约翰逊爵士的兵力正打算攻打斯凯勒堡垒。这个堡垒防守非常虚弱,驻守的兵力也很少。如果敌军攻打这个堡垒,肯定是志在必得。面临如此紧急复杂的情况,斯凯勒将军依然沉着应战。他分别写信给马萨诸塞州、纽约州、康涅狄格州的州长以及驻守在皮克斯基尔的帕特南将军,陈述了前线的紧急情况,并请求他们立刻增援迪贡德拉。他命令霍克将军从特伦顿县调集足够多的民兵向西线开进,那里是圣·约翰逊进攻斯凯勒堡的必经之路,如果英军从那里经过,一定要想方设法牵制住他们。同时他还向克莱尔将军保证,他一将纽约州的民兵集合完毕,就立刻前去增援他的兵力。

然而根据克莱尔将军28日发来的情报,迪贡德拉的形势越来越危险。至少7艘敌军战舰已经集结在王冠角,另有一大批英军在烟囱角上岸,并在那里驻扎下来。此时如果迪贡德拉再得不到增援,他很担心这个要塞很有可能会失守,情急之下,他甚至打算召回派往伯克郡的民兵。30日早上,英军的18艘战船开始在三里角登陆,上岸的士兵大概有300人左右,基本上都是印第安人和加拿大人。美军的侦察兵发现了他们,并向他们开了炮。凭借数量上的优势,那些印第安人和加拿大人被迫撤退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撤回大本营,而是想方设法切断了乔治堡同迪贡德拉的通信联系。美军虽然看见了他们的船,但是并不清楚船上究竟藏了多少援军。那天碰巧刮起了大风,这使得敌人的战舰无法进一步往前靠近。美军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打算把敌军从三里角赶出去。但是克莱尔将军却不提倡攻打三里角,他主张将所有的战略物资都转移到独立堡去。当天下午,英军同美军之间的战斗开始了。敌军分别从东西两侧向美军发起了进攻。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战斗,豪华的阵容更加激发了敌军的斗志。隆隆的炮火声打破了往日香普兰湖上的沉寂,使这个寂寞荒芜的山谷一时间变得热闹非凡。战斗持续了几个小时之后,英军下令撤军。7月1日,伯格因在迪贡德拉以北四英里的地方驻扎下来,并命令士兵在该地修筑战壕,建立拦障。他的先头部队驻扎在三里角,战舰停靠的位置刚好在美军大炮的射程之外。

驻守在对岸的克莱尔将军将敌军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得仔仔细细,面对目前的困境,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懦与沮丧。他是一个苏格兰人,曾经参加过英法战争,因此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和良好的心理素质。的确,目前驻守在迪贡德拉的兵力不超过3500人,其中900人都是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民兵,即使是正规军,他们的武器装备也很落后,除了步枪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的武器了。尽管武器装备很差,他们还是向华盛顿保证一定会对这个据点严防死守,绝对不能让它落入敌军的手中。斯凯勒将军在奥尔巴尼集合了一批大陆军后立刻将他们派往迪贡德拉,此时让他心急如焚的不仅是迪贡德拉的安危,其他驻点目前也面临被敌军攻破的危险。那些印第安人在斯凯勒堡附近的村庄里大肆屠杀当地的居民,并残忍地将他们的头皮剥下来。不堪忍受的居民纷纷向斯凯勒求救,请他派兵前去镇压那些野蛮人。敌军从四面八方骚扰美军,目的就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英军声势浩荡,人数看起来远远在美军之上。然而伯格因将军并没有直截了当地对美军发起更大规模的进攻,而是在对岸扎下营寨并修筑战壕,这种做法不禁让斯凯勒将军心生疑惑。他冷静分析了对方的行动计划,断定英军其实并没有多少兵力,他们只是想引诱美军主动出战,等美军要塞一空虚,他们就会来个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举夺取迪贡德拉以及其他的要塞。想到这里,斯凯勒将军心里又重新注满了信心。他相信这场战役他一定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斯凯勒将军一直在等待皮克斯基尔的援军,但是等到7月5日,援军依然没有任何消息。他决定再等一天,如果届时援军还没有到的话,他就打算带着一批民兵赶往迪贡德拉。果真,等到7月7日上午8点钟,依然没有看见一个援军的影子,斯凯勒就率领民兵连动身出发了。华盛顿不时收到前方的战报,在他看来,虽然迪贡德拉战役已经是迫在眉睫,但是就目前该要塞的驻防情况来看,负责的指挥官沉着稳定,驻守的士兵们热情高涨,防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料定美军一定能够打退敌军,谁知道,斯凯勒于7月7日给他寄来的一封信让他大惊失色。斯凯勒在信中说,等他率领民兵正在赶往迪贡德拉的路上的时候,得到情报说那里的士兵们已经全部撤退了。信写的很简短,对美军撤退的原因也没有做出明确的解释,华盛顿内心倒是希望这个情报是假的。不过9日斯凯勒又寄来一封信确定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6月30日那天的突击战,使得美军不得不放弃了迪贡德拉附近的安妮堡,撤退到周围的树林里去。驻守迪贡德拉的克莱尔率领大部分士兵已经于当天弃堡逃走,截止到目前仍然没有得到他们的任何消息。赶到迪贡德拉的斯凯勒面对空虚的迪贡德拉堡,内心沮丧到了极点。他手上只有不到1500名的士兵,而且大部分都是民兵,弹药也少得可怜,每名士兵只能配发5发子弹。乔治堡虽然有备用物资,但是他们没有运输工具,所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治堡的备用物资而毫无办法。更让他气愤的是,外面居然有人传言说克莱尔之所以会从迪贡德拉撤退,完全是听从他的命令之后才撤走的。这种毫无根据的谣言让斯凯勒不禁怒火中烧,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华盛顿怎么也想不出克莱尔撤退的理由,前几天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坚决守住堡垒,粉碎敌人的进攻图谋的,而如今却在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情况下就率领一大批士兵像水蒸气一样蒸发了,这种行为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至于谣言一说,华盛顿根本不相信那是真的,以他最近同斯凯勒之间的频繁通信往来就可以肯定,斯凯勒跟他一样都对此不知情。他写信给斯凯勒,表示马上向他提供所需的兵力以及弹药武器。除了帐篷和大炮暂时不能提供之外,其余的物资在两日之内便可抵达。他从马萨诸塞州调配了600名援军,命他们急行军赶往迪贡德拉。虽然只有600名士兵,但这是他目前全部能够从其他前线调配的兵力了。如果克莱尔没有撤退,所有的兵力加起来,完全可以同伯格因形成势均力敌的态势。同时,伯格因正在等待豪将军援军的到来,近日之内不会发起大的进攻,这也为美军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华盛顿推测豪将军会首先进攻海兰兹,因此他立即命令苏利文将军派兵前去增援帕特南。与此同时,他自己率领主力部队向格拉夫进发,在哈德逊河一带驻扎下来,密切监视豪将军的一举一动。14日,华盛顿接到斯凯勒的信,信上说他已经收到了克莱尔及其部队的消息,他们此时正驻扎在距离爱德华堡以东50英里的地方。

上一章说到克莱尔将军的部队出现在距离爱德华堡以东50英里的地方,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撤退到那里的呢?在写给斯凯勒将军的信中,圣·克莱尔详细地汇报了这几天迪贡德拉的情况。7月2日,一艘印第安人的侦察舰开始在乔治湖附近的美军外围防线上转悠,企图获取更多的有关这个要塞驻防的情报。由于克莱尔担心驻守前哨的兵力不够,因此他下令放火将其中一些小的要塞烧了。然而,位于迪贡德拉最西边的一个要塞,虽然是属于外围防线的一个据点,但是对于迪贡德拉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如果敌人占据了这个要塞,那么进攻迪贡德拉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可是,这么重要的一个据点却被克莱尔忽略了。在他看来,敌人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要塞,因此他下令将这个要塞的驻兵全部调离,将兵力集中到迪贡德拉堡去。敌军的侦察兵很快就发现了这个要塞防务空虚的情况,立即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了伯格因。伯格因一听喜出望外,立刻派遣菲利普将军和弗利泽尔将军率领一支轻骑兵和工兵,占领了这个据点。由于该据点空无一人,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这个要塞,伯格因将军认为这个要塞给英军带来了巨大的希望,因此将此堡命名为“希望堡”。弗利泽尔将重机枪以及大炮都搬到了这个据点。这个据点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控制了它,就等于控制了乔治湖的水陆两路的交通。但是由于克莱尔的疏忽,居然把它拱手让给了敌军。占领了这个据点之后,弗利泽尔的部队基本上控制了希望堡同三里角之间的地区,而里德塞尔将军则率领德国雇佣兵占领了香普兰湖对岸同独立堡之间的大片地区,这样一来,敌军就在外围防线对美军形成了包围之势。连续两天,英军都在各个据点积极地修筑战壕,他们打算在外围修筑起牢固的工事,跟美军打持久战,以此把他们困死在迪贡德拉。圣克莱尔现在才意识到希望堡的重要战略意义,也明白了英军的作战意图。为了粉碎敌人的阴谋,他向敌军发起了主动进攻,美军战舰的大炮朝着敌军新的据点狂轰滥炸,不过英军丝毫不为所动,在猛烈还击的同时,根本没有撤退的打算。无奈之下,克莱尔只好命令炮兵撤回迪贡德拉,又命令士兵们加强了驻防。

此刻,克莱尔不知道,由于他的疏忽,美军正在丧失另外一个重要的据点糖山。糖山位于迪贡德拉的南部,将香普兰湖与乔治湖拦腰隔开。克莱尔曾经侦察过该地的地形,不过侦察过后,他觉得该地距离迪贡德拉比较远,应该不会对其构成危险。然而他这次的判断又错了,这个地方的地势较高,如果在该地布置25发重机枪外加500名士兵就足够应付敌军4倍以上的兵力。克莱尔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力,对其他人的建议充耳不闻,他的一意孤行导致这个地方最后也被菲利普将军占领。菲利普将军派了一名非常有经验的战地工程师前去勘测这个要塞的地形,经过勘测之后的糖山的战略优势就更加清晰了。它位于迪贡德拉与独立堡之间,前后分别相隔1400码和1500码,根据它地形的特点,工程师建议在高地上架起大炮,并在一天之内修筑一条通往外围的山路。菲利普将军立即下令工兵们动手开山,经过一天的集中作业,终于开凿出了一条山路,敌军连夜将武器弹药、大炮以及战略物资沿着这条新路运上了糖山。菲利普将军给这个新修筑的堡垒起了个名字,叫做“挑战堡”,意思是要向美军发起挑战。在此期间,美军将兵力集中在希望堡,却全然不知糖山早已落入敌军手中。7月5日,美军的侦察兵才发现出没在糖山山顶上的英军,而且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他们已经修筑起了牢固的工事。这一发现让克莱尔大惊失色,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他召开了军事会议,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大家认为敌军的新要塞在一两天内就要完工,整个迪贡德拉都处在它的炮火轰炸范围之内,到那个时候,不要说堡垒会被夷为平地,所有驻防的士兵都要成为英军的俘虏。然而他们的兵力不到敌军的一半,而此时斯凯勒将军还在奥尔巴尼,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率领援军到达。危险迫在眉睫,如果再不撤退,后果将不堪设想。经过讨论,大家一致同意于当晚撤离迪贡德拉和独立堡,撤离之后在距离该地30英里外的斯基恩堡会合。他们打算兵分三路撤退,克莱尔率领主力部队走陆路,龙上校率领炮兵连以及伤病员走水路,另外200名士兵分别搭乘五艘大战船作为掩护部队垫后。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不过美军已经做好了于当晚撤离的准备。他们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因为挑战堡就近在眼前,如果撤退的行动计划败露,所有的人都将陷入一场万劫不复的战斗。同时为了迷惑敌军,克莱尔命令炮兵每隔半个小时就向敌军开炮一次,以此作为掩护。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美军就按照原定的计划不声不响地撤退了。尽管当晚月色皎洁,美军舰队还是安全上了路,并未引起敌军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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