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不揭穿她?还……”郁氏还是不理解为何自己的女儿要去帮她。
“呵呵,揭穿她,这出戏就不好看了!”木婉容这会哪里还有方才的羸弱,“她受伤,我救了她!不管她是真的伤还是假的伤,那我这个救命之恩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郁氏了然一笑,赞赏的点了点头。
“对了,母亲速速给大哥发去信函,告诉他木依兰已经回来了,看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时值盛夏,草原上的夏天晚上却是依然的冷。
木依兰躺在被子里活生生的被冷醒了,她搓了搓双臂想着要不要出去活动活动。
躺在这被子里装伤患已经装了十几天了,从第一天木婉容来对她发过功之后,她是整整十天没有出过门。
虽然说有阿那穰时不时的来探望他,还有阿穆尔给她找来各种各样的小吃,可是还是闷坏了她。
现在这么晚了,想必那些奴隶早就睡了。
她蹑手蹑脚的换上衣服,拉开毡帐的门帘就窜了出去,整个行动一点声息都没有。
如果有懂武功的人在场一定会惊呼,这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女人竟然会这么高深的藏匿之术。
夜幕之下的木府里头大大小小的毡帐在木依兰看起来就好像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坟包似的,里头埋葬着一个个灵魂。
当然,她也是刚刚从一个坟包里头钻出来喘气的幽灵。
她东游西荡的便窜到了府内的一个伙房,那里头可是要为整个木府里的人准备吃食的地方,因着伙房需常年的起火,所以是以东魏那边的房屋架构所造的,而非毡帐。
她想进去里头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刚走到门外便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赶忙闪到一旁。
从奴隶毡帐里头钻出几个人影,他们一个个都手捧着木盆朝着伙房门口的水井走去。
木依兰看了看天色,竟然已经五更天了,这些奴隶起的也太早了,现在她若是如此走出去的话,恐怕明天整个柔然的人都会知道她康复了,那就大事不妙了!
但若一直崴在这里的话……恐怕明天还真的要加重病情了。
“诶,我说,你们说九小姐真的那么恶毒吗?”一个小丫头拧着粗布帕子悄声的问道。
“那还用说,当初我们进木府时就被管事大人警告过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九小姐!”另一个高高瘦瘦的老妇人说道。
“那……那些传闻说九小姐五岁的时候就咒杀人……是真的吗?”
“瞎说!”一旁矮胖的妇人拍打着小丫头的手背,“不得议论主人的事情!”
说罢,妇人就端着木盆走进了毡帐。
小丫头咧了咧舌头,丝毫不怕的样子。
那高瘦妇人鬼鬼祟祟的朝着小丫头说道,“那些传闻是真的,我还亲眼见到了呢!那些人死的可惨了!一个个血肉模糊的连脸都看不清了!”
“哎,我还听说九小姐现在每天都要喝人鲜血呢!不然啊,就不能预知了!”
“大小姐就不一样了,大小姐从小就待我们好,有好吃的都留下来给我们,从来不会随随便便打杀人什么的!”
吧啦吧啦……
木依兰靠着伙房的墙壁听着小道消息,嘴巴还闲不住的配合着那高瘦妇人做着各种凶恶的口型。
她禁不住在那里坏想,要是自己现在走了出去,那高瘦妇女会不会被吓得失禁。
毕竟她说她这么恶毒,还亲眼见过她杀人,啧啧啧,看来她的恶名会这么的出名,这个妇人也有一份功劳。
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事情来挽回那面目可憎的传言呢?
在她的记忆里,虽然是有过猫啊狗啊什么的,但绝对没有过杀奴隶什么的,如果前木依兰真的敢杀人,那么她在被那个奴隶强暴的那一天就不会自杀了,也就不会有她的穿越了!
所以这些传言完全不可信!
“听说,九小姐出生就死了娘,所以国师才会那么宠她!”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荡妇!”
“咦,这怎么说?”小丫头好奇的问道。
那高瘦妇人撇撇嘴,一脸的鄙夷,“当年九小姐的娘是嫁了人的,她的夫郎还没死她就勾搭上了国师,逼得国师在她夫郎未死之前就娶了她,还让国师和夫人生了嫌隙呢!”
“这样吗?可是我们柔然不是不在乎这些吗?”小丫头笑了笑,柔然国弟娶兄嫂,子娶后母,这都是多了去的,这夫郎未死便改嫁也不是没有的先例,这哪能算得上是****荡妇。
那高瘦妇女见小丫头并没同她一样气氛,于是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她的夫郎是谁吗?”
小丫头满不在乎的撇了撇嘴,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她的夫郎是前可汗——安仁可汗!”
“咚——”小丫头手中的木盆跌落在地,她慌慌忙忙的捡起地上的木盆。
高瘦妇人得意的看了看她,端着木盆走进了毡帐,留下一脸茫然的小丫头在那里。
木依兰歪着头看了看那奇怪的小丫头,见她虽然身上穿着低廉的粗布麻衣,但那张小脸倒是长得很标致,不像是一般的奴隶。
就算是阿穆尔虽然也长得很标致,但是骨子里头还是有着一股身为奴隶的自卑感,但是这个小丫头不同,她虽然也是一个奴隶,她的说话虽然也带着一些谦卑,但是她的眼神,她的动作完全没有作为一个奴隶该有的自卑和懦弱。
看来她今天出来的收获还真不小。
木依兰仔细的看了看那小丫头,轻轻的笑着。
等着这些奴隶全部回到毡帐后,木依兰才从伙房的旁边走了出来。
看了看天色,她估摸着木婉容快要去她的毡帐里为她医治了,于是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回到自己的毡帐。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木依兰躺在了床上,脑中却在想着那高瘦妇人和那小丫头的话。
她的母亲,竟然是前任可汗的老婆,这可是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