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岳宗其他长老紧追大汉而来,晋衍的师傅向那老者急速冲去,那老者也是一位元婴期修士,他不知道能不能阻拦,但要是让此人冲入弟子之中,后果不敢想象,故而他此刻修为全力运转,气势一下子颇为强盛,他紧接着掐了一个法诀,一股劲风裹着他,更快的飞向老者。
大汉双眼微眯,眼看追击目标速度陡增,身后还有几只苍蝇粘着他不放,他也不觉戾气上升,一声大喝,身上血光大盛,如一道红色闪电般划过了长空,陡然出现在晋衍师傅的面前,让众人皆是一惊。晋衍师傅心中一震,大敌当前,此时自己已无法阻拦那个老者,当下急忙朝众弟子喊道:“速速摆下山河大阵,齐越由你作阵眼。”现在只能先让小辈结成阵势了,此阵是宗门防护大阵,一旦结成,有山川大河之势,气力万钧,凭着众多弟子,对方就是元婴修士,一时半会儿想来也攻不破。
吩咐完,他就紧盯着那彪形大汉,而其他师弟师妹也赶到了附近,将大汉团团围住,那大汉仿佛只是要阻止他好让同伴不受干扰一样,拦下了自己便不再出手,好整以暇如同是在看戏一般。大汉带着一丝轻蔑道:“也算你们倒霉,碰到了这魔心宗的人,摆阵也无济于事,那些弟子只能是任他宰割了。”
包围他的一干人心中一凛,暗叫不好,传闻魔心宗之人专攻人之神魂,便连人的七情六欲也能控制,宗内弟子修炼尚浅,心志多不成熟,看来宗门真是大祸临头了。之前那名美妇眼漏寒光,盯着大汉一字一字道:“你等如此绝灭人性,难道不怕天谴吗。”
“天谴?哈哈,修道之人本就逆天而为,难道我还怕它不成,况且只要势必人强,谁能奈何于我,哼。”大汉一声狂笑,紧接着便厉声说道。
那美妇听他如此猖狂,心中火气陡升,立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面镜子,当头向那大汉照去,其他人见此,也忍着怒火纷纷出手,其中有人出手之后,瞅准机会想向老者奔去,但那大汉血色遁光一闪便出现在了那人面前,众人无奈,只有全力攻击大汉,希望赶紧将此人解决掉。
那老者在此宗高阶修士对上自己同伴后,便不再将那些人放在心上,如饿虎般向那些低阶弟子扑去。看到他们在一阵忙乱后陡然组成了法阵,随后都冷冷地注视着他,他一声冷笑,这些人在他看来如蝼蚁一般,不论有何作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他也不浪费时间,上来就发动了自己赖以成名的功法。
那些憾岳宗弟子在长辈的吩咐下快速结成了护宗大阵,即便如此,他们心中还是忐忑不已,不知道能不能靠着此阵,抵挡在他们心中高高在上的元婴修士。看到那老者双手掐诀,众人心中一紧,急忙疯狂运转灵力,以便使大阵更加稳固。就在他们有所动作后,突然其中一些弟子神情变得诡异起来,有的目光呆滞,有的呵呵傻笑,还有的极度暴躁,大阵立时动荡起来。
老者看到此情形,嘲弄一笑,正待继续出手,将这干小辈心志全部摧毁,突然他发现一个青年定定的站着,没有任何异常,他轻咦了一声,随即想到可能是自己刚才施法,此人没有被波及到,心中便释然了。接着他继续施法,主攻刚才那青年附近之地。随后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青年还是冷静地看着他,不,应该说是冷漠,冷漠到了极致,仿佛是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老者皱了皱眉头,掐了一个古怪的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双眼蓦地一睁,目光直指向那个青年。此术也可算是自己强力的杀招了,用自身灵力,结合功法,强行侵蚀对方心神,甚至左右对方思想,即便让对方自杀都有可能。老者心想此次必定能摧毁对方神魂了,但是突然他极度震惊地叫道:“无念无生,不可能!”老者身体轻微颤抖,眼中不加掩饰地露出惊骇的目光,他随即急速朝那个青年掠去,一把抓住他,将他提到了空中,他在看到对方目光时也不觉心中一震,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即便面对将自己抓在空中的人,他眼中除了冷漠,再不存一丝别的神色,仿佛世界空无一物,连同他自己在内。
老者不愿相信区区炼气三层修士居然有此境界,但眼前之人此时在他感觉,如同一个空壳一般,他又心存侥幸的想到,可能自己刚才已将此人神志摧毁,此时他已是如木头一般了。就在此时,眼前青年眼波动了一下,接着他轻叹了一口气,即便在老者听来,也感到了无尽的沧桑。老者死死地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透。
青年平静地说道:“前辈神通非同小可,晚辈于您,不得不承认如同萤火皓月,如今被你制住,在下无话可说,要怪就怪自己太过弱小吧。”
青年话一出口,老者瞬间感觉面前之人仿佛又是了一个人,这感觉如此荒诞,却又真真实实存在。
老者双眼微眯,看着他一字一字说道:“方才你是如何化解我的神通的。”
“当时前辈发动攻势,我也一瞬间感到精神紊乱,但在下马上进入了一种状态,是以前辈的法术对在下没了影响。”
“哦?一种状态?难道你已能做到无念无生,这种境界怎是你区区一个炼气三层修士能领悟的,而且老夫看你还不到三十岁,你莫非是哪位高人夺舍后之人?”
晋衍不带一丝感情道:“在下本是自己,何来被他人夺舍,不过是人生蹉跎二十三年,一朝顿悟,直欲乘风归去,与天相合。”
黑衣老者眯着眼睛有些道:“你是说你在这二十三年中,便已悟了天道,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存在即合理,这天地间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只不过是我们孤陋寡闻罢了。”青年沧桑地说道。
老者脸上阴晴不定,过了许久,他才幽幽一叹道:“倘若你所说是真,老夫可真要嫉妒你了。”
“区区小子,怎会惹前辈生出此念。”
“呵,此等境界乃修道之士梦寐以求,我又怎会不生出此念,哎,后生可畏。”说着,他身上也有了沧桑的感觉,他又盯着青年缓缓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晋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