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士郎他们来到了废墟之城,这座城市繁华一时,后来经济萧条,政府破产,市民们陆续搬迁出去,留下一座空城。废弃的蚁穴往往被老鼠或蛇之类的占据,现在这里被黑帮占据,改造成基地或仓库。这座城市的原名已经被遗忘,现在他的模样正如其名——废墟之城。
“好,好,不能再往里走了”伊卡洛斯说,“听说这座城市现在已经十分危险,人们想要通过都得绕道而行。”
士郎说:“那你怎么找人?还专门来这里。”
“我们先在这外围随便找间房子住下,试试去问几个本地人,如果打听到他就在这里,也就没有再去见他的必要了。”
伊卡洛斯说随便找个房子,不是随口说说,郊外一路上隔几米就有一间空房,他们就真的找了一家住下。
破门而入,灰尘翻腾,这里还需要打扫一番才能居住。电是没有了,不过水还能用,伊卡洛斯有火,食物也带着。照这节奏,这就有了一个家?
收拾一番后,由乃硬要拉着女生们要开茶话会,还不让士郎偷听。士郎被赶到客厅里百无聊赖,准备出去走走,只是在这附近转转应该没有问题。
道路两旁的枫树肆意生长着,枫叶无人打扫以至于铺满了整个地面,士郎刚在想为什么走了这么久一个人影都没有,前方树下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一个大叔定在那里很久不动,弓着身子,表情痛苦,然后他背靠着树干,慢慢滑下来,坐在地上。
“大叔,大叔你怎么了?”
“大叔闭着眼睛,轻微地摇摇头,手指勉强地指向自己的上衣口袋。”
士郎伸手从里面掏出来一瓶速效救心丸,原来大叔的心脏病犯了,士郎连忙喂给他几粒药丸。
大叔咽下去,休息片刻,脸色缓和许多,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裤子荷包,士郎帮他从里面拿出他的手机。大叔招呼士郎往这边靠一靠,打开手机,“咔嚓”一声。
“喂,大叔,都这种时候就别臭美,玩自拍了。”
“小兄弟,刚才我神志不清,身不由己,好像一只脚都已经迈进鬼门关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你就是当代的活雷锋,这张纪念照就当留给我做个纪念。”
谈笑之间,大叔突然色变,大叫一声:“小心!”角落处一声枪响,大叔虽然提前闪身,可手臂仍然被擦伤。他迅速掏出手枪,上膛,参照着面前窗户玻璃里反射的影子,枪举过肩,无需转身,背对着反手射击。偷袭的人应声倒地,整个动作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怎么了!”士郎问道。
“别管了,快跑!”
大叔捂着肩,士郎在后跟着,不敢放慢脚步,身后仍有追兵。
转过一个拐角,在一个小巷躲起来,大叔扯下衣服给伤口做紧急处理。士郎不小心瞟了一眼血肉模糊的枪伤,触目惊心!
“小兄弟,你听着,他们的目标是我,等会我先出去把他们引走,你估摸着安全了,就出来,快点跑,别回头”他掂了掂手里的枪“想要在这座城市生存,就得拿起家伙,做好拼命的准备。我看你是外地来的,还是不要趟这滩浑水为妙”他探出头张望,“好了,我出去了,你自己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士郎按照大叔的吩咐,可是刚才被追杀时跑得着急,没有能记住路线,他跑着跑着竟迷失了方向。正当他在街道上徘徊时,某个屋顶上突然射来一只飞矢,箭矢精准的射到士郎后脑勺,却倏地消失了。士郎回头看时,屋顶上那个人挽弓又射来一箭,正中眉心。士郎明白了,有人想杀他,只不过这箭是由魔法化成,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不过他不敢大意,拔腿就跑。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前几箭均命中要害,可不见成效之后,发箭的频率变慢,准确度也下降很多,看来他迟疑了。士郎找准时机,翻身越过栅栏,蹲下,借着灌木躲藏起来。秋风呼呼地吹着,士郎在风中瑟瑟发抖。此时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真面目,废墟之下,流淌着鲜血,堆砌着白骨!
追杀他的人丢失了目标应该早就走了,不过直到日落之后,四周变得昏暗,士郎才敢从灌木丛里出来。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肉香,士郎闻到后肚子起了反应,他循着味道找到一间饭店,里面灯光昏暗,人声吵杂。士郎已经管不了那里危不危险,开门进去。里面的人喝酒打闹,绝非善类,不过大家来这是为了吃饭消遣,不是专门来闹事,所以并没有人专门找士郎麻烦,士郎也识趣地找了个角落坐下。
饭菜还算可口,看见周围的人都拿着啤酒杯喝酒,士郎也要了一瓶,不过只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放到一旁。
吃到一半,走过来一个短碎发的男生,他埋着头,不说话,心情不是很好。坐到士郎旁边,觉得口渴,端起士郎的酒杯就开始喝。等他把酒杯放下来的时候,脸通红通红的,明显是喝醉了。
“喂,我说……”
「咦?跟我说话吗?」士郎心想。
“你坐在我旁边干什么?”
「明明是我先坐这里的,喝迷糊了吧。」
“说话啊,你是木头人吗?”
「完了,这个人开始发酒疯了,我要不要快点走。」
士郎刚准备起身走,却被那个人一把搂住脖子,力气真大,动弹不得。
“扶着我点,我怎么感觉……哎,你别晃啊,坐稳!”
“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怎么会没事,我现在差不多是个废人了!”他喝空了被子里的酒,“啊,没了”于是高举酒杯晃了晃,“老板,再来一杯,上几个菜”又对着士郎说,“嘻嘻,你也尝尝,这个挺带劲的。”
“别喝了,你都喝醉了。”
“你有毛病吧,喝饮料怎么会喝醉”他伸手去拿啤酒杯,可是扑了个空,气得他直拍桌子,“我现在连个杯子都拿不到!”
士郎无奈地按住他的手,帮他握住了杯子。
“之前,在这城里,哪个人听到我的名字心里不为之一振?哪个人不怕我近卫昴!”他拍桌而起,不过他的声音被别人的吵闹声淹没,也没人注意到他。
近卫昴转向士郎,“我是近卫昴!”
“哎!”士郎正坐道:“我……我是士郎。”
近卫昴一愣,伸出手要和士郎握手,“哦,你好。”
士郎接过手握住说:“你好,你好。”心想:「这是在干嘛,怎么开始自我介绍了?」
“你想知道我之前的传奇故事吗?”
“不是很想。”
“最开始的时候……”
「诶?那你多余问我一句干什么!」
“在我小时候……”
「怎么又改口了,到底什么时候?」
“我正在废楼上玩呢,突然瞧着路上一个人很不爽,就拿石头丢他,正好砸中他的头,他大叫一声抬起头……”
「估计是要骂你了」
“他说:‘这么准?你简直是天才!’”
「这个人也有病」
“后来帮派大战……”
「诶!刚才的故事结束了?那个人后来呢?你讲这个就是因为别人夸了你一句天才?」
“炮火连天,嘭嘭嘭,嗙嗙,轰隆隆。我来回穿梭,左躲右闪,耳边只听到风声,嗡嗡嗡,咻咻咻,啊~噼里啪啦,哗啦哗啦,唰唰唰……”
「你有毒吧,这谁听得懂」
“我现在变成这种落魄模样……”
「诶!刚才那个故事又完结了?」
“那些以前怕我的人现在反过来欺负我怎么办?”
“弱肉强食吗……”
“我在这里混不下去了,呜呜呜……”近卫昴枕着双臂,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笨蛋!”
“诶!”被士郎冷不防一骂,近卫昴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
“不要小看生活啊!你在这里生活不易,外面的世界更可怕,人可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近卫昴眼中仍带点惊恐,抽噎着。
“有人极其贪吃,无论何时,嘴里一刻不停;也不挑食,二话不说,拿起来就吃;别人劝其,三思而行,小心长胖;他倒豁达,四大皆空,不吃白不吃;五花大绑,拦不住他;吃起东西来,六亲不认;朋友着急,七窍生烟;他反倒八面玲珑,撒起娇来;说什么现在吃的,只是九牛一毛;图个十全十美,再来一碗。”
“很可怕吗?”
“怎么不可怕,暴食为七罪之一,由于他放纵自己的欲望,使各种食物的戾气在他体内积聚,容易遁入魔道。待他化为饕餮,吞食天地,会吃光他所见到的一切,包括你最珍爱的东西。”
“等等,我要去上个厕所。”
等近卫昴回来,他瞧瞧饭菜,又瞧瞧士郎,一脸欣喜的表情。
“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的人,表面上人畜无害,其实真面目是吃人的怪兽。一旦被他锁定,就很逃出他的魔掌,他会一直追踪着猎物,伺机而动。他极尽模仿之能,并且总能模仿出猎物最为羞耻的动作,使其尴尬而死。他在身后时,猎物有如行走于刀尖,没有任何自由可言,需要时刻提防,提心吊胆。而怪兽的毅力又强的惊人,从被他捕食后残留的尸骸上看,那些受害者早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等到最后,赐他一死等于是让他解脱。”
“哎呀,我又想去上厕所了。”
「哪来这么多尿啊」士郎想。
近卫昴回来后,又表现的特别兴奋,这让士郎感觉很奇怪。
“接着说。”
“接下来要说的,你们这边可能也有——好战之徒。平时就一直板着脸,就像谁欠他钱似的。讲话也冲得要命,说他什么他也不乐意,讲个什么话他都要跟你抬杠。他就是要挑起战争!最可气的是,我……不是不是……最可气的是,还没人打得过他。然后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为非作歹,成为一方恶霸。这种人,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哎,我……”
话还没说完,士郎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回来的时候,近卫昴瞪大眼睛,发出惊叹声。
“你有毒吧,你到底干什么去啦!”
“上厕所啊,很普通的。”
“那你回来的时候这么高兴干什么!”
“我看这饭菜都还在,没被服务员收走,很高兴啊~”
“什么意思?”
“以前我一个人,好多事情不敢做,总是要考虑:吃饭的时候想上厕所,服务员把盘子收走了怎么办?排长队的时候想上厕所,回来了又要重新排队怎么办?看电视的时候刚好到精彩位置上厕所,回来了漏掉一截和后面的剧情接不上了怎么办?上面发布命令的时候想上厕所,有关键的部分没听到导致我牺牲了怎么办?集合的时候点名……”
“够了!烦不烦!说来说去还不是你一直要上厕所!”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朋友,好多事情都不方便。”
“这样啊,真可怜。”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怎么了?”
“现在不是有你守着嘛。”
“啊,你指这个,也对。”
“你讲完了吗?”
“还有一个。”
“嗯。”
“这个实在太可怕了,我甚至考虑要不要说他,这种人喜欢吸人脑髓,并总杀人于睡梦之中。他杀人之前会化为梦魇,制造各种噩梦,颓其精神,耗其意志,扰其思想。待到那人形神分离之际,就可以开颅破脑,将其脑髓一饮而尽。到早上,叫之不起,摇动他时,只感觉脑袋空荡荡的,就表明已经被吸食而死了。”
士郎看向近卫昴,他双手托腮,这次却很安分。
“不过呢,这些人虽然有缺点,优点也不少,倒不如说,有时候他们的缺点还显得有些可爱呢。喂,喂,你怎么睡着了,别呀,怎么在这睡了呢。
“唉,也罢,难得你把我当朋友,我就好人做到底,照顾你一晚吧。
“老板,你这还有空房吗,诶,租一间。”
房间还算收拾的整洁,总比外面满是灰尘的屋子好。闻着近卫昴满身的酒气,就好像他不是在喝酒而是直接把酒往身上泼的一样。如果不是老板要价偏高,士郎都准备再租间房了。不过人在外面能省则省,两个大老爷们儿挤一挤将就着过一晚得了。
士郎帮近卫昴脱掉衣服,只剩下背心和三角裤,酒味才稍微缓和些。他已经困得不行,楼下的吵闹声像隔了一层水传过来,士郎躺下就立马睡着了。
天刚蒙蒙亮,近卫昴睁开眼睛,宿醉未消,不过他立刻意识到当下的处境。裹起被子,翻下床来,床上的人看着有些眼熟,是他!
被掀开被子的士郎顿时被秋天的凉意传遍全身,他惊恐地睁开眼睛。只看见近卫昴甩开被子,摆起架势,弓由左手幻化出来,张弓的同时,箭也幻化出来,直指眉心,是他!
还没等士郎做出反应,箭已脱手,以极近的距离发射,却在触碰到士郎额头的那一刻消散了。
“哎!”
又是一件射到士郎用来格挡的手臂上。
“等等……”
这一箭直接射到嘴巴里。
“我说!”士郎不耐烦了,冲上前去,其间连中三箭,不过士郎还是接近近卫昴,握住他的手腕,高举过头,“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一谈不行吗?”
近卫昴尝试着去挣脱,却没能成功。
“不行,我要杀了你!”
“为什么啊!我招你惹你啦!”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组织的命令。”
“什么组织啊,通缉我干什么?”
“不知道,反正我的任务是杀了你。”
“就你?还是省省吧,你也看见了,你伤不了我”士郎放开近卫昴。
近卫昴凭借着自身天分可后期练习,他已经把弓箭及其相应的魔法使用到极致,让他执行的暗杀任务,就没有一个失手的。不过这次他的攻击对面前这个人竟然完全无效,让他没了主意,气急败坏的他抓起被子向士郎扔去。
士郎接过被子,顺势躺在床上,把自己盖好,“别闹了,离起床还早着呢,我还要再睡会”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里面肯定是哪出了什么问题,等睡醒了我再陪你去查清楚。”
近卫昴呆呆地站在那里,窗外的凉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喷嚏,想了想,也钻到被子里睡回笼觉去了。
城里鱼龙混杂,为了不惹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商量由近卫昴先上前侦察,尽量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前进。穿过大街小巷之后,他们来到一栋别墅前,不同于途中见到的空荡破烂的房子,这里光鲜亮丽、富丽堂皇,反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大门口有人把守,士郎他们翻过铁栅栏,欠身借着树和灌木的掩护,绕到别墅的后门外。出乎近卫昴的意料,后面的小门也有人把守,这说明大家已经进入警戒状态。
正面突破由于地形空旷,人数众多,难度太高。眼下只能从后门进入别墅。近卫昴二话不说,拉弓瞄准那个守卫,箭正要射出时却被士郎拦下。
“哎,你自己人都下狠手?”
“你不是说要掩人耳目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也不行,也许杀人对你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可就这样终结他人生命这种事情,难道是天经地义的吗?你不能再这么自然的杀人了,变成一个杀人机器,你不觉得是一件很悲惨的事情吗?”
近卫昴一直听士郎把话说完,然后扭头斜着眼睛看着士郎说:“这是麻醉箭。”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哈哈…哈哈……好尴尬。”
近卫昴抿抿嘴,白了士郎一眼,弯弓射箭,下一秒箭已经插到守卫脑门上。箭矢消失,守卫倒地,昏睡不起。
士郎协同着近卫昴把那个人抬起来,放到灌木丛里。
进入房子之后,他们借助各种遮挡物,小心地前进,步步为营。突然近卫昴拉住士郎,两人在立柱后躲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巡逻的人开门走进大厅,双手持枪,恐怕已经上膛,随时准备射杀任何冒失的声影。
立柱不粗,士郎和近卫昴紧贴在一起,才能勉强隐藏住。士郎紧张极了,他呼吸急促,心怦怦直跳。不过当他感受到士郎身体平缓的起伏后,竟然神奇地冷静下来。
等巡逻的人从另一边的门走出去后,他们才出来,赶紧乘电梯上楼。他们老大的房间在顶楼,从电梯口出来,进入狭长的走廊。在这个地方和敌人相遇,就是一场死战。
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转过一个拐角,正好有一个人从房间里退出来。那人也瞟到这里,迅速掏出枪要射击。可是近卫昴反应更快,在那人抬手的一瞬间,近卫昴的弓箭已经插到那人头上了。箭入头颅三寸,那人当场毙命。
当士郎意识到那支箭不是麻醉箭而是一只真正能够杀死人的箭时,他的脑袋一下子炸裂开来。
「是因为情况紧急而没能换成麻醉箭吗?不过现在那个人确实死了,箭还插在头上,体液从七窍流出。他确实死了,就在我面前,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一具冰冷冷的尸体。
「只是因为我要潜入这里的一个想法,导致现在这个人的死亡,那么迅速的,简单的,轻易的,不,冲击太大,我实在接受不了。」
对尸体的恐惧和对自己的责怪充斥着士郎,神情恍惚,仿佛灵魂就要脱离身体。
近卫昴拍了一下士郎的后背,“快走,时间不多了,快去找老大去。”
这句话冰冷得像命令一般,士郎的身体顺从地跟着跑起来,“那个人……死了吗?”
“嗯,是的”沉默一会他接着说,“不知道这样说能不能让你安心一点,那个人不是自己人,是敌对帮派的。”
打开首领的房间门的同时,另一个杀手已经开枪,子弹打到背对着的办公椅的椅背上,穿了个窟窿。还没等他回头,近卫昴的弓箭已经射出,这是一发麻醉箭。明知道对方是敌人,发现这一点后,士郎还是松了口气。
近卫昴跨过那个刺客,绕过桌子,跑到办公椅前,子弹穿过椅子,足以杀死坐在椅子上的人。不过此刻,靠背后竟然空无一人,想来那名杀手听到门外的动静知道事情败露,情急之下没有确认椅子上是否有人就开枪射击了。
这时,房间厕所门开了,一个人提着裤子跑出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士郎一瞧,这不是昨天那个犯心脏病的大叔嘛。
“老大,有杀手潜入进来,现在已经击杀一名,麻醉一名,可能还有残余。”
大叔看向士郎。
“哦,这位是……”
“小伙子,是你啊,你到这来干什么?”
“还不是大叔您派人来追杀我。”
“我派人来追杀你,这……这是怎么回事,昴?”
“我们是根据您手机上的照片找的人,现在是非常时期,而那张照片上您又以那种表情,有人认为您当时是被挟持的状态。”
“哈哈……误会,误会啦,小伙子你没事吧?”
士郎想说没事,话没说出口,他突然注意到地上那位昏迷的杀手醒了过来,正举枪指着近卫昴,“小心!”士郎一把推开近卫昴,自己却背部中弹。
大叔立刻做出反应,掏枪干掉了杀手。
“士郎!”近卫昴大叫一声,把士郎抱起来。
子弹穿胸而过,士郎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他艰难地说道:“我错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从未想过讲话是一件这么费劲的事情,不过现在再多的话也没有说的必要了。直到接近死亡的那一刻,他才明白过来,之前的仁慈只不过是自己软弱的借口。在这样残酷的现实面前,这种天真的想法只会害了自己,就像现在这样。
意识开始模糊,手脚变得冰凉麻木,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疲惫感侵袭全身,他只想闭上眼睛就这样躺着。耳边传来近卫昴撕心裂肺地叫喊着自己,还有帮派成员急匆匆赶来的吵闹声,隐约之中还听到自己身体放松后不小心放的屁声。
想笑,不过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想笑,却已经笑不出来了。
……
士郎并没有死,黑帮里面有自己的医生,中枪的士郎被立即送去抢救了。
“有点棘手,治疗魔法对他没什么用啊,虽然子弹穿胸而过,不需要取弹片,可是内脏受到严重损坏,并且伴随着内出血,他生命恢复速度赶不上衰竭速度,照这样下去,恐怕是救不活咯。”
“医生,他可是老大和组长的救命恩人,老大不是还拜托过您千方百计也要救活他吗?”
“说是这么说……哎,对了,助手,你去把那个拿过来。”
“哪个?”
“就是那个呀,那个。”
“难道您想用那个吗?不行啊,不是之前几次都失败了吗?”
“死马当活马医呗。少废话,快给我拿来,这么好的东西用不上怪可惜的。哎,我看看……如果我的理论没错的话……”
“医生,怎么样了,没什么变化嘛。”
“你瞧,他的生命力没有被吞噬,身体也没有产生排斥。”
“成功了?”
“可能吧,效果没有预期的好啊,之前被吹上天的东西就这点用?唉,算了,总之把命保住了。哎,我说,你可别把这件事说出去了。”
“您指拿他做试验这种事情?”
“叫你别说!”
“好痛!”
……
等士郎醒来时,第一个听到的是近卫昴的声音,“醒了,他醒了,老大。”
“小伙子,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士郎浑身无力,并且似乎发着烧,不过至少感觉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他点点头表示没事。他突然想到什么,挣扎着起身,疼痛感又把他压了下去。
“医生说你还需要调养,暂时不要下床,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们,我们帮你做。”
“我的同伴……着急……通知她们……”
“好好,我明白了。”士郎告诉大叔她们的外貌特征和大致位置,大叔拿起手机拍了张士郎的照片,“用这个她们应该会相信我们了。”
房门一下子打开,帮派的伙计都涌进来,来慰问和道谢。他们走到那都是风风火火,不过太吵了弄得士郎头晕脑胀,又昏了过去。
“喂,病人需要静养,你们几个进来吵什么。都出去出去,闲得没事的话都给我找人去……”
士郎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咀嚼声吵醒的,睁开眼一看,是团长!再看看周围,他哭了,守在士郎身边的时候,伊卡洛斯没事干,随手拿起一袋零食吃起来,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她几乎要把别给拿来的慰问品吃完了。本来由于身体虚弱,士郎什么都吃不下,现在硬生生看着伊卡洛斯看饿了起来。
「好快!啊,我的面包麻花肉松饼,曲奇蛋卷沙琪玛,薯片锅巴巧克力,虾条薄饼奶酪干,松塔排糖蛋黄派,麻糬糍粑豌豆黄,鸭舌鸭脖鸭架子,牛肉牛筋牛肝菌,鱿鱼扇贝小鱼干,鸡翅卤蛋泡椒凤爪,牛奶椰奶豆奶,咖啡蜂蜜芝麻糊,核桃瓜子花生,腰果开心果夏威夷果,红枣杨梅橄榄,葡萄干芒果干山楂片。
「给我留一点呐!你在花篮里面翻什么?拜托,里面没有吃的!」
“哎,士郎,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感觉身体被掏空。”
“被掏空?”
“唉,没事。”
“那就好,医生不让我们全部进来,现在你醒了,我去换她们来看你。”
不一会儿,四糸乃推门进来,一向坚强的四糸乃现在眼眶竟然湿润着,士郎很吃惊。
“怎么了,四糸乃,怎么还哭了呢?”
“四糸乃(我觉得你好可怜)。”
“诶,可怜?不应该觉得我帅吗,我可是舍己救人的大英雄。”
“四糸乃(疼吗)?”
“不……疼,疼,疼,要摸摸四糸乃的小兽耳才能好起来。”
四糸乃耳朵“扑棱”扇了一下,犹豫过后还是低下头。
虽然一对小兽耳十分诱人,不过这样欺骗小姑娘的感情实在天理难容,他伸出手去,却只是摸了摸四糸乃的头。“没事啦,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它正在慢慢恢复,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痊愈了。”
“四糸乃(真的吗?)”
“真的哟。”
四糸乃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士郎叫住。
“四糸乃,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关心我。”
“嗯!”蹦跶着离开了。
由乃进来后,拧了条热毛巾,把被子掀开,替士郎擦拭身子。
“你看你流一身汗也没人管管。”
“啊,谢谢……哎~那里不用了。”
“不过你也真是厉害,泡妹子差点把命都搭上。”
“什么意思,整个过程中我一个妹子都没遇见啊。”
“少来,那个近卫昴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你是说,她是女生?”
“听说你们还在酒馆里面住了一晚。”
“那不是因为喝醉酒了吗。”
“这就是你酒后乱性的理由?”
“不是,她喝醉了,我是清醒的。”
“那你就把人家带到房间里,七手八脚?”
“没有,我一直以为她是男生啊,短发,还是平胸。”
“短发、平胸就不能是妹子?你就一点都没察觉她是女生?”
“啊,当时睡一起时确实对她身上的香味感到奇怪过。”
“你们居然还睡在一张床上?”
“我真以为她是男生啊,并且后来帮她脱下外套后,她穿的还是小背心呢。”
“你把人家衣服都脱了,还说没有做过什么!”
“不是,她当时酒气太重了,再说也不能穿着外衣上床啊。我发誓,我真的是把她当做萍水相逢的哥们在照顾。如果你不跟我说,我到现在都以为她是男生。”
“……嗨,你早说嘛,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那么认真干嘛。”
“骗谁呢,你刚才头发都变回粉红色了,你以为我没看见?”
由乃走后,却迟迟不见远坂凛的身影。
「也对,这个冤家估计不会放下身段来看望我吧。」
士郎这样想,正当他闭目养神时,有人进来了。
她非常生气地说:“笨蛋,不是说过这个地方很危险吗?为什么还要一个人闯进来?”
士郎暗自窃喜,差点笑出声,远坂以为他仍然睡着。
“傻笑什么,等你等到晚上都不回来,后来听他们说你中枪后,我还以为你死掉了。
“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什么嘛,害我一直这么担心,像个傻瓜似的。
“我还以为一直没进来你会派人去外面找我,结果在外面等了半天都没动静,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呆子,讨厌。
“再说,就你这身手,来了还不只有给人当活靶子的份。”
“什么叫我这身手……”士郎不小心讲出了声。
远坂惊讶地发现士郎没有睡着,一下子涨红了脸,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呃,刚才那句是梦话,呃,这句也是。”
“你都听到了对不对?”
“没有,没有,我刚醒。”
远坂生气的举起拳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全部听到了,听的一清二楚!”
“给我忘掉……”
“什么?”
“给我全部忘掉!”
“好好好,遵命!”士郎把手放在脑边,做了个牵出思绪的动作,然后张开手甩到一边,接着装作一脸迷惑地看着远坂,“美女,你谁?”
“没让你把我也忘了,哎呀,烦人,烦人,真烦人!”远坂摔门而去。
士郎的身体逐渐好转,确切的说,是每天早上醒来都焕然一新。一个多月不到,士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近卫昴送他们离开,可是送出城好远都不见她回头。
士郎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施主请回吧。”
“我和你们一起走啊。”
“你?”士郎咧嘴指着近卫昴。
“对呀,老大那边我都说好了。”
“我能问一下理由吗?”
“嗯……可能是因为你救过我的命吧。”
“你们不是也把我救活了吗,这算两清了吧。”
“救你的是医生,是老大让医生这么做的,再怎么也算不到我头上。我可是很讲道义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你还救了我的命。”
“如果你也想替我挡子弹的话,那绝对不行,就没有反着来的道理。不用你报恩,你好好活着就行。”
由乃插嘴说:“要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是带上她比较好,毕竟在这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那好吧,你还是跟着我们好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伊卡洛斯说:“不用~你躺病床上那几天我们已经混熟了。”
远坂凛说:“天天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