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所以陆丹根本就不可能怀你的孩子……那孩子……”汪甜玉似乎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难言之隐。
“我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所以不会跟她……结婚。”杜辰枫垂下头:“但我不想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毁了我们之间的最后一点点尊重。”
“明明是她对不起你……你却替她背了负心罪名。”汪甜玉咬着唇:“那清平呢?”
“清平一直爱着陆丹,他根本就不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甚至也以为是我的……还曾与我翻脸,为陆丹讨回公道。最后甚至……向陆丹求婚。”
“陆丹答应了?那孩子……”
“他们的婚姻不过维持了三个月而已,”杜辰枫说:“因为我终于在一次醉酒后不小心对清平说出了真相。”
“他是为了你不再受这样的耻辱,背这样的黑锅才跟陆丹离婚的?”汪甜玉将杜辰枫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此时此刻的男人脆弱的就像一只流浪猫,稍微一碰都会要破碎的节奏。
“大概是吧。”杜辰枫叹了口气:“但为了给大家留最后一丝情面,我们谁都没有说破。”
“你……是真的爱过陆丹的对么?”汪甜玉的心揪紧了一下。
“是。”
“那现在呢?”
“现在有你了。”杜辰枫翻身压住女孩:“小甜,你爱我么?”
“恩……”汪甜玉只觉得身上的男人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压得自己浑身都酥软了,她好像不顾一切得拥有着他,哪怕为了他一辈子失去做母亲的资格也在所不惜。
“那你愿意原谅我么?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脸上湿湿咸咸的,那该是男人最深沉的泪水。汪甜玉的双手抱住他宽厚的脊背,低低发出一声呓语。
当疲惫的男人终于在她身旁沉睡过去,压根就没有力气去清洗。
汪甜玉坐起身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神经,她做了一个让自己都难以理解的举动。
找来了家里的医药箱,翻出了一只无菌试管。杜辰枫是医生,这样专业化的东西唾手可得。
汪甜玉溜到洗手间,紧张得搜集着残留在自己身体里的东西。
她没有去上学,而是急急的奔向另外一家偏远的市级医院。
“汪甜玉,起来说一说季节性哮喘和突发急性哮喘在送来急救之时最明显的区别标识。”讲师话音一落,汪甜玉擦了一把下巴上的口水,弹簧人一样从课座位上跳起来。
这几天她着实累了些,课上到一半便不知不觉得睡着了。这会儿老师提问,她像个受惊的兔子般不知所措。
“已经旷课两天了,今天来了就睡觉……”老师抚了抚眼镜:“你要知道,你们将来是要在救死扶伤第一线的护士,每一秒钟的正确判断都可能会为病人抢回来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像你这样浑浑噩噩的,真不知道将来怎么去穿这身天使制服。”
汪甜玉被她训得满脸羞红,低着头坐回到座位上。后面的小姑娘是汪甜玉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她用笔捅捅女孩的背:“小甜,你这几天精神差得很,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小姑娘名叫秦湘君,跟汪甜玉同岁。矮矮胖胖的,戴着个夸张的黑框眼镜。平时热心又毒舌,喜欢她的人和讨厌她的人都很多。
汪甜玉之所以跟她好起来,是因为这个秦湘君从第一天开学典礼上就开始花痴宋清平。后来汪甜玉给她弄来了一本宋清平签字的笔记本……虽然那个笔记本有个令人无语的名字,叫值班记录。
但秦湘君至此以后便把汪甜玉奉为神一般,两人就连上厕所都形影不离。
“唉……我老公他弟弟住院,这几天家里是焦头烂额,我都两个晚上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汪甜玉回头道:“下礼拜还有测验,真不知道会不会挂得很难看。”
“你老公是军区医院的主任医师,还需要你这么拼命?”秦湘君撇撇嘴:“我看啊,你就去开开后门,顺便把我也带进去实习。你是不知道,每个医院的帅医生身边都会围着无数个花痴的小护士,我怕你一个人被嫉妒的醋意淹死,hold不住唉。”
“我不要,少一次实习机会可以争取下季度。但参与一次这样不公平的竞争,以后就少不了给人抓把柄。”汪甜玉用课本挡在脸上:“喂,一会下课陪过我逛一下街吧。我下个月的婚礼,到现在连婚纱都没选好呢。”
“我当然乐意啊,反正每次跟你逛街你都要请我吃好吃的,可是选婚纱这种事……你老公呢?”
秦湘君说。
杜辰枫本来是要接她放学一起去的,但中午的时候打过来一个电话,说是有一个病人突发状况实在是走不开。
虽然汪甜玉略带失落,但她一直理解对男人来讲永远是救死扶伤最最重要。做医生的老婆必然应该有这种觉悟。所以汪甜玉只是安慰杜辰枫不要累坏了身体,自己可以找到朋友陪同的。
“小甜,你是为了你老公才想要来做护士的么?”一边嚼着冰激凌,秦湘君靠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望着镜子前的汪甜玉道。
她在吃零食,所以不被允许靠近礼服区。
“算是吧,”汪甜玉看着镜中的自己,左摇右摆。也不知是哪里不太对劲,这样欧式的长拖摆群安在自己的身上横竖都不是很搭调呢:“我跟你说哦,不是真的站在医院前线的人压根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个没日没夜的辛苦法。每晚只要他的手机一响,就跟诈尸似的不管外面什么温度都会跳起来,只要是医院打来的,二话没有也得冲过去。”
“听说你老公可是官二代啊,怎么还要做这么约束的职业?”
汪甜玉心想:另外一个官二代还在混黑社会呢。
“这种事,全凭他个人理想,谁规定的官二代就得吃喝嫖赌游戏人生啊。”汪甜玉把裙摆提起来,冲旁边的礼服师说:“这个恐怕不太适合,您看看还有没有稍微小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