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马路里行驶的黑色长体轿车,悄然无声,没有惊动到普通民众。
柳长安望到车窗外,看着马路上的行人车辆比白天少了许多。再看车上显示的钟点,原来快十二点了。
临近深夜,没有什么人。对于他这样的大人物,这会儿出来反而正合适。
静悄悄行驶的车,不急不慢,平稳踏实。柳长安转回头,看见他两只手搂抱在胸前,闭紧双眼,头靠在车里的抱枕上。
睡着了?
昨晚他没有睡。
柳长安这一想,蹑手蹑脚的,在车上找了条小毯子给他盖上腿,再拉到他身上。这样近的距离,触手可及。让她忍不住想摸他,又犹豫不决。
她这是要当他老婆了,能摸,能碰,就是,不能心里去爱。
感觉到他动了下的时候,她迅速缩回手。
轿车,在前面一个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他睁开了眼睛,不需要任何人叫唤。柳长安把声音咽回了喉咙里,想他警觉性像闪电一样迅速灵敏。
“大人,到了。”开车的司机轻声说。
“嗯。”
车门打开。
柳长安跟随他下车,到了车外,夜里的冷风一吹,身体微抖。
见着,白君尧眼瞳一眯,伸手接过司机递来的外套,展开。呼啦一声,展开的男性外套,落到了她纤细的肩胛骨上。
柳长安伸手一摸是纯羊毛的面料,保暖度不言而喻。外套很长,是长风衣,应该是他经常穿的一件衣服,她双手拉住外套的两边包裹住自己身体时,能闻到衣服上的味道,是他的没有错,浓郁的好像金贵的郁金香的贵族味儿。
“走吧。”他拍拍她低下的后脑勺说。
夜色那么的暗,她没来得及看店铺外面的招牌。跟在他后面走进门里后,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家电影院。
深夜里拉她来这里看电影?柳长安不知道该说这位大人是浪漫,还是说——无可奈何。
白天的话,他如果来这里,这个电影院应该不能正常营业了。
当他们抵达电影院内的观影厅门口时,电影院里的工作人员全部已经换成了他的人。
“大人想看什么电影?”
片刻的安静以后,柳长安才意识到他的眸光早落到她头上等她说话。
“我,看什么电影都可以。”柳长安说。
听见她这话,他嘴角一弯:这是她的特别之处了,要是其人和他在一起,肯定是说,大人喜欢看什么我就喜欢看什么。
“什么都可以的话,看——那个——”
柳长安根据他这话,目光落到旁边的一排电影宣传海报,其中他指的那一张有夸张的人脸表情和血腥的信息,是传说中的恐怖片惊魂电锯。
呵呵呵。柳长安嘴角抽搐了起来,想到张小燕说他说不定看中了张小燕,看来真的有可能是这样。因为他的爱好和张小燕一模一样,竟然爱看恐怖片。
她纠结的表情划过脸上,收入他眸子里,白君尧嘴角再一扬,对底下的人说:“让他们播这个吧。”
下人按照他的命令去通知播映员。
尾随他高大的身影,走入了放映厅。场内,无关人士被全部清空了,空无一人,只有他们两个。
他的皮鞋声在电影厅内的地毯上踩着,哒、哒、哒,高贵,沉凝,有力,在哪个地方都是王威。
突然听他脚步声停住,她跟着急刹车。
他的目光放眼场厅内,道:“想坐哪?”
柳长安真想说:大人你想坐哪就坐哪,不用那么绅士,因为用不着。
“嗯?”他回头。
柳长安清清嗓子:“大人,老实说吧,我很少来电影院看电影的,不知道坐哪里好。”
“你很少看电影?学生不是都很喜欢看电影吗?尤其是大学生。据财务大臣最新递交上来的一份民众消费调查报告显示,你们这个年龄层,最舍得把钱花在电影票上。”
柳长安眨眨眼:“大人,你近来在研究财务报告吗?”
“嗯——近来国家财政要拨款——”
看来这就是他今晚看公文纠结的事了。柳长安同时意识到碰触到了自己不该过问的问题,她闭上了嘴巴。
哪里知道他今晚这么奇怪的,把问题追问下去了:“你为什么很少看电影?别人爱做的事你不喜欢做?”
“不,只是没有时间。”
“没时间,上了大学不是时间多了吗?中学要奔高考,这个能理解。”
想必当年这个王子殿下一样苦于考试问题,口气里充满了些苦涩的味道。皇室成员不管保送不保送大学,一样要参加考试的,这是现任的女王陛下登基时宣布的条例,以显示皇室的亲民性。
于是柳长安突然感觉自己和他拉近了不少距离,话匣子不由自主打开后吐出了苦水:“中学的时候是忙着考试,谁敢去电影院?而且,我从中学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你想做什么?”
柳长安不知道他那双眼睛回头看着她,自己低头往下说:“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服装店,自己设计衣服自己卖。所以中学的时候,有寒暑假的时候,我都是跑去跳蚤市场。”
说到后来,她嘴角轻轻扯着扯出一丝叹息声,这声叹息理所当然的,因为想到跟了他以后这样的梦想八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达成了。
“你叹气?”
“嗯——”直到他这时眼睛低下来快把视线射到她脸上的时候,柳长安吓一跳,“大人——”接着,她闪到了舌头,脸蛋一抽。
她咬到舌头的表情把他惊到了。
“来来来,我看看。”他的手抓住她要转开的下巴颏儿,“我看看咬到哪儿了。”
不就是舌头吗?柳长安想推开他。
他的嗓音陡然严厉了起来:“咬都咬到了,不给人看?”
“大人——”她挺无奈的,“等会儿它自己会好。”
“胡说八道,不给我看,它能好?”
柳长安汗然:大人你这不是医生又不是神仙,怎么能让它好起来。
“张大嘴巴!”他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