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在他这里的消息,可以说,是全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知道她住这里的人怎么可能来找她。一丝疑问闪过柳长安的心头。
“什么人?”白君尧问。
“钟男爵。”詹子爵在门外答。
男爵,这个称呼可以说是一个非常模糊的词汇。男爵并不是真正的爵位,在刚铎皇室里,并没有颁发男爵这样一个爵位。男爵,一般是泛指贵族圈子里一些贵公子爷。
不过这样听起来头衔并不怎么显赫的人,不知为何,却让眼前他这张俊颜闪过了一丝看起来很凝重的气息。柳长安疑惑着,扶着沙发椅起身时,看他整理好衣服已经走出去了。
门拉开后,詹子爵等人在门口跟随他一块离去。
金姨走了进来。
柳长安见他走远了,问金姨:“钟男爵是谁?”
金姨仿佛看外星人一样看了她一下,喃喃自语说:“一般人,对皇室的各种新闻应该都抱有好奇心。”
柳长安听完金姨这话不傻,回头自己查互联网去,先给张小燕打个电话报平安。
接到她的电话,张小燕却先给她报出了个消息:“对了,你知道昨天出现在唐家那个男人是谁吧?”
“说是叫钟书翰。”
“男爵,是那个男爵。”
柳长安立马联想起现在来兰溪宫说要找她的那个男爵,是钟书翰了?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他是什么来历,你知道?”柳长安问。
“我也是后来回家后一查,你回去后肯定是睡了,对吧?何同学送你回家了?”
“是。”
“是个谦谦君子。本来我对他印象不怎么好,因为他和你那个大表姐拉拉扯扯的,但是,昨天他那样一出现,好像英雄一样把你救了出去。好像人还不错,挺可靠的。”
柳长安心里说,姓何的其实是不想来的,只是因为某人的命令行事。而那个某人,不过是怕她坏了他的大计。
知道她没事了,张小燕把钟书翰的事说了下去:“说是,他是大公主的独生子。”
“大公主?”
“对啊,我们女王陛下,不是有个大公主吗?”
现任刚铎皇室的女王,子女中按照长幼秩序,头一个是女儿,为大公主。刚好刚铎皇室的继承人位置是不分男女只分长幼的,也就是说,如果当年不是这位大公主说自己非要和一个外国平民结婚放弃了自己的皇位继承人的话,现在的皇位怎么都轮不到白君尧了。
“大公主听说早些年离婚了。”张小燕说,“当然,她当时宣誓放弃了继承权力,因此是不可能回来继承皇位的了。可是,据说国内有许多人对大公主依然情有独钟。而且女王陛下曾经在公开场合宣称过,说自己大女儿是她膝下所有子女中最优秀的。”
听到这里,柳长安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唐家姐妹会忌惮那个钟书翰。
“钟男爵很优秀呢。”张小燕复述报纸上描述大公主家庭成员的词汇,“听说小小年纪,IQ已经很高,拿过世界马术大赛冠军,是奥运会的明星选手。女王陛下又是个酷爱马术的。所以有人说,女王其实从心里面更喜欢大公主的这个儿子。”
“嗯。”柳长安道,“可为什么钟男爵昨天会出现在唐家?”
“唐家后面好像挨着个私人跑马场。男爵可能昨天真的是去那里遛马,然后串门到唐家。唐家是我们国家能源部部长,和皇室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张小燕想不出唐家与皇室有哪点不好的,瞧瞧,大小姐唐琳嫁了个伯爵,二小姐唐芸听说是王妃候选人,都是与皇室扯不清的关系。
这位大人的家庭关系不是普通的复杂。柳长安眉头绞着,想,如果自己嫁给了他,钟书翰按照和他的亲戚关系,要喊她一声表嫂?结果钟书翰昨天口口声声放言说要追求她。
一道冷凝不由自主挂在柳长安嘴角上,这个钟男爵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猜到了什么,才故意公开说那些话,然后今天追到这里来了。
没有关系,钟男爵再厉害,这里可是那位邪恶的大人的地盘。柳长安挑挑眉,不由想着这两个男人要怎么样的正面交锋。
和张小燕说完电话,柳长安走回去继续画自己的皇家服饰设计稿,重新整理自己的画稿时,突然发现,自己其中一篇画稿不见了。
走去会客厅时,白君尧手指边绕了绕袖口,他脸上的一抹凝思让他身后尾随的人都不敢作声。
前头匆匆跑来一个佣人,喘口气道:“男爵说会不会是大人不肯见他,结果男爵走到了大人的办公室去了。”
“你们放他进去了?”詹子爵立马提高了嗓音斥骂,“大人的办公室是绝对的禁区,你们不知道?”
“不,不是,我们拦住男爵了,让男爵在大人办公室外等着。”
这样说的时候,白君尧抬头看到他那个表弟。
钟书翰伫立在他走廊悬挂的画幅面前,好像在观赏他的画,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了白君尧,他微笑:“皇兄。”
白君尧报以微笑:“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两天。因为女王陛下不在,只能先到皇兄这里打个报道。除了女王陛下,在国内,皇兄是我最亲的家人了。”
在白君尧的示意下,办公室的门打开。白君尧领着客人走了进去。当然,不会走到他的办公桌那边,而是走到了办公室里头隔开的小接待厅。
即便如此,钟书翰远远地可以扫见到他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东西,叹道说:“寇斯汀首相是个工作狂,结果是要把皇兄一块逼成了个工作狂了。”
白君尧随手接过随从端来的水,润口嗓子,好像没有听见钟书翰说的话。
钟书翰双眼微眯,走到待客的那张沙发椅子上时,突然发现了什么。
白君尧回头,刚好看他把沙发椅上一张纸拿了起来。
在旁看见的詹子爵等人,头皮都树了起来。
只见钟书翰饶有兴趣的目光在图纸上打量了一阵,对着白君尧说:“这个——难道是皇兄给自己画的自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