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也掩盖不了这个城市的疯狂。很多意义上的夜生活，在这个接近9点的始端上，真真的拉开了帷幕。KTV鬼嚎的，酒吧买醉的，喝着啤酒吃着烤鱼的，打情骂俏的，争执不休的，沉侵在网吧的，等车的，回家的……五颜六色的。这霓凰的灯区里，有一个失魂落魄的女子，神情漠然，衣着单薄，心不在焉的游荡着。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个女孩光着脚丫，连双袜子也没穿。
一个刚从网吧出来的男子，踉踉跄跄的尾随在其后，眼里留露出一股邪恶。这样的女子，在这样的夜晚，又是这样的一身装扮，很容易成为猎人的目标。女子丝毫不知，身后的危险在慢慢的向自己靠拢。忽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轻而易举的把她拖进暗黑处……过程是枉然，一个衣衫不整双手占满血的女孩，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在一束刺眼的车灯前闭上了眼睛。
“喂，醒醒，醒醒。”
被什么一惊，张赫就醒了。屋子里出奇的安静，一点活力都没有。他习惯性的去开灯，却摸到了一只拖鞋。是，他忘了，自己就这样一直倦缩在地上，自己先前是怎么无理取闹的了。
“清河，清河。”他连跪带爬的推开那扇门，里面漆黑一片，“清河，清河。”
凌晨1点，第二人民医院，3楼靠右的第四个病房里，一床一人一点滴，安静缄默。与之前不同的是，床头边多了两件加绒的厚衣服，地上多了一双棉鞋。而就在此时，另一位受伤的男子也进了医院，他的手受伤了，疼痛难忍。
痛是什么？
是不是动手后的伤痕，是不是出言不逊后的挖苦，是不是口是心非的否认，是不是深夜失眠后的孤寂，是不是不敢面对的情怀，是不是一直佯装自大却又脆弱的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变老，却一直没有学会去爱的胆小鬼，是不是后悔了再去弥补挽救的大灰狼。
张赫并不是怕怕失去她，只是怕见不到她。2年多了，初次见她的情景历历在目，因为区区的一点钱，他绑架了那个女孩，成为名副其实的面具人。在装模作样的那段日子里，他从未敞开胸怀，只是把自己紧紧的裹在铺盖里。因为那不是他想要的东西，可他却多此一举的要了，并且放在了无关紧要无伤大雅的地方。直到发现那张单子，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而那回，因为一些事情，他和花生吵架了。
认识了还没半年，他们就谈到了婚姻。对于葛生，他了解甚微，他只知道她是研究生，学画的。以前有过一段感情，但因很多原因分开了。
“跟我在一起，你是没办法做爸爸的。”花生显得很淡定，“这样的我，你还能接受吗？”
含在嘴里的咖啡顿时就僵硬了，在确定她是否在开玩笑，现在的很多女孩都不想要孩子，“别开玩笑了。”
“我流过产。”花生说。
张赫不说话了，感觉有被欺骗。
“我明白了。”花生起身，冷漠的，“既然不能接受，我们就分手。”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吗？”张赫质问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什么都不是？”
爱是什么？
是不是病痛中的药，苦痛中的援手，伤痛中的拥抱和安抚。是不是不计回报的付出，甘愿忍让的退缩，是不是默默的念叨，是不是寻觅，是不是坚守。2年多了，还是很长的时间，清河差不多习惯了所有，习惯张赫的冷漠与粗暴，习惯了那间屋子里飘散的药味，习惯了给张母穿针引线，习惯了靠着阳台，吸允太阳的味道。若某天这些全都变了，是不是又要从头开始呢，她还能适应其他的一切吗?
不知道，不知道。
她摇头质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