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十四的屋子前,我轻扣门扉六下,三下快三下慢,这是我们的暗号,和“芝麻开门”一样有效,十爷很快开了门,待我进去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抚胸呼气。
“胤禩还没来吗?”我看着两个一脸惊艳的兄弟问道。
“没……还没来”十爷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八哥还没来,十四弟已经按计划去请了,放心吧。”九爷补充道,“平时整日见你穿着单调呆板、规矩宽松的旗装,一穿上这飘逸婉转、束腰收肩的汉服,倒别有一番韵味。”
“对对,还……挺美的。”十爷不甘人后,急急开口。
“那小女子就谢两位爷赞誉了。”我低身袅娜一福,佯赧娇声细语。
这些天来,我和九爷、十爷也混熟了,没有先前那样拘谨,偶尔也开开玩笑。
“九爷、十爷,我家爷让我带话来:八爷快到了,请两位爷抓紧。”门外响起小柱子故意压低的声音,我会意,躲到屏风后面,两位爷见我躲好,吹熄了蜡烛,端坐在椅子上。
“十四弟,怎么了,这么突然把我叫来。”胤禩的声音渐渐近了,我不由得敛声屏息,这可是我一个多月的心血啊。
推门的声音响起,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蓦地,屋内万烛齐亮,在大厅里点燃摆成一个“大大的爱心内含‘生日快乐’形状”的蜡烛,红烛曳曳,照得整屋灯火通明。
满屋挂着各色绸带,交织成一个个优美的弧度。十四轻拉了一下门边的绸带,包裹在门上锦囊里的五彩亮片瞬间尽数洒落,漫天飞舞着彩色的彩带亮片,纷纷扬扬,瞬间绽放,照得屋子更加绚烂……
九爷、十爷和十四齐齐上前拱手共祝胤禩生辰快乐,将胤禩引到桌边坐下。我端着试验了成千上万遍才做好的蛋糕,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口中清唱着英文版的生日快乐歌。四目相对,此时的胤禩脸上写满了讶异和惊喜。
“胤禩,生日快乐”我将蛋糕轻轻放到他面前,展颜一笑。
“这是?”胤禩这才缓过神来,渐显笑意,指着桌上的蛋糕问道。
“这叫生日蛋糕,是我特意为了你的二十四岁生辰亲自做的。”我小心翼翼地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点燃,“胤禩,闭上眼睛许愿,许完愿后一口气把蜡烛全部吹灭,愿望就能实现,来,快呀!”
胤禩虽不解,但还是闭上眼睛:“我希望……”
我急急捂住他的嘴解释道:“愿望在心里默默地想就好,不用说出来。”
胤禩虔诚地双手合十,沉默了一会儿,唇角漾笑,睁开眼吹灭了蜡烛,烛光摇晃了几下,一一尽灭,我和十四兴奋地跳起来,喊道:“祝您心想事成,事业正当午,身体壮如虎,金钱不胜数,干活不辛苦,悠闲像老鼠。”
坐在椅子上的三个人听了,俱笑了起来,喝彩道好。
“清瑶和十四弟可是费尽心思地为八哥准备了一个节目哪”十爷迫不及待地想看节目,指着我和十四大声道。
“今日寿星最大,寿星说看,我们才表演。”十四看着急得快要跳脚的十爷,目光狡黠,就知道他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主儿。
“你们还准备了节目吗?原来这几日在忙着帮我庆生的事情啊,真是多谢,你们费心了。”胤禩拱手向着几位爷,欣然笑道。
“八哥,这你就见外了不是,咱们兄弟谁跟谁啊,还分彼此不成,倒是清瑶,为了庆生的事忙前忙后的,脚后跟都打后脑勺子了。”十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九霄,都快把屋顶掀翻了。
胤禩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定定地瞅着我。这种眼神,就像把我放在七伏天的烈日下暴晒,无处可藏,脸像发烧一样滚烫起来。
我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在这群兄弟面前还敢这么放肆,若目光能杀死人,估计他已经被我凌迟了。
在这种目光笼罩下,他竟然还优哉游哉地清清嗓子,端起茶杯掩饰笑意,不一会儿,又抬起头注视着我……
这时,所有人都心领神会,低下头品茗,眼角有些不自然地勾起,明显忍笑。除了那个神经大条的十爷还在抱怨什么:十四和我在排练的时候不让他进去啦,我们经常勾结起来欺负他啦……一脸受虐的小媳妇状。
说着说着,十爷大概是口渴了,抄起茶杯开始牛饮,我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十爷,这茶怎么样?”
十爷本来是没注意到茶的,看我贼眉鼠眼,不由得心慌起来,以为茶水有诈,喝了半口的茶水硬是憋住不下咽,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满脸委屈不服,好像在说“你太坏了吧,我要哭了,不玩了,呜……”
“咳咳”十爷喉头一颤,立马被水呛到,弯着腰大声地咳嗽起来。九爷直接破功,喷笑出来,十四更是夸张,捂着肚子直打颤。
我开始收拾残局,憋着笑轻拍十爷的背:“十爷,没事吧,怎么忽然被呛到了呢?”
“咳咳,你……咳你在茶里放了什么呀。”十爷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一边咳着,一边问我。
我别过头去捋平唇角,复又安抚起他来,唉,这孩子,被整怕了吧,其实这茶很正常,和其他的茶是一起泡的,只是我伪善奸诈的语调骗过了十爷,让他以为我们又在整他,不由得先入为主,自己吓到自己。
其实吧,大多数时间我们不是故意要整他的,只不过他大脑简单,一时转不过来,一晃眼就不在状态,又常用萌萌的、无害的眼神看着我们,引来一阵哄笑,然后以为自己被欺负了,别过头去不再理我们。
我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两手一摊,大叫冤枉:“我不过是问问十爷今日的茶合不合口味,谁知十爷会突然咳了起来。”
十爷纯真地看着我:“真的吗?那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笑成这样。”
又是这种萌翻全场的眼神,我顿时语塞,一脸黑线……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听到这种放肆的笑声,转眼又看到十爷满脸萌样,我再也忍不住了,跟着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痛了,眼泪都流了出来。
十四已经笑瘫在九爷身上了,毫无形象可言,胤禩一扫往日的淡定,撑着桌上双手握紧,以拳掩笑。
“有什么好笑的,都不准笑了,再笑……再笑我不理你们了。”十爷怒气冲天地蹦起来,放声吼道。
我们敛了笑,深吸一口气,总算止住了内心涌动的笑意。
胤禩拍拍十爷的肩:“十弟,我们看十四弟和清瑶的节目,如何?”
“好啊好啊!”十爷忙不迭地说道,怒气瞬间消失。
十爷就是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卖萌开心果。
胤禩帮我们收拾了残局,总没理由再拖延,令他食言,我和十四并肩走到院子中央,月华如练,星辰如翠,华美的夜空中,亮起了点点烛光,是九爷和侍从们在放飞孔明灯!一盏盏闪烁着温馨暖色调的孔明灯随风飘摇上升,带着我们的祝福和真心。
院中点起一盏盏莲花灯,灯旁放置着铜镜,围绕着我和十四,侍女们轻轻调节铜镜的角度和位置,铜镜反射出来的光线不断变幻,使得我们的身影梦幻般忽隐忽现。
我缓缓撑开手臂,一手放松置于脸侧,一手展开延伸至远方,身体微微倾斜。十四站在我的左侧,一曲清雅羽然的曲子从他唇间流淌而出……
随着悠扬婉转的曲调,我翩翩起舞,翻腕、碎步、扭胯、旋转、散花。水袖轻舞,极尽水乡风情万种,落花纷飞,道尽世间繁华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