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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总)

结束谈判之后,威尔博士把嘉蒂和莱特博士领去休息室,然后自己回到实验室继续手头的工作。稍微安稳一会后,莱特博士才反应过来。他一边挠着脑袋一边问嘉蒂“那个威尔博士是怎么回事?之前明明是软硬不吃,后来居然那么爽快地答应了,虽然跟我合作这一点是在意料之外,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帮上忙了?”

“当然是帮上忙了,所以我才说有你在就能做到。虽然这个人从表面上看要说服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他的好胜心极强,当得知有人已经开始研究他未曾涉足的领域时他就开始动摇了,而且当得知你解开了困扰他那么久的难题时他更是斗志全开。严格地说他并不是要向外星人宣战,而是要向你宣战。他想从你这里了解更多他没想过的事情。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们都对机器人很感兴趣,合作对彼此都大有帮助。不过首先要解决的还是外星人的问题,以你们二人的智慧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对付他们的办法。”回答他的时候嘉蒂笑得很开心,一方面是因为谈判成功,另一方面是因为看到莱特博士滑稽的样子。

“现在回想起来,刚才谈话的过程中有一个声音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提示我如何将谈话进行下去,那是你做的吗?”莱特博士的疑惑好像是有增无减,嘉蒂的笑容没有让他感到半点轻松的气氛。

“没错,只是以一种不会让外人察觉的方式跟你对话。威尔博士对我的抵触要比对你大得多,所以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完全接受。但你不同,所以通过你来稳住他效率更高。”

“可是这样一来我就不得不留下来和他一起研究,这个过程不知道要拖多久……”莱特博士皱着眉,一脸焦虑。

“你是在考虑回家的事吗?”嘉蒂明知故问。

“是的,你不是答应我事成之后送我回去,可是这样一来就至少要……”

“事成之后指的当然是战争结束之后,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不是有很大的可能被当成叛徒吗?如果他们认为你泄漏了国家的机密,你的下场会比坐牢还要糟糕;相比之下,留在这边至少还可以做你原来想做的事。”

“可是,我并没有背叛祖国的打算,虽然你们答应我保证我的安全,但是重要的情报我是不会说的。虽然我承认我很胆小,但正因为如此我没有做叛徒的勇气。”莱特博士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很慌张,他似乎直到刚才才明白,自己已经不是一名普通的科学家了。

“如果说你所谓的情报已经泄漏了,你还打算回去吗?”嘉蒂故意装出一副狡猾的样子,她很想看看这位老家伙的反应会有多惊讶。

“你说什么?”莱特博士的脸一下子就白了,看来恶作剧效果拔群。

“从我见到你的那一刻起,你的秘密就不断被我掌握,而你两次被吓得不知所措的时候更是对你们的情报毫无防备。我早就了解得一五一十。虽然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意义不大,但是我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有价值的信息提取出来,再交给专业的情报机构来破译。我现在没这么做只是因为你看起来还挺听话。话说回来,你也知道了我的许多秘密,所以咱们算扯平了对吧?”

“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卑鄙的一手。”莱特博士一边用发抖的手抹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愤愤不平地反讥。因为嘉蒂看上去年纪最小,也不像其他军人那样好斗,并且不止一次地放自己一条生路。莱特博士直到刚才才深刻意识到谁是那些人中最不好对付的。

“我做事一向追求万无一失,双保险几乎是必须的。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自信最好不要逼我启动B计划,因为那是用来对付最顽固的敌人的。当然我也不会像军方那些人一样逼着你把情报吐得一干二净。我只需要你帮我们对付那剩下的外星人,只有在作战能够游刃有余地进行时我们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剩下的工厂里非武装人员的安全。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我们用强硬手段把工厂直接夷为平地吧?”

“我已经不敢再相信你了,你欺骗我甚至都不需要说谎。你一次又一次误导我,让我不得不按着你的指示行事,现在我的处境比当时被直接枪毙还要糟糕。”

“你说的一点没错,如果你所谓的糟糕就是将经历糟糕的事的话。但是至少这件事还有好的方面,首先你现在还不是叛徒,虽然有可能被当作叛徒。其次你将从事的事是你最喜欢的研究,虽然是在为我们效力,但是你的支持将避免我们使用强硬的手段破坏工厂。对了,你还认为外星人是你们的友军吗?信不信由你吧,你所说的那次袭击并不是我们做的。而且在那之后的不久我所在的岛上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最后是我们消灭了前来偷袭的外星人部队,用你的脑袋去判断真相吧。顺便说一下,我最需要你帮忙的两件事你已经做到了。第一件就是帮我说服威尔博士,第二件事是帮助他完成机器人的研究,当然是用来对付你们那边的机器人而设计的。你刚才的那番话对他已经有很大的启发,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成果。至于对付外星人的方法,我不认为只有威尔博士自己就找不到。”嘉蒂说完这番话后平静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你说这话是想要过河拆桥吗?”莱特博士慌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剩余的利用价值这么低。这种空虚感带来的恐慌让他再一次为自己的生命而担忧。

“我从来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正相反,我希望我能兑现答应你的事。但是必须要保证两个条件,第一,你能活到战争结束;第二,我能在战后活着见到你。这比死去困难得多,是吧?”嘉蒂说完之后扬长而去,留下老人自己思考何去何从。尽管最后莱特博士看上去完全没有回心转意的打算,不过她已经能看到他和威尔博士成功时的样子了。

嘉蒂走出门外,她知道这里并不欢迎她,但是在实验结束之前她不能离开。一方面不确定敌人是否会追踪莱特博士来袭击这里,另一方面自己一旦离开就无法保证莱特博士的安全。虽然她确定莱特博士没有胆量公开反抗,但是也不排除他搞破坏的可能,因此自己必须留下来监督。为此她必须设法让威尔博士信服,但对此她一筹莫展,总不能使用操控强行让威尔博士相信自己吧?

她正思考着这样的问题,身后忽然有人叫她。“你是嘉蒂小姐吗?”

嘉蒂回过头,来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士,手里拿着一件白大褂。

“我是嘉蒂,请问有什么事吗?”嘉蒂将整个身子转向他。

那人走到距离一步远的时候停住了,把手里的白大褂递过来。“威尔博士说把你的外衣拿去研究,暂时让你穿这个。”

嘉蒂接过白大褂的同时一边敏捷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一边礼貌地回答他。“十分感谢,也请代我感谢威尔博士,等他腾出时间我再当面道谢。”

“这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威尔博士那边我会转达的。博士特别交代,非实验室人员不可以在实验重地随意走动,请嘉蒂小姐耐心在休息室等候。”他态度庄重,意义明确,但却被嘉蒂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记住的。”说完之后她转身回到了休息室。莱特博士正捂着脸坐在那,显然陷入了忧郁中。

听到开门声让他吓了一跳,他猛地抬头,但是看到来的人不是威尔博士时他的表情立刻由惊慌失措变成了愠怒。“你是想耍我吗?看你当时那样的态度,以为你离开了,没想到只是去换衣服。”

“没办法,他们这里有规定,实验区禁止未经允许的外人入内。除了这里之外我还能去哪?”嘉蒂装作无可奈何的样子又坐回了莱特博士身边。“喂,老家伙,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不如让我们先谈谈你的打算吧。”

“我现在没有心情,脑子里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你闲着没事可以去那边喝点饮料什么的。”莱特博士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从我们出发到现在也好几个小时了,你不饿吗?”

“没胃口,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干,你要是饿了,那边的桌子上不是有招待用的点心吗?”

“那样不就等于承认我们只是临时的客人了吗?”

“我们本来不就是来宾吗?”

“可是他已经提出要和你合作了,你已经不是单纯的来宾了。”

“所以你又想利用我做什么?”

“如果我不那样做的话,你会愿意帮我吗?”

“如果是合理要求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同意,毕竟也算是被你救了。”

“真的?你不后悔吗?如果没有我你大概也不会落到这样的处境。”

“如果换做别人的话可能我早就死了,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不会糊涂到不明是非。”

“那真是太感谢了,你只需要设法制造一个让我和威尔博士单聊的机会就行了,当然不是立刻,可以是你们合作期间的任何时刻。我还有事需要拜托他,但是以现在的处境恐怕连见他一面都不容易。”

“我试试看吧,没想到居然还有能把你难倒的事。”莱特博士把手放下了,他似乎从这件事上找回了一点自信,虽然看不出他有任何心情转好的迹象。

两人在休息室里无声的静坐。由于对嘉蒂的能力恐惧过度,莱特博士为了避免自己想到的事被窥探到,开始翻看起休息室里面的书刊打发时间。嘉蒂也好久没有好好看书了,干脆也去找了几本书安静地读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威尔博士唐突地把门推开,刚要开口招呼他们去吃饭,见这一老一小在那看得津津有味不禁笑了起来。

莱特博士太过专注,加上没想到笑的人是威尔博士,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嘉蒂却警觉地抬头,用礼貌的微笑回应老人的目光。

“好了,别看了,那种二流科学家写的东西不是给你这种天才看的。”威尔博士走过去拍了一下莱特博士的肩膀,把他吓得一哆嗦。“哈哈,托你的福我们今天的研究有了很大的突破,我终于可以安心地把它交给其他人去做了。走,我们一起去喝一杯,顺便谈谈接下来的合作计划。”

莱特博士完全没有想到威尔博士对自己的态度会这么好,他放下书,稳稳地站起来并整理了一下衣服。“你的热情让我受宠若惊,我也期待与你的合作能够有重大的发现。”

“走吧。”威尔博士转身向外走去,莱特博士跟在他后面。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向外走去。

由于没有受到威尔博士的邀请,嘉蒂仍然坐在那拿着书。她在等待威尔博士态度的转变,现在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因为他的心情很好,说不定会改变对她的第一印象。

两人径直地走出门外,随着一声关门声,整个休息室瞬间静得只剩下嘉蒂翻书的声音。这也在嘉蒂的意料之中,虽然是她不希望出现的状况。她正在考虑自己下一步是应该硬着头皮去主动找他,还是回到飞船上回避一段时间,忽然门被推开了。门外那个声音没好气地吼道。“喂,一定要我亲口邀请你,你才肯跟过来吗?真是个倔强的家伙。”

威尔博士会特意回来邀请自己让她喜出望外,忽然,她找到了答案,于是开心地回答道。“倔强有什么奇怪的吗?那只不过是一个人灵魂的硬度。”

威尔博士听到这句话之后就像听到了同志的暗号一样兴奋。“好了,走吧孩子,不管你是不是为军方做事,既然你和希尔是朋友,就值得信任。我也是太固执了,但我不喜欢道歉,如果你能原谅我的话,就一起来好好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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