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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惊诧的吻

在期待与满腹烦恼中迎来了满雪节。雪,对于雪国人来说,就如同水对于我们人类来说那么的重要,理所当然为欢庆满雪的到来,满雪节也自然而然成了雪国人最重要的节日。

在这一天,王宫上下热闹非凡,张灯结彩,侍女们把王宫布置的更加隆重奢华。当然,用冰做成的装饰品占了所有华丽布置的一半,整个王宫看上去,仿佛是一座巨型冰雕展,色彩单一却不失豪华大气。看着满目的冰雕,我不禁感觉一股冷意袭上身来,紧了紧衣服,继续寻找着莫离,也不知道莫离上哪去了。

在这个王宫里除了千年雪,我就只跟莫离和弱水比较熟悉了,要去满雪谷看热闹,总要个人带我去吧,我自己又找不到在什么地方。但我又不想让弱水陪我去,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善类,当然就更不可能去找千年雪了。

“莫离”在看到莫离那一刻,我扯着嗓门就朝他大声喊道。

在宽阔而宏伟的议事大厅里,莫离背对着我站着,他面向银铃,好像正在和银铃商量着什么。听见我的声音,他转过头来,看见是我,便微微笑着朝我招手。

“你在忙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看见这个场景,觉得不便打扰他,转身就要离开。

“没关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朝我走了过来,银铃也跟在身后走过来。

“这是王身边的左将军,上次在这里,你见过她的。”莫离指了指银铃,向我介绍着。

“呵呵,将军,你好!”将军,这个有着天真面容、稚气未脱的女孩是将军?难以置信。

“雪女,你还是别叫我将军了,叫我银铃吧。”银铃看着我说道,竟是一脸严肃,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青春焕发的少女身上,还真是不协调。

“银铃,这名字真好听,那你也就别叫我雪女了,叫我乐乐吧。”我朝她漏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希望能够融化包裹她全身的冷凌之气。

她犹豫了一会,想了想,缓缓道,“这样叫雪女恐怕不妥,我还是叫你雪女吧。”

我砸了咂舌,很是无奈,“哦,好吧!”

一边的莫离好笑的看着我两,“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银铃总是这么认真,总是那么严肃,我都不知道拿你怎么办了,”他又转向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想起我来找莫离的目的,我便兴奋莫名,“莫离,你带我去雪谷吧,我…”

“不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银铃就一脸严肃的从嘴巴里冒出这两个字来。

“为什么不行?”我转头看着银铃,一脸的疑惑,不就出去玩会嘛,用得着那么斩钉截铁的回绝吗?

“雪谷今天聚集了许多法力高强的人,雪女若是前去,恐怕会有危险。”

“有莫离陪着我,怕什么啊。”我朝一边的莫离使了个眼色。

“右将军虽然法术高强,可还是寡不敌众,所以,雪女绝对不能去那里。”

听到她说得那么坚决,我犹如被人泼了凉水一般,心中那点点的兴奋也烟消云散,心情差到了极点。

“是啊,左将军说得没有错,今天王也不会去雪谷,你还是不去为好。”莫离认真的声音在我的头顶传来,将我最后一点希望也浇灭了。

“不过,你晚上可以参加晚会,”莫离见我一副苦瓜脸,对我说道,“你快回去准备准备,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舞会上一鸣惊人、艳压四方。”他说着就将我往外推。“我晚上来接你。”

在我离开时,莫离还不忘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无奈,只得默默然离开。

夜幕十分,欢快的曲子飘飘扬扬的从舞厅里传了出来,带有节日的曲调,这让我心中莫名的开始兴奋起来,宴会开始了,我暗暗想到。

坐在镜子前面,镜子里一张可爱小巧的脸正微微笑着,笑容如雪地里静静绽放的梅花,不染一丝尘埃。

“看看这模样,到还清新脱俗,舞会上虽然算不上最漂亮的,可是还是能排到中上吧,呵呵呵…”弱水低头仔细打量着我,瞪着一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眼睛,微微笑着。

我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今晚的装束,美丽的淡粉色公主裙,服帖的贴在我的身上,显出玲珑的曲线。

我愣了愣,不禁伤感起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是在为吸引谁的眼球而装扮自己?我不禁又恼怒起来,我这是在做什么,不是要忘掉他吗,不是早晚要离开这里吗?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为什么还要如此盛装,以博得那如神一般男人的轻轻一憋。想到这里,我不禁狂躁万分,抬手一把扯下头上精致的发饰。

“你做什么啊!”弱水惊讶地看着我。

“我,不去了。”我痛苦的说道,坐回镜子旁,闷闷的将头憋到一边,做忧愁状。

“怎么不去了?”门外传来莫离的声音。

我抬头望过去,莫离正向我走来,

“右将军”弱水向莫离鞠了一躬,退到了一旁。

“今天看上去这么漂亮,怎么能不到舞台上显摆一番呢。”莫离笑着抚摸了一下我的头。“走吧,跟我一起去。”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坐在凳子上动也不动。

“还不快将雪女的头发整理好。”莫离对弱水吩咐道。

“是”

弱水麻利的给我整理着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不一会,精致的发饰撇在发鬓上,头发被盘了起来,我循着镜子看过去,可爱中带着高贵,华丽中带着大方,完全一副贵族小姐的打扮。

“好啦,不要闹脾气了,你不是很期待今晚的舞会吗?跟我走吧。”莫离将我从凳子上拽了起来,将我拖出门去。

我挽着莫离的手缓缓的走入大厅,大厅里全是打扮得体的王宫贵族们。看见我和莫离进来,他们纷纷的将目光投向了我们,不,具体说应该是投向了我,接着人群发出轻轻的议论声。

“这就是雪女”

“我看不过如此嘛”

“雪女看上去很可爱哦。”

有赞美的,有不屑的,有嫉妒的,还有一些跟着瞎起哄的。听到这些议论,我不禁开始脸红起来。

抬眼往大厅正中央望去,千年雪斜倚在银光闪闪的王座上,银色的长发倾泻在椅子的扶手上,明亮如星辰的眼睛微眯着,眼神扫过大厅里每一个角落。他手上擒着一只装满红色液体的酒杯,一仰头,全喝了下去,一滴红色的液体在嘴角轻轻晕开。坐在他旁边的琉璃想用帕子为他拭去,帕子还没有触到他嘴唇时,千年雪一抬手,将琉璃的帕子不着痕迹的挡了回去,琉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便恢复了常态。

穿着一身紫色衣裳的银铃,一脸严肃的站在千年雪后面,一只手牢牢握着腰间佩戴的一把精致的长剑,眼神警觉的扫视着大厅每一处,随时准备着出击。

我和莫离走过去,莫离带着我向千年雪行了个礼,然后带着我在右边第一个席位上做了下来。我今天是占了莫离的光,才能做到这么靠前的位置。我装做不经意的眇了千年雪一眼,他还是静静的看着大厅里的人群,脸上表情波澜不惊,眼中神色淡然,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向莫离,“凤凰怎么没有来呢?”

“凤凰不爱热闹,再加上眼睛看不见,所以觉得来了也没有意思。”

眼睛看不见,凤凰她,果然是个瞎子,难怪不得她眼神空洞无神。这让我有些吃惊,但又觉得好像是意料中的事。

“那么小的孩子,眼睛就看不见了,多可怜啊!”我心中不免有些可怜凤凰。

莫离先是一愣,然后捂着嘴笑道,

“小孩?凤凰的年龄,我们没有人知道。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已经是这个国家的言女了。”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那她的身体…”真是天妒英才啊,老天给了凤凰超凡的能力,却给了她一副永远长不大的小孩身体。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莫离冲我笑笑,然后就自顾自地喝起酒来,眼神还不时的扫过大厅里的人群,好像在细细的洞察着人群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这样的宴会难道是暗潮汹涌、潜藏危机吗?千年雪,银铃,莫离他们都个个警觉异常的样子。

我无聊的吃起了摆在桌子上面的水果,早知道是这么的无聊我就不来了。

正当我觉得无趣时,千年雪从斜倚的姿势直起身来,轻轻的举起酒杯。大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一同举起酒杯,静静的看着他们的王,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今天是满雪节,是我雪国最隆重的节日,让我们举杯感谢女神让我国繁荣昌盛,永世长存。”

“繁荣昌盛,永世长存。”底下人群附和道。

千年雪扬起头,一饮而尽,其他的人也纷纷喝光了手中的红酒。我看了看莫离,他也豪爽的一仰头喝了精光,我闻了闻这酒,甜甜的,有葡萄的味道,再尝了尝,还是甜甜的,很好喝,于是就将杯子里的酒当做饮料全喝完了。

等大家饮尽杯中酒,纷纷坐下后,一个仆人低头在千年雪耳旁说了些什么,千年雪眯了眯眼睛,黑色的眼眸中明显带着些许醉意。等那仆人离开,千年雪对台下人问道,

“今年是谁夺得了逐球比赛的头彩啊?莫离,是你吗?”他看向莫离。

莫离起身毕恭毕敬道,“今年不是属下夺得冠军。”

“那是谁呢,还不赶快站出来,以接受全雪国人民都为之羡慕的荣耀。”千年雪嘴角轻轻勾起一个极浅极浅的笑容。

这时,一旁的琉璃轻轻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到大厅中央,向千年雪行了个礼道,

“王,今年的逐球冠军是我。”说完,他抬起头看了看千年雪。

“那么,你说吧,你今年的愿望是什么?”

大厅中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琉璃看了看人群,眼光轻轻的扫过我。此时,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带着得意,带着胜利的气息缓缓掠过。随之,他收回游荡的眼神,直直的看向千年雪,浅浅笑了起来,笑得妖媚,眉毛微挑,樱唇微启,缓缓说道,

“一个吻,王的一个吻。”我身子一颤,差点没有摔下去,他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要千年雪吻他,我没听错吧。雪国居然开放到了这个程度?

“是的,是王的一个吻。”琉璃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厅中的人个个常态自若,他们欢呼着,没有惊讶,没有鄙视,仿佛这件事是很正常一般,只有我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这太让我震惊了,我看向王座上若有所思的千年雪,期待着他对这一荒唐请求的回绝,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想象。

千年雪缓缓站起来,朝琉璃走去,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笑意。他走近琉璃,用手扣住琉璃的下巴,抬起他的头面向自己,大厅里传来了阵阵起哄声。

“吻他,吻他…”人群以一种不可思议的亢奋精神编织出一张**的网,紧紧的俘住站在大厅中央的两个绝美男人。

我则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场荒诞场景,犹如闹剧一般,毫不留情的讽刺着我对千年雪的感情。看着千年雪离琉璃越来越近的脸,我在心中拼命喊着,“不要,不要…”

就在他们唇齿相触间,“砰”的一声,我手中的杯子,落到了地上,摔成了碎片,鲜红的液体洒在我淡粉色的裙子上,慢慢晕开,仿佛是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慢慢的绽放开来。

我的思绪仿佛被一个黑洞深深的吸了进去,我什么都听不见,只看见人群沸腾起来,他们脸上个个兴奋莫名。我弯身捡起破碎的酒杯,牢牢的握在手中,鲜血从手掌里慢慢渗了出来。

半晌,我表情木然的看着莫离掰开我握着碎玻璃的手,将沾满鲜血的玻璃片从我手中拿走,他剧烈的摇晃着我,但我现在只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世界一片寂静。

我慢慢转头看向大厅中央,千年雪已经转过身来,正往王座上走去。他轻轻扫过我,看向我血流不止的手,眼神复杂难辨。

“乐乐”我猛的回过神来,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乐乐,你怎么了?”莫离焦急的看着我,眼中尽是担忧。

“我没事啊,怎么了?”我恍惚的问道。

“你的手都流血了。”他看了看我的手。

我抬起手一看,手上染满了鲜血,可是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呢。

“乐乐”

“恩?”我看了看莫离,他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不痛吗?”

“恩?”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指了指我的手,白白的纱布牢牢的缠在我的手掌上,从手心处隐隐传来一丝疼痛。为我包扎伤口的药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哦,有点痛。”我这才恍然大悟道。

“哎”莫离深深的叹了口气,“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宴会大厅。”

“恩”

莫离走时不放心的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对他扯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他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怎么?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吻别的人伤心了?”弱水嘲笑的在一旁说道。

我的心一紧,突然又回想起宴会上的情景,心里不免难受得连呼吸都困难。

“你没戏唱的,不要在妄想,好好做好你的雪女吧。”她将脸凑了过来,这张清秀可人的脸此时看上去如此的丑陋。我狠狠的瞪着她,真想扇她一巴掌。她正在毫不留情的往我伤口上撒盐,还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哦?生气了?”她转身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就吃起来,然后又继续说道,“即使没有琉璃,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我的心痛苦的抽搐起来,拼命的忍着眼泪,瞪着弱水冷冷的一字一顿道,

“出去”

“那么,我走了,呵呵呵”弱水一脸的毫不在乎,转身就走开了。

我拼命的握紧拳头,指甲深入我的肌肤里,我不能让眼泪流出来,我不能这么没有用,动不动就哭,眼泪洗刷不了我所有的痛苦。千年雪不属于我,与其抱着那可怜的幻想进行着可笑的飞蛾扑火行动,不如将精力放在解救千娇的事上。

我仰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收拾好自己凌乱的心,躺在床上。可能是很累的缘故,没过多久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床了,穿了一套便于出行的衣裳,走出房间,四周一片安静,可能是他们昨晚玩的太晚了,现在都还没有起床吧。我敲开弱水的房门,她睡眼惺忪的给我开了门,看见我的那一刹那,她楞了一下,随即让我进了房间,她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然后朝我问道,

“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知道凤凰住在哪里吗?我要见她。”

“哟,”她不可置信的围着我转了一圈,“没想到一晚上的时间就恢复的这么好啊!”

“你带我去还是不去。”我冷冷的盯着她道。

“去那做什么?”

“你如果想让我尽快成为雪女,拯救海国的话,你就不要问那么多。”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看了看我,然后很爽快的回答道,

“那么,我们走吧。”

凤凰住在王宫外,在弱水的帮助下我顺利的避开侍卫,来到宫外,我本以为天这么早,凤凰应该还没有起床。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们刚走出王宫,远远的看见一个银白色的身影迎雪而来,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飞舞着,银白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前方,空洞无神的眼眸中,反射着朵朵雪花。她直直的朝我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了下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仿佛是在看我,仿佛又是透过我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有什么想问的,你问吧。”凤凰缓缓的对我说道,她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

我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我是在找她,并且要问她问题。

她仿佛看到我心中的疑惑一般,轻轻的说,“我是言女,就是能看到未来所要发生的事,自然知道你们将要做什么。”

我望了望弱水,她若无其事的耸耸肩,她知道凤凰的预知能力,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问,你为什么说我不是雪女,如果我不是雪女那么,我要怎样才能找到她。”

弱水听了我的话显然是一阵吃惊。

“是雪女又不是雪女,说你是雪女是因为你的体内有冰魄,说你不是雪女是因为你是凡人之身,而雪女是神,只有神的身体才能承担如此强大的神力。”

“那么我要怎样找到有着神力的雪女呢?”

“转化你自己。”

什么?转化我自己,也就是将我变成神,这,不可能吧。

“石中花,鲛人泪,玉女血,血女花可以转化你。”凤凰继续说道。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石头中长花,鲛人的眼泪,这些文所未文,见所未见。这不是存心为难吧?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

“在哪里能找到这些?”“在哪里能找到这些?”

弱水和我一口同声的问道,看来,她的心情跟我一样急迫。

“莫离,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找到莫离,眼神忧伤的说道。

他静静的看着我,点了点头,“这次我无法帮助你,你要多加小心。”

“恩”

“你不去见见王吗?”

“不去了”

“那我送送你吧。”

雪花飞进我的脖子里,丝丝凉意传来,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身道,“莫离,已经到了边境了,”我望望雪国对面,在对面没有鹅毛般的大雪,只有草木葱葱,阳光明媚。“就送到这吧,你回去吧。”

“恩,路上千万小心啊!”

我点点头,抬眼朝莫离身后望去,望向雪国的深处,我,还在期待着什么?

“弱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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