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转眼,已是半年的光景,就这样飞逝而过,曾经发生的一切,恍如昨日,却历历在目,甫回到家的沈鸿飞,失魂落魄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里,甚至连在一旁的安平轩,他都直接忽略掉了。
“嗯?小路,你家少爷怎么了?一副丢了魂的样子,还搞成这样?”安平轩眯着眼睛看着小路,小路顿时背后冷汗直流。
摸摸鼻子,在摸摸脑袋,将这半年以来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女子?就为了一个女子?他沈大少爷就变成这样?”安平轩懵了,没想到这个沈大少爷,还是个痴情种,但是,想想也是,他本来就是个痴情种,在怎么变,也变了不了本性。
只是,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让他变成这样,他虽老实,却不傻不笨,甚至精明的很,难道,会是她?
安平轩没有向往常那样,教训小路,在小路探寻的目光下,自言自语的离开了沈宅,这下小路更莫名了,怎么,难道安少爷转性了?
小路觉得奇怪了,怎么少爷碰到那个女子后,这一路就像丢了魂一样,而安少爷却在听到这件事后,非但没有狠狠教训自己一顿,再加教训少爷一顿,反而也莫名的离开了?难不成,安少爷认识那个女子?高高在上的相府千金?
应该……不会吧。小路在心底纠结着。
顾婵玲望着门外,不知道在等待什么,又或许什么都不曾在等待,是与非,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姐!”吟霜总觉得自家小姐最近很奇怪,总是盯着外面,盯着那扇门。
没等顾婵玲回她,倒是那扇紧闭的宫门,却在此刻轰然打开了,但是进来的,不是皇帝,而是禁军。
吟霜一急,顾婵玲却在此时扬起了笑容,似乎,这就是她等结果。
“贤妃娘娘,请跟我们走一趟。”领头的男子不客气的道,完全没有任何的礼仪可言。
“小姐……”
顾婵玲阻止她,起身跟着他们离开了朝阳宫,却并不是前往大牢的方向。
那是一片梅园,整片整片未开的梅树梅枝,错落的生长着。
倚梅园,她看着这名字,果然符合这里的名字。
一路被沉默的带到了倚梅园的房里,入眼的第一个身影,就是御医的身影,众多的御医在这里聚集着,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到底如何?”御风愤怒的声音自里屋传出来,伴随着脚步声,他的身影出现在顾婵玲的视线内。
看到顾婵玲的刹那间,御风有片刻的呆滞,紧接着是愤怒和厌恶,真心的愤怒,甚至他的视线只在她身上停留了这么一刹那,就移开了,转而向御医。
“回皇上,荣嫔娘娘中的,荣嫔娘娘中的是醉春风。”
醉春风,中这种毒的人,会陷入昏睡,直到春天时,才会醒来,但是一旦醒过来,也就表明着,离死期不远了,而制作解药的药引,却只有春天才能采颉到,也就是说,如果事先没有解药,那中这种毒的人,多数是必死无疑。
顾婵玲不解的看着屋里的人,真的不明白了,她怎么会中醉春风,她当初只是帮她得到皇帝的注意力,而她则帮自己入狱,然后,自己是否能顺利离开,便与她无关了,她从来不曾想过要置她于死地。
顾婵玲匆忙的跑进内屋,侍卫没有阻止她,皇帝似乎想要阻止,却还是没动作,只是看着她跑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熟熟的睡着,没有一丝的不安和难受,就想是夜间睡觉一般,不过是再难醒过来。
搭上她的脉象,顾婵玲细细把着,不遗漏一丝一毫,这些年,跟着五绝先生,她学到的东西不少,其中医药毒理,更是不曾少过。
“娘娘?”看着顾婵玲的举动,一旁的御医不解的看着她,相爷千金还懂医术?
没理会那人的话,顾婵玲放下荣乐怡的手,看向皇帝,“我,没有害她!”
听到她的话,御风回过头看着她,眼中却有着不信任,看着她的眼神,想从中看出什么破绽或者线索,却一无所获,“当真?”
如果不是她,那是谁?和荣嫔接触的人不多,而和她接触的机会是最多的,而且,那天他亲眼所见,她所做的一切。
顾婵玲笑了,她怎么忘记了,在宫里,勾心斗角,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所谓的友谊,在这里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只是她没想到,第一个遭殃的人,就是她,而背黑锅的人,却是自己,还真是最简单的一箭双雕的法子,而且还是她自己送上门的,真是乡野的日子过多了,忘记了京都,皇宫是个怎样的地方。
她是想离开,可不想做了别人的替罪羊,这不符合她的作风。
“未查清之前,你的嫌疑不能洗脱,来人,带下去。”御风招来侍卫,依旧将顾婵玲带了下去。
犯事的妃嫔都会被关进清水殿,那里就像是牢狱一样,只是里面的都是女子,就连狱卒,都是女子。
看着顾婵玲的到来,狱卒都很惊讶,皇帝选妃这才多久,就有人被关进来了,这么雅致的女子,还真是可惜了,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告诉皇上,我顾婵玲,纵然犯错,但绝不做替罪羊!”疾声厉色的对压着自己来的侍卫道,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让她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血腥,少了清淡雅致。
侍卫一震,心中皆是一惊,而后恐惧的点点头,只能感叹,宫里女子,果然个个不好惹,都不是省油的主。
知道侍卫会按照自己说的做,她便不再回头,踏进那传言只进不出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