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吟雪郡主和雅兰郡主好得形影不离了?”龙雁回的手肘靠在马车的车厢上,带着一抹含着冷意的笑容。
“呃……”陆雅兰有点气馁,脚步不自觉地往后缩了一缩,落后一半步。
风吟雪又好气又好笑,这位好朋友每每在最关键的时候,会犯怯场的毛病。
“偶然见了面,发现特别投缘,一来二去,就熟得像亲姐妹一样了。王爷也知道,吟雪自幼没有姐妹,雅兰郡主又恰好与吟雪同龄,所以就好得跟一个人了。”
“是吗?”龙雁回拖长了尾音。
雨幕如瀑,飞珠泻玉般地砸在伞面上。
“是。”风吟雪沉稳地回答,“如果荣亲王无意于请我们去吃点心的话,不如进府来一叙吧?虽然快到夏天,可是十雨的时候还有些寒意,不是吗?”
龙雁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跳下了马车,亲自替她打起了马帘。
“喂,是不是那个荣亲王动了什么坏脑筋啊,他怎么替你打车帘子啊?”陆雅兰只觉得腿肚子开始不断地打颤。
她的胆子不算太小吧?
可是龙雁回射向她的目光里,冷到了冰窟。
这个电灯泡,也不是她自己愿意当的啊!
身为风吟雪的好朋友,她……能有选择的余地吗?
唉……
上马车的时候,陆雅兰觉得自己的腿软得像是棉花糖,几乎仆跌下去。
“怎么回事啊?”风吟雪把她的手肘托住,“上个马车都会摔跤?你可真出息了。”
陆雅兰用手背拭了拭额上的子虚乌有的冷汗,凑近了她的耳朵小声讨饶:“你也知道的啊,我只要坐到台上,看到乌鸦鸦的眼睛,就会害怕得语不成调,双腿发软。”
风吟雪含糊地轻哼了一声:“现在有成千上万个观众吗?”
“不是……但是,一个荣亲王,比成千上万个观众更可怕啊!”
风吟雪翻了一个白眼,对着刚刚履行了一回“绅士风度”的龙雁回看过去,正好碰上了他若有所思的眼神。
心里忽然地砰然,明明是阴雨连绵,可是在她的民里,却像是炸出了白虹耀日的光彩,甚至忘记了去看他的容颜。
迅速地收回了目光,伪装看着自己裙摆上的绣花。
一路上,三个人都反常地沉默。
风吟雪目光下垂,一动不动,仿佛化身成了一樽雕像。
陆雅兰的心里打起了小鼓,恨不能立刻武器,请龙雁回在途中把她放下来,再也不充当两块饼里面的那个夹心了。
可是嘴唇动了几下,看着老僧入定一般的风吟雪,又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在这个时代,她们是相依为命的两个人啊。
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比她们两个更亲近。
“走吧,雅兰郡主似乎还没有去过雁回楼吧?”龙雁回面无表情地提议。
陆雅兰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风吟雪,看她无动于衷的模样,居然和龙雁回有得一拼。
难道可以吓走一员武将的荣亲王,在风吟雪面前,却失去了一贯的威仪。
陆雅兰挠了拱猪脑袋,风吟雪大概天生有一种气度,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吧?除了开心的时候,几乎很难听到她惊讶的声音。
“呃……是啊……没机会。”陆雅兰嚅嚅地应付着,忍不住狠狠地捏了一把风吟雪。
“哇,雅兰,你的手是不是放错地方了?”风吟雪根本没有打算掩盖自己的企图,大叫了一声,就握住了陆雅兰的手。
“到了。”龙雁回打破了一马车的暧昧气氛。
三个人依次走下了马车,风吟雪才有心思欣赏面前烟雨朦胧的景色。如烟花三月的扬州城,雁回楼在雨幕里面,显出另一种楚楚的风韵,与皇朝的国都,有点不搭调的感觉。
龙雁回像是忘了今天的主客是谁,没话找话地找陆雅兰说话。
风吟雪耸了耸肩,干脆走在他们的旁边扮哑巴。
陆雅兰暗暗叫苦,就算想要泡女人……
不对,是泡帅哥!
她也不敢泡眼前这位威名震四海的荣亲王啊!
“走吧,我请你吃饭。”龙雁回转首看着陆雅兰,眼尾却一直在瞟着风吟雪。
陆雅兰提心吊胆地回答,仿佛只要答错了一个字,就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似的。
风吟雪干脆稍稍退后了半步,好笑地看着陆雅兰在水深火热之中“煎熬”,心里的同情心,只是出现了一小下,就乐颠颠地飞走了。
自己受了大半个月的罪,这次也要陆雅兰浅浅地尝一下,免得下次再说“风凉话”。
好笑地看着眼前两人一唱一和,仿佛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一个人。
陆雅兰的手,拼命地朝着风吟雪做手势。而那个一脸酷样的男人,只是眼尾总是时不时地瞟向风吟雪。
可是处在风暴中心的风吟雪,却仿佛对一切无动于衷。脚步仍然均匀得很难找出一公分的误差,行云流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