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短暂的闹了回别扭后,舒锦意发现褚肆更随时随刻的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比如她看样书册都会偷偷拿去看第二遍,他虽然悄悄做,总被她捉包。
又比如,能偷懒的绝对不会上朝,在家里陪着她耗时间。
连刘氏都察觉到不对了,因为这几天来,褚肆陪着她进刘氏院子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有时候还会呆上一天的时间。
刘氏趁着缝隙将舒锦意叫到一边,看着儿子在门外吩咐下人的背影。
“阿肆可有同你说些什么?”
“?”舒锦意不明。
刘氏小打了她一巴掌。
舒锦意手臂微疼,愣着看过来:“母亲?”
刘氏偷偷看了儿子一眼,压声过来问:“房事上可顺?”
“咳……”
舒锦意被自己给呛住了。
刘氏皱眉,“你将自个男人满足,他自然是不安。”
舒锦意:“……”
这什么都跟什么。
越来越发现刘氏说话直接露骨了!
舒锦意被呛得满脸通红:“母亲,这……您怎么……”
刘氏拿眼瞅着她,道:“你若力不从心,少操持那些事,好好伺候着阿肆。真承受不住,给他纳几房妾,家里女人多了,他也能好好的做自己事,也不用整日想这些没的。”
舒锦意:“您是如何看出……”看出他欲求不满来着?
“别当我是瞎的,在我面前也没放过和你亲近的机会!”
舒锦意想想褚肆在刘氏面前那些亲密举动,连递个茶都要趁机摸一摸她的小手,扶人也要紧搂着她的腰……
还有他对自己宠到骨子里的笑,舒锦意突然有点承认了刘氏的话。
欲求不满!
舒锦意抖了抖身子,偷偷朝门口的人看去。
不想那人突然转过身,脸上虽然没笑,可那眼底暖暖的笑意直击她的心脏!
真见鬼了!
舒锦意倏地压回头来,“母亲,也许是您的错觉。”
刘氏撩了她一记白眼,鄙夷味道很浓。
舒锦意:“……”
母亲越来越不可爱了。
舒锦意回头过去,看着他半晌,问刘氏:“母亲当初和父……亲是否深爱。”
刘氏脸色一变!
舒锦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没有避开刘氏,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刘氏脸色虽然变了变,却没有拒绝回答舒锦意的话:“深爱。”
“母亲也想独占他吧。”
刘氏面上恍惚,一时说不出话来。
舒锦意道:“我也不想有别的女人来分享自己的男人……我知道这样很逆道,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别的可以分享,唯独自己喜悦的人,不能。”
刘氏张了张唇,看着舒锦意问:“你可是真心喜欢。”
舒锦意嘴角微溢出笑来,颔首:“是。”
在她自己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或许是在少年时期,或许是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舒锦意发现自己很神奇的记起她和褚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他不过十岁,自己不过九岁的孩子。
十岁的孩子长得太过精致甚是吸引人,却总是面无表情,装着小大人的样子。
她玩劣调皮,见不得这死小孩绷着脸,装大人的样子。
说话也冷冰冰的,她就想,总有一天会让你笑掉牙!
然后……好像她就奔着这个目标去做了。
而且还一直如此坚持不懈,除了想成为护国将军以外,这是第一件坚持最长久的事!
舒锦意又被打了一下手臂,千丝万绪被拉了回来。
“母亲?”
刘氏瞪着她:“和说的那些记住了吗?”
“记住了,”压根就不知道您说了什么。
“晚些时我让秋禾把东西送过去,泡浴后再行事!”刘氏这才满意地点头。
“行事?”
刘氏又瞪来一眼,正要说话,褚肆就进来了。
“母亲,晚膳就在这边……”
“母亲习惯了自个用,带着你媳妇回屋去,”刘氏赶紧赶人,都急成这样了,还吃什么!
褚肆一脸懵,母亲这是生气了还是怎么了?
“愣着做什么,都回去吧,”刘氏连连摆手赶人。
“母亲,我已经吩咐了厨房那边准备了我们的晚膳,今晚就陪您一起用膳。”
“不必了,”刘氏转身吩咐宋嬷嬷:“去厨房那边说一声。”
宋嬷嬷应声去。
褚肆一脸懵,不知道今天母亲怎么了。
舒锦意到是镇定,拉着褚肆告辞回去。
“母亲同你说什么了?”
褚肆怕两人有什么话没说话,引起了误会。
舒锦意低着头,说:“没什么。”
“母亲今日……”褚肆说着,回头看一眼,就见刘氏的贴身大丫鬟秋禾偷偷摸摸的跟在身后,撞上褚肆投来的视线,连忙躲闪。
舒锦意顺着视线看过来,见秋禾遮遮掩掩的,头有点疼。
“你等会。”
让褚肆等在原地,舒锦意快步走回来,背对着挡开了褚肆的视线,压声问:“母亲给了什么东西?”
秋禾臊红着脸飞快的将一个冰凉的青玉瓶塞到了舒锦意的手里,匆声说:“夫人让少夫人好好使着!给相爷和少夫人的房事增些情趣!”
说完,秋禾连忙转身快步离开。
舒锦意将瓶子收进袖子里,若无其事的转身回来。
其实她在听到秋禾传达的那句话时,就臊得慌。
母亲做事真的越来越……像个老鸨了!
方才闻到满瓶的清香味,舒锦意头有点晕呼。
“何物?”
褚肆对舒锦意身上的东西好奇不已。
舒锦意见他像个小孩子一般左瞄右瞅的,扫了眼,“只是吩咐一声,没什么。”
褚肆刚才分明是看见秋禾将一样东西交给她了。
舒锦意没拿出来,褚肆也没敢明着要看。
晚上沐浴的时候,舒锦意并没有拿那东西出来使。
和褚肆同床,更是安安静静的躺在他怀里,无忧虑的熟睡着。
自从那次后,褚肆就一直规规矩矩的,没越线。
就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若真要找,也是有的。
那就是舒锦意越来越依赖在他的怀里睡了!
享受过那等蚀骨滋味的褚相爷,夜夜抱着喜爱的人什么也不能做,怎么可能受得住。
坏了媳妇大事的褚相爷只能忍,天天提着精神劲盯媳妇,生怕藏在大殿内的家伙找上门,捅破了。
千防万防的褚相爷,最终还是防不住那人找上门。
趁着褚肆放松时刻,舒锦意以巡视铺子为由,出了趟门。
那是恩师的人,舒锦意见到人,那位内阁大学士看见舒锦意并无意外,只是稍有几分疑惑。
因为在那之前,谁也不知道这个人就是舒锦意。
到底浸淫在官场多年的人物,又是恩师的学生,严格来算,这位还是自己的师兄呢。
大学士将殿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道尽,最后来一句:“既然是丞相夫人之意,为何褚相要说那些话,惹誉王怀疑?”
那时候只要褚肆不出声,誉王根本就不会相信叶惋惋的话,更不会怀疑到舒锦意就是被褚肆指使做事的人。
不亲自出面,而是让自己的妻子去做。
别人很容易就能绕过弯来,将目光投向褚肆和舒锦意。
所以,褚肆替舒锦意的开脱的同时,直接引火烧身了!
“这个笨蛋!”
舒锦意磨牙!
总是用蠢办法将所有的罪责揽到他自己身上去。
虽然在最初,自己是真的用过他来做挡箭牌。
可现在不同了。
这个人真是让她又爱又恨的。
舒锦意深吸了一口气,“舒锦意替……相爷谢过林学士。”
大学士道:“既然褚相那样做,必是有他自己的主意。”
看着林大学士对某位奸相很自信的模样,舒锦意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简直没眼看!
真当褚肆无所不能了。
“褚相!”
衙门口,贤王派过来的人急切的叫住要走的褚肆。
褚肆看见有人挡路,俊脸直接阴沉了下来。
那位大人猛地见他沉了脸,咽了咽口水,还是传达了贤王的意思:“王爷方才让下官传个话,让褚相挤个空闲出来,贤王似乎有些话要同褚相说。”
“无空,”褚肆官服的袖子一摆,钻进马车,吩咐徐青驾车离开。
“这,这……”那位大人反应过来,追出去数步。
褚肆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完公务,能拿回府的通通搬回去处理,不能搬回去的,尽量推出去给别人去处理。
然后他每天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这已经是第六天了。
褚肆仍旧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
甚至有不少的官员在背后打听褚府的情况,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不然褚相怎会每日都跟发了疯似的往家里赶。
舒锦意从外边回府,又陪着刘氏去了老夫人那边走一圈才回院子。
天气正晴朗,正是做事的好时辰,褚肆就从外面回府了。
下人们看见这个时辰回府的褚相爷,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府里呆着的郭远,远远的就给褚肆挤眉弄眼。
舒锦意将这主仆的动作看在眼里,嘴角挂起笑:“郭侍卫,你这眼睛怎么了?可是久视物,出了毛病?不若叫那位许大夫过来给你诊治,对症下药!免得在相爷身边办事,出了差错,一个不慎,丢了性命。”
许大夫,正是蒋氏从娘家带进来的大夫,蒋氏的腿后期会变成这个样子,多半是拜这位许大夫所赐!
郭远眼皮跳了跳,压着声道:“属下的眼睛进了沙子,不碍事!”
褚肆轻咳一声,走过来,“怎么又往外跑了?现在外边不安全,这段时间还是少出门。”
舒锦意瞥他一眼,点头。
看着两人双双进屋,郭远又在背后给徐青使眼色。
所有人都感觉到郭远这通眼色使得有些诡异,赶紧避开正屋。
“阿缄。”
“最近你盯得可真紧。”
舒锦意回过头来,嘴角泛着笑意。
只是那笑落进褚肆的眼里,有点瘆人。
“阿缄,我只是想多陪在你的身边,没有盯着你……”褚肆不知舒锦意为何这样说话。
“嗯,我知道。”
舒锦意点头,没再多说。
褚肆也没怀疑什么,因为舒锦意从用膳到陪他到书房阅书,处理公务。
都没有半点异样。
“阿缄!”
不正经办公的褚相爷,拿着手里边关公文靠近舒锦意,倾身而来。
撩人的气息亲近着舒锦意。
褚肆眼底的柔软直撒进舒锦意的心里,舒锦意抬眸看了他一眼,无视他诱惑的气息,道:“怎么?”
以舒锦意这个角度往上看,是褚肆最俊美无双的俊颜。
使美男计的褚相爷很挫败。
褚肆将手里的公文摆放到舒锦意的面前,舒锦意拿过阅览一眼。
没有波澜,心很平静。
“龙安关始终是需要一个人来把守,目前来看,江朔是最合的那个人。他马上就要大婚,或许他该恢复过来了。”
褚肆从她手里拿回公文,说:“我让你看这个,并不是想让你这样忽略自己。”
舒锦意道:“褚肆,我明白。我这话,说的也是事实。”
“阿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找人替你打通脉络,助你重回巅峰。”
他愿意牺牲自己的功力,去助她重新回到那个位置。
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他也没有关系的,可以替她掩护得完美。
舒锦意盯着极为认真的褚肆,道:“且不说我这身体能否承受,就算能,我也不会让你牺牲自己,数十年的功夫送给我,你觉得我良心可安?”
舒锦意生气,褚肆立即道:“我只是胡言乱语,莫当真!”
舒锦意伸手推开他倾下来的身体,看了眼手里的公文:“我现在只想要一个交待,龙安关,少了墨家,少了我墨缄,也不会倒。”
会有人代替墨家,代替他们墨家父女重掌边关天下!
舒锦意的话让褚肆微松,因为她不再执着跑到前面去送命,边关那地方太辛苦了。
他想要她安安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
“你当真如此想。”
舒锦意颔首。
褚肆突然道:“那就让太子去。”
舒锦意倏地抬头,“让太子去?你疯了?”
“太子是皇后的儿子,是将来乾国国君,他想要坐到那个位置,必须要有建树,否则无法服众。拢络民心,是他此时最该做的事。”
“太子肯去?”舒锦意还是第一次听到褚肆在自己面前提姬无墉,无疑是告诉她,他要太子做帝王!
他要谁做,那个人,必然有过半的机会朝那位置走。
褚肆道:“他没有选择。”
无端被卷入他们夫妻讨论对象的姬无墉无端的打了一个喷嚏!
夜深,舒锦意解了外衣睡下,褚肆跟着后边,自然而然的拥着舒锦意就要入睡。
“砰!”
一脚踹过来,褚相爷在懵逼下摔下床榻,从榻边爬起来,纳闷地看着完全躺好的舒锦意。
想问舒锦意为何踹他也不敢问,就当媳妇不小心爱了他一下。
所谓打是爱,骂是疼!
刚爬起来又复抱媳妇入睡的褚相爷又受了一脚,滚到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外头守门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阿缄?”
不知自己犯了何错的褚相爷无辜地瞅着榻上的舒锦意。
“身体不适,相爷还是睡客房去吧。”舒锦意打了一个哈欠,摆手赶人。
褚相爷有点傻,这是赶他走的意思?
“相爷还在这儿看什么?”
褚肆穿着一身中衣,摸着磕着的脑袋走出去。
守门的郭远赶紧小跑过来,“爷。”
褚肆放下手,一副我什么事也没有的摆摆手,穿着里边的中衣,负着手,保持着他相爷姿态重新走进书房。
合上门,褚肆就露出一副纳闷不知为何的疑惑表情。
在书房将就一晚的褚相爷早早的就起身,特地到门前问了句白婉,“阿意她可有起过身,睡得不安稳?”
白婉摇头,说了句打击褚相爷的话:“相爷走后,少夫人就一直睡得极香。”
褚肆郁闷地嗯了一声,又转身走了。
白婉和柳双对视一眼。
相爷没事吧?
好端端的,穿成这样在书房里呆一晚上,这是做什么?
两丫鬟也没和可怜兮兮的褚相爷说,少夫人在相爷出门时跟着出门,要她们看着书房这边有什么需要。
也不知为何,相爷在里边坐了一夜也没回屋,也没传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