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贤王之间的矛盾,随着誉王的落陨,也逐渐高涨。
中间又夹了一个李满华,让太子更是契而不舍的明里暗里对付贤王。
小打小闹,皇帝没心思去管。
却是眼前的沈家女儿,让皇帝有些头疼了。
刚处理誉王的事情,皇帝的心情还阴郁着,这个时候沈尚书又涉及了这事,实在有些难办。
下了一批与誉王有关的官员,这个时候也绝对不能再生事。
影响朝堂的正常运作。
新一批官员还未提上来,熟知各方面的务事。
这时候再闹,只会损耗了朝廷的元气。
后果并不是皇帝想要的。
李公公小心翼翼的从外面移步进殿来,看见威严的皇帝拿着折子发愣,定住了身。
半晌,皇帝才放下折子,扭头过来,“什么事。”
“回万岁爷,是宗人府的来人。”
“说什么了,”皇帝威严的脸沉了沉,几不可的问了一句。
李公公道:“说昨个儿褚相去了宗人府后,誉王殿下就咳血不醒人事了,如今让太医吊着一口气。”
说到这,李公公停顿了下来。
这是要人死还是活,全凭皇上一句话了。
皇帝鹰眸微垂,久久未语。
殿中一时无声寂静。
李公公等得快落了汗,皇帝才挥手无力道:“别让人死了。”
到底是他的儿子。
“是。”
李公公松了一口气,领命去了。
只是。
皇帝想让姬无舟活,却也得看看他还想不想活。
舒锦意那些话,足以将他杀死。
轻飘飘的,落在他心里却像是一把把利刃,深深扎进心里头。
“请褚相入宫一趟。”
角落有人应了一声就下去传口谕。
相府里,舒锦意正看着刘氏教授褚肆抱孩子和带孩子的本事,褚肆正学得认真。
舒锦意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书卷,却是一字没看,笑盈盈的看着认真学习的褚相爷。
“孩子哪里是这样抱,手臂太硬烙了我的孙女了,”刘氏语气很不耐烦,第一次这么嫌弃自己的儿子。
褚肆绷着脸,“我知道。”
“知道还绷着手,跟块铁似的,难怪小娴儿不喜欢你这做爹的抱。”
刘氏叨叨唠唠的又将褚娴抱走。
看着落空空的手,褚肆:“……”
舒锦意只觉得好笑又好玩,“其实母亲就是想让你女儿嫌弃你,好天天霸占着!”
刘氏听到这话,有点不自然。
“我知道,”褚肆硬梆梆的说。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做,母亲也就这么一个孙女,你们呐,也赶紧给小娴儿生个弟弟一块玩。”
说着还瞄了褚肆一眼,那样子像是在催促儿子赶紧发力。
褚肆和舒锦意:“……”
“既然母亲喜欢娴儿,就让她抱着玩吧,”有什么关系。
看着舒锦意一副要做甩手掌柜的样子,褚肆看了一眼女儿,点头。
还是听阿缄的。
虽然女儿有点可爱,可他的阿缄更招人疼。
刘氏又欢欢喜喜的将褚娴抱走了,不打扰两个年经人恩爱。
舒锦意看了眼外面的天气,正要说一起到外面走动走动之际,徐青大步走了进来说:“爷,宫里来人了,皇上让您尽快入宫。”
“这又是出什么事了。”
舒锦意担忧的看向褚肆。
褚肆用眼神安抚她,然后进屋去换官服。
换到一半,舒锦意就进来了,自然而然的接过了他手里的动作,替他束衣带时被握住双手。
舒锦意甫一抬头,撞进他极深极深的眼。
“怎么了。”
“阿缄,姬无舟虽然落陨,可……”还有很多敌人等着他们去清理。
他不想舒锦意冲在前头。
想说,一切都由他来安排,这样的话以前说过,现在他依然想要说。
希望她不要去碰那个人的逆麟,起码现在还不行。
等时机一到,他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不管这人是谁。
舒锦意束紧他的腰带,再配上挂玉。
低头在他的胸怀前,“我知道,我不急。”
慢慢的来。
一个姬无舟差点就让她的家人受难,也差点失去两个姐姐。
全因为她思虑得不周全才造成的。
这一次,她不会了。
“眼下……才是最重要的。阿缄,你也是你最重要的人,是不是。”
褚肆握紧她的手,深深凝视着她。
“怎么又突然说这样的话?”舒锦意拍了拍他的胸膛,“宫里的人等及了,去吧,小心些。”
褚肆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
褚肆离开,舒锦意重新拾起丢在几上的书卷,重新看。
只是仍旧没看进去。
“少夫人,茶点备好了。”白婉掀着帘子进来。
“送到这边来吧,”舒锦意说。
白婉这才发现屋里已经没了相爷的身影,想必要去亭子那边坐坐的话也只能作罢了。
舒锦意没什么心思在书上,就转身去了刘氏那边。
孩子已经睡下了,舒锦意进来只看见正向刘氏汇报的秋禾站在前厅中说话。
“少夫人。”
屋里人向舒锦意行了礼。
舒锦意也朝刘氏施了施礼坐下,“孩子睡着了?”
“里边有人哄着呢,”提到孙女,刘氏的嘴角弯了弯,眉眼间尽是笑意。
当初还想着刘氏不会喜欢女孩儿,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阿肆又忙公务了?”
“宫里来了人。”舒锦意如是说。
刘氏没对此事多言论,而是让人将帖子拿了出来,说:“这是永宁侯府递来的帖子。”
舒锦意接过帖子,打开一瞧:“梅宴?”
“今年这梅宴,恐怕又是少不得要生事的。每一次梅宴都少不得出些事,可每回还是要大办特办。”
每三年办一次。
每次都是由那些大世家自行抽签主办。
相当于乾国自己的一种形式朝宴了。
“这是要邀请母亲一块儿操办?”以刘氏的身份,对方邀请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由永宁侯夫人带领,这其中就有点问题了。
永宁侯一直在朝中默不作声,保持着中立的位置。
但多数都是直接受令于皇帝。
简而言之,就是皇帝的人。
“这帖子,烫手啊。”
刘氏叹道。
男女分拨来操办,向来都是梅宴的规矩。
以往刘氏没机会接触这些,现在想推也推不掉了。
就算是刘氏想要让舒锦意顶替自己去,更是不放心,再者,以舒锦意的出身,就算现在贵为丞相夫人,没娘家支撑的寒门女子就是寒门女子,永远也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