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老宅,心里有些复杂,王哲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我去老宅,但,目前的状况来看,还有必要去看吗?
算了,大老远的过来,终究要看一看那神秘的老宅,无论结果如何,总算是对自己一个交待。
当我打定主意的时候,王婶一行人已经准备妥当,王婶提出将我稍回城里,我委婉地拒绝了。
村子里来看热闹的人也逐渐散去,李伯拍着我的肩膀:“你这个小伙子,还算是不错的,千里迢迢地从东北跟到这,阿哲总算没白交你这个朋友,既然来了,就在这多住两天,全当是散心了。”
我赶紧笑着答应,正好省着找借口留下了。
与李伯一起回到屋里,又随便聊了一些,我借口说是要见识见识南方的小村与家乡的有什么不同,一个人转了出来。
我先是在村里慢攸攸地转了转,村子家家户户看起来都住满了人,我又失落了几分,看来王哲说几户人家搬离村子的事情是不存在的。
又瞎转了几圈,我转而向王哲家的老宅走去。
走近王哲家的老宅,我发现这里要比王哲给我描述地样子要破败的多,毕竟是没人照看的老房子,经不起风雨的侵蚀。
一把锈死了铁锁把守着院门,两边园子里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而院里长满了荒草,四围的篱笆都已经东倒西歪,有不少豁口,我勉强从一个这样的豁口中钻进了院子。
来到房门前,扫视着整个院内的情况,荒草丛生,绿藓上台,房檐下挂满了蜘蛛网,看来房子许久没有人住了。
房门也挂着一把生锈的锁,我没有破门而入,在我看来房子里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位于房子西侧的仓库。
来到仓库门前,我仔细得看了一看,门板虽然老旧了一些,但是并没有毁坏,这与王哲所说他当日几脚踹坏了门板有很大出入。
回头看看院子,再看看这门板,我心里又是失望了几分。
库门并没有上锁,我轻轻拉开了库门,在我打开库门的那一瞬,阳光顺着门隙照进了仓库,有不少灰尘正映着阳光飞舞。
等灰尘稍散,我迈进仓库,仓库约有70平左右,推满了各式各样的杂物,只是没有大帆布,也没有成品字形摆放的棺材。
我不由叹了一口气,又把眼睛放在了四周的墙上,墙面挂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灰尘下是已经发暗了的墙皮,没有王哲所说的让人不可思议的脚印。
我彻底死心了,王哲所说的一切根本都不存在,正如李伯所言,一切都是他凭空想像出来的。
王哲是一个神经病!是个疯子!
我不禁想起,前几天在快餐店里,他说过的话:
“你相信梦想成真吗?”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和他们一样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原来他早就说出了事实,而我却没有在意。
娘的!我不由自嘲的骂了一句,一向自许为十分聪明的我,竟然相信了一个疯子的话,不但相信,而且还对他说的话进行了一系列的分析,最后还跟着这个神经病从东北来到广东,追查那些所谓的线索。
想来,王哲要我来此,多半就是要我去仓库查看,看看那根本不存在的棺材石头下面倒底有什么。
我居然真的来帮他看了,越想越觉着自己可笑,我在自嘲中,慢慢走出老宅,走回了村子。
回到村子,简单和李伯一家打了声招呼,背起行囊,打算就此回东北。
但临回去前,我打算再去看一看王哲,他病的这么厉害,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治好。王婶离去时,我要过她的电话,方便联系,我也要了王哲所在病院的地址。
那时就打算在临回东北前,去看看他,毕竟兄弟一场。
辗转倒了几趟公交车,来到了王哲就医的精神病院。
在与院方沟通并由王婶证明身份后,我获得了单独看望王哲的机会。
穿着白大挂的医护人员提醒我,王哲的病情很重,让我尽量不要说些刺激他的话,见我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转身走了,屋子里只留下我和王哲。
王哲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变成了毛寸,身上穿着病号服,他看到我的一瞬间,眼中有片刻精光闪过,转瞬消失不见。
我看着王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也没张口,我们沉默了几分钟,还是我最先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你还好吧?”
“哈哈……哈哈……”
回答我的,是王哲一长串的高低错落的笑声,他的胸膛随着他的笑声,大幅起伏,笑声听起来有些悲凉,人看起来有些发狂。
我诧异地看着他,暗道:这家伙真是病的不清啊,正常人怎么可能因为一句问候的话,就变成这样。
王哲忽然止住了笑声,双眼盯着我,大吼道:“你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和他们一样的以为我有病?”
不等我回答,他忽然转而十分悲凉地说了一句让我十分费解的话:“我是疯了,整个世界都******疯了!”
说完这句,王哲又是一串刚才那样的长笑,最后笑声竟转成了哭泣声,他趴在桌上,身体剧烈地起伏。
面对情绪几近失控的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心里想着要不要喊医生过来。
好在这样的状态,他没有持续太久,我看地出来是他自己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平静,虽然不知他内心是不是一样平静,但最少他外表看来已经正常了。
王哲抬起头再次看向我,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在这样下去,就怕是我真的快成神经病了!”
我哑然,心里暗道,你现在不就是神经病吗?还以为自己是正常人啊!
“好了!不和你费话了!你有没有到我家老宅去?”
我点了点头。
“就知道你一定能看懂我上车前的暗示,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我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没发现?嗯……”
王哲沉默了,瞧神情好似在思考什么,良久,他抬起头,神情凛然,好像下了什么决定,直视我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林峰!还记得当初我找到你时,说一定要相信我吗?我知道你现在已经不敢相信我了,因为,在他们的口中,我是一个精神病人,一个疯子,你怎么可能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现在,我就要告诉你一切,同时,给你相信我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