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的话,从乞丐把我撞进屋里,救了我一命来看,他应该是,可那个抱着玩具熊的小女孩呢?
我记得还差5分钟3点的时候,她就让我把残香换上新的,她早就知道,香过了3点也要点,所以提醒我。
还有,在我被众鬼吓倒,也是这个小女孩叫我快点香,我要从店里出去时,她也曾伸手拉我,她一直都在帮我,可我一直都对她有些怀疑。
现在看,我倒有点对不住人家,那她算不算我的贵人呢?
她是人是鬼?我记得所有的鬼进来都没有点东西吃,只有她自己和我要了一份烧鸡,这样看,她应该是人的可能性大,但她又是和那些鬼一起离开的,唉,实在是弄不清。
还是先弄清眼前这个人吧:
“哥们,你是谁?”我看乞丐的年龄应该不大。
“我?林锋,你不知道我是谁?”
这话说的,好像我认识他是应该的,不认识他才不对,可我真的没见过他啊。
乞丐见我有些迷糊:“你等一下。”说完,他快步走入洗手间,洗手间里传出拧开水龙头,水淌出来的声音,不一会儿,他从里面走了出来。
头发他梳了梳,重要的是,他脸上的污渍已经洗净了,我看着他,感觉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大侠,你还没认出来我?”
大侠是我小时候的绰号,我心头一震,原来是他!
我十分激动,甚至连个过渡的话都没有:“我爹呢?”
乞丐并不接话:“先不说这个,饿坏了,好多天没吃到一顿饱的。”说着话,自己就到保温台那,拿着盘子往外盛菜。
面前的乞丐叫作王哲,我之所以认出他后这么激动,是因为我爹的失踪与他的父亲王建业有莫大的关联。
王哲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全是荤菜:“大侠,过来吃点,折腾一夜了。”
我迫切想知道父亲的消息,但王哲刚刚救过我一命,总不好和他急眼,正好昨天到现在就中午吃了东西,肚子确实饿了。
我让王哲的吃相吓了一跳,那叫一个狼吞虎咽,那叫一个风卷残云,那叫一个凶猛迅捷,不一会儿,一桌子的菜,我没吃上几口,就让他划拉个精光,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幸亏我昨晚见过了真正的饿死鬼,要不还以为他才是饿死鬼呢!
王哲抹了抹满是油渍的嘴,我见他吃完了,赶紧又问:“我爹在哪,他还好吗?”
王哲没有回答我的问话,有些迟疑的问我:“你相信……梦想成真吗?”
我当时就懵了,这句话出现的太突兀了,和我问的话简直风马牛不相及,这让我怀疑王哲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我仔细盯着他的眼睛,他的双眼冒着精光,怎么看也不象是神经错乱的人。
王哲见我没吭声,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了下去,尔后整个人都向后无力的靠向了椅背,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你和他们一样把我当成神经病了!”
说完这句话,他略略顿了顿,拿出一颗劣质香烟抽了起来,语气十分平静的对我说:我不是神经病!你以为梦想成真,不,梦境成真是胡扯吗?”
不等我回答,他又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也许是好事吧……”他的语气有些悲哀。
他倒底要和我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我有些疑惑,他却话锋一转:“你刚才问你爹在哪?”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
什么玩意?你不知道?我几乎是喊出来的:“他不是去找你爸了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爸呢?”
王哲沉默了,将手上的烟替到嘴边长长吸了一口,伸出食指轻敲掉长长的烟灰,将脸转向窗子的一边,张嘴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我爸--他--失踪了!
“失踪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是这样!
本以为见到王哲,我就能找到我父亲,至少也能得知他的消息吧,可是情况却变的出乎意料。
我十分郁闷。
王哲没注意到我的情绪,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来这找你,就是想从你这里找到一个答案。”
“到我这来找个屁答案!”
王哲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离奇,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说的每句话……”
“我连鬼都见过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难道你要说的比鬼还离奇?你就说吧!”我有些不耐烦。
“我要说的事,还真的不是一个鬼字就能比了!”
我见王哲表情很郑重,忽然感觉事情可能真的不简单:“你说吧,我相信你说的就是了。”
王哲稍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整件事要想说清楚,还需要从我家搬离咱们村子那时开始讲起。
我们一家匆忙搬离村子,搬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广东,许多年后你爹来了。”
听他提起我父亲,我赶紧坐正了身子,认真听他下面的话。
“你爹的到来,让我很意外,我家搬走后,跟咱们村里的人根本没联系,真不知道林叔,也就是你爹是怎么找过来的。
林叔来了之后的当天晚上,爹就把娘和我叫到屋里交待了一些事情,给人感觉有点像是交待遗言。”
我总感觉王哲用词不当,交待遗言这词真的不吉利:“没那么严重吧,是你小子神经过敏了吧。”
王哲苦笑道:“不是我自己有这种感觉,我妈也觉得不对劲,爹将所有的生意都交到了我的手上,就这么走了。
第二天,爹带着林叔去了乡下的老房子,那套宅子是我们初到广东时,在农村买的一户人家的老宅,偏远的很,离附近的村子也有一些距离,交通也不太方便。”
王哲说到这,停了下来,连抽了几口烟,我很想知道我爹和王建业去了乡下老宅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追问:“后来呢?”
王哲将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日子一晃就是半年,半年里爹从没回过家,最多是偶尔打个电话过来,更没问过生意上的事。
我很想念我父亲,外带好奇两个父辈跑到乡下老宅去做什么,那天,我早早忙完生意上的事,就回乡下去看望他们。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老宅两边的菜园子里全是2米多高浓密的有些枯黄的蒿草,遮挡着视线,看不清庭院里的情况。
推开院门,映入眼中的是残破的台阶,墙面斑驳不堪的老房子,配上两侧满是荒草的园子,看上去是那么荒凉。那里的荒凉破败程度根本就不像是有人居住。”
“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没回老宅?”我猜测着问他。
王哲摇了摇头,随后吐出一大口烟雾,烟雾将他的脸遮挡住了,看不清他的表情,烟雾里飘出他的声音:我下面要讲的事情很难用常识去理解,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
看来事真的很古怪,否则,他也不会再一次提出要我相信他,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院中散落着一些发白的小骨块,也许是小动物的,我当时也没在意,竟直走向老屋。
我要进去找我爹,可当我把手伸向房门的时候,我却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
身后园子的蒿草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忽近忽远,让人分辨不清传来的方位,不知是不是因为太阳刚刚下山的原因,还是我的错觉,总之,感觉后背发凉,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而且很强烈。
我壮着胆子,回头向身后的园子里张望,那儿除了蒿草,我什么也没看到,我正想借着天边的余光细细再看个清楚,突然不知从哪传来了怪异的声音!”
王哲讲到这时,停了下来,抬头问我:“你养过猫吗?”
“养过!这与猫有啥关系?”
“那种声音,就好像是猫在频死时发出来的声音,又好像掺杂着别的什么。”
但王哲肯定那绝不是一只猫,那声音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用力拉开房门,一脚迈了进去。
砰!的一声,王哲用力关上了房门,盯着那破旧的木制房门,他总觉得门的另一面有什么东西正在隔着木门与自己对视。
那种后背发凉的感觉没有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了,王哲感觉门外有一种阴冷、凶狠的气息刺破木门,直袭上身,让他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他当时真的很害怕,迫切想见到王建业和我爹。
屋内十分昏暗,视线中的一切都笼罩在暗影之中,只能隐约见其轮廓。
快步穿过狭窄的走廊,伸手推开东堂屋的房门,旧时,王哲的父亲就住在这里。
可是现在屋内空无一人,王哲连忙又到西堂屋去寻找,同样不见王建业和我爹的身影。
王哲心想难道是他们吃过晚饭,出去了吗?随手摸了一下土炕,触手冰凉。
快步折回东堂屋,他的心与土炕一样:发凉!
住过农村土炕的人都知道,土炕的特点就是保温效果好,中午做过饭,到晚上也不会凉,而现在只不过刚刚入黑,两个堂屋的土炕竟然都没温度,这说明什么?
王哲脑中忽然闪过屋外园内荒草中隐藏的东西,还有那散落在青苔间的发白碎骨,他的心开始颤抖,难道他们……他不敢想下去。
屋内更加的黑了,窗外却因为月亮的缘故,反而显得比屋内亮一些,一块巨大的黑影投在窗子上,摇摆晃动,像是嗜血的凶灵,想要破窗而入。
王哲条件反应似地迅速打开了屋内的灯,白炽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让他心下稍安。
他借着灯光对屋内开始仔细查看,被子整整齐齐的放在炕头靠墙处,衣服挂在柜子里,四下没有灰尘,干净的很,一切都很正常,没有端倪可寻。
咚咚!
……
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