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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自愧不如

上官叶千从赵言玉的新府邸回到府内,正妻卫氏对他不冷不淡的,那些妾氏他也有些玩腻了,遂又想起红艳楼的琼紫姑娘来。

于是,强忍了两日,还是跑去红艳楼,想看看琼紫姑娘。

一到红艳楼,老妈子见是上官叶千公子来了,便试探问道:“上官公子来我红艳楼真是蓬荜生辉,今日要哪位姑娘伺候呢?”

上官叶千在红艳楼内左右瞧着,不见琼紫姑娘,猜想她应该在自己的房内,便对着老妈子说道:“不用你管了,爷我自己上楼找琼紫姑娘。”

此话说得老妈子大惊,赶忙拦住了上官叶千,心里有些不安,可万不能让这位爷知道啊。

上官叶千见老妈子嬉皮笑脸的拦着他,莫不是今日琼紫姑娘又在陪客?上官叶千想着,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瞧瞧琼紫姑娘,管她在陪谁呢!遂想推开老妈子,奈何老妈子偏是不让,满脸堆笑的说道:“上官公子,这.......琼紫姑娘.......唉,你就换别的姑娘吧,我们红艳楼比琼紫姑娘好的姑娘也是有的。”

“爷今儿偏要见琼紫姑娘,你若再阻拦,我可就不客气了,今儿爷出门倒是带了几个打手。”上官叶千有些气急了,这老妈子上次拦着自己也就算了,今日还拦着,分明就是瞧不起他上官叶千,这口气他可咽不下。

老妈子带着几分无助,几分茫然,如今琼紫姑娘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都是些大官家的公子,她一个青楼的老妈子也实在招惹不起他们,瞥了一眼上官叶千,还是有些保留的说道:“上官公子,实不相瞒,琼紫姑娘前几日就已经被赎走啦,赎她的公子要娶她,两个人也是郎情妾意的。琼紫姑娘原来住的房间现在是花名姑娘住着,上官公子若是不信,只管上楼看吧。”

上官叶千不傻,老妈子既这样说,更加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了,遂一把将老妈子推开在一旁,心急火燎的跑上楼。一推开原先琼紫姑娘住的那间屋子,却是一位不认识的姑娘和一位男子活色春香的画面,那男子破口大骂,上官叶千愣了愣,又赶紧关了门下楼。

老妈子还待在原处,见上官叶千惊魂未定的下楼,也不敢多言,谁让他当初不先下手为强呢!

上官叶千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问老妈子是否知晓琼紫姑娘的去处。

“这位妈妈,您可知琼紫姑娘的去处?”上官叶千问道。

老妈子心里发苦,思量了下,还是装作不知吧,便笑着说道:“上官公子,来这里的人呀,我们都是不问他们身份的,小的只知那人是位腰缠万贯的公子,其他的可是一概不知呢。”

上官叶千心爱的琼紫姑娘就这样消失了,让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他上官叶千没什么嗜好,独独爱美人。

想要的美人已不再这红艳楼,便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便悻悻地回了上官府,上官叶千的正妻卫氏在上官叶千还未回府前,便已经知晓上官叶千去红艳楼扑了个空。她前些日叫哥哥的侍卫帮忙不过是恐吓恐吓琼紫姑娘,哪想到竟有人替她赎身了,倒替她解决了心头的隐患。

见到上官叶千时,卫氏脸上马上转换了神色,“爷,你回来了~”

上官叶千苦着个脸,严肃的回了个“嗯”字,心里想着,可惜了,若早些时日将琼紫姑娘赎身带回府内,想必也不必日日相思了。

卫氏见他这般,便不再多言,以免又遭来他的毒打,如今卫氏是能避开上官叶千就尽量避开,绝不想再有一丝纠缠。

上官叶千屏退卫氏后,便在书房里喝起了闷酒。卫氏在自个儿的房里倒是乐得自在,听下人禀报说三少爷肚子一人在书房喝闷酒,心里竟莫名高兴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如今他上官叶千也算是尝到一点痛苦了。

上官叶千高兴,她便痛苦;上官叶千痛苦,她卫氏便高兴。

京城另一边的宅院内,那可泰这几日都在思量去赵言玉的新府邸未打探到任何消息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那日下午见众多官员纷纷备了好礼去那赵言玉的新府邸,也亲自见着赵言玉身边的人都接过了那些礼,却未瞧见那人将那些东西都放在了何处,那可泰总想着借个时日再次去打探一番,只是得先弄到那赵府的布局图。

岳志成见那可泰还在为前几日去赵府的那事暗自叹气,便知她若查不清楚,又会誓不罢休了。

这边三元米店新掌柜的事,虽已知道那曾林溢是何许人也,但他待在京城都统府甚少出门,让他们很难接触到,之前王掌柜那十来岁的孩子至今也还没有眉目,也不知是死是活;这一边又要查赵言玉新府邸的布局图,无名帮派的众人几乎都快忙晕了,好在都是为民除害,大家也就不厌其烦了。

相比在盛京城的日子,如今在京城,无名帮派又有两个铺子的营收,大家日子过得也算滋润,街上偶尔碰着乞丐,也帮忙接济一二。

那可泰待在房里思索了些时辰,决定还是先将三元米店的事情先解决了。

翌日一早,趁着帮里的人都在,便又聚集众人到议事厅议事,众人齐刷刷的站在议事厅的两侧,那可泰坐在主座上,见众人都到齐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众位弟兄,今日再次召集大家到议事厅,一来是想尽快将三元米店的事解决了,二来便是京城都统府的儿子赵言玉新府邸的布局图。”。

众人见老大又要放招了,纷纷侧耳恭听。

那可泰见他们听得极其认真,又说道:“既然三元米店的幕后东家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便先写封信给他们得了,也算给他们个警告。至于那位新掌柜,叶忠,今晚你带两个弟兄去他宅院会会他,最好让他说出那王掌柜的死因,将他说的都记下来,让他签字画押。他那宅院不是离府衙近嘛,待他签字画押后,便将他所说的丢给官府,让官府的人去收拾他。记住了,签字画押必须是两份,万一那府衙里有人包庇可就不好了。”

“老大,你想得真是缜密,小的佩服,明日我便带两个弟兄按照老大说的照办。”叶忠就是愚笨,不过对于那可泰,他可是满眼的崇拜,老大说的话,他通常当做圣旨一样。

那可泰心里有数了,一件事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便是第二件了,随后又慢慢道来:“张成,王掌柜那十岁小儿的事,这都过了些时日了还未有进展,你便派两三个弟兄跟进吧,你日后便主要负责打探京城都统赵炳成儿子赵言玉新府邸的布局图,布局图赵府的那些工匠们手里应该有,你自己想办法看能否找到这些人把那布局图套出来......”。

张成想了想,低声道:“是,老大,小的马上安排。”语罢,心里多少又有些歉意,王掌柜那孩子的事,之前可是一直在打探,一直都未有进展。

“那个........我有话要说......”站在人群中的小兄弟忽然开口了,无名帮派的弟兄们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老大和两位帮里的“老人”安排任务呢,小兄弟凑什么热闹,他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样子,额头上有些微汗,头微微低着,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那可泰也有些诧异,小兄弟平日寡言少语的,今日主动说话,想来也有事,便关切的问:“小兄弟,可是有事?便说与我们听听吧。”

那位小兄弟听了一动,在这宅院里他待了也有些时日了,虽说相处的时日不多,他们也的确是好人,况且他们也在帮他,隐藏在心底的秘密,或许应该告诉他们,才不会让他们白替自己忙活。小兄弟想起这个秘密,身子还是止不住的发抖,他尽力克制了一下,嗓子似乎带着点哭音,比平日的声音多了些哀伤,“众位大哥姐姐们.......我便是......之前三元米店王掌柜的儿子王云天......”

那可泰和无名帮派的其他弟兄听完皆是一怔,王云天却哭了起来,满是恨意的说道:“我是个不孝的儿子......我父亲和母亲都死了......我却躲躲藏藏的......你们与我父亲无亲无故.......还愿意帮他洗清冤屈......我真是自愧不如。”

众人听得眼睛都发直了,那可泰想着初见小兄弟时的场景,大晚上在胡同里跪下要吃的,难怪。

“难怪,那日见你时,你竟大晚上的跪在我马车旁要吃的,想必也是怕白天被人发现吧。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我们都是你的哥哥姐姐。”那可泰满眼怜惜的看着王云天。

众人一听,便纷纷也安慰起王云天来,“是啊,是啊,只管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王云天看着他们,心里又有了暖意,情绪渐渐平定下来,继续将那日自己逃走时的情况说出来,“我父亲自尽后第二日,便有一伙人来我们家里强行将我父亲的灵柩搬去西郊外的墓地埋了,他们人多,我们实在没拦住。到了夜里,我和母亲都还未睡下,便听见屋外有窸窸窣窣开门的声音,我母亲担心是早上那一伙不怀好意之人,恐对我们不利,便让我先逃走,以后有机会再回来。我本想从我家后门离开,待跑到后门时,发现后门有一人堵着,我便赶紧去了柴房,用柴房的干草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才没有被他们发觉。躲在柴房时,我亲耳听见他们说让我母亲乖乖地也用白绫上吊自尽,免得他们自己动手........”

说到伤心处,王云天还是没有忍住哭了起来,毕竟是母亲为了让自己活下来,才被那帮人强逼着自尽的。

那可泰痛心疾首:“这群畜生,太可恨了,既逼死了你父亲,又将你母亲也给逼死了,小兄弟,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王云天又渐渐平定下来,仔细回想了当日的情景,接着轻声涕道:“我只听见其中有几个人叫一个人叫昊哥......”

那可泰眼神飘忽了一下,沉声道:“大哥。小兄弟这些日也是你在带着练武,他的事就劳你多操心了,你便派几个人去打探打探这昊哥是谁吧。”

岳志成听了,沉默了会儿,想起自己的身世,只不过都是同病相怜之人,便应道:“是,老大。”

那可泰看小兄弟的泣声渐止,长长叹了口气,对着王云天说道:“小兄弟,这里是京城,你父亲给你取的名字日后也不便再用了,毕竟京城人多口杂,以后就换个名字吧,姐姐给你取了个王又生,可好?这名字取自白居易的《草》中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句诗,姐姐希望你日后也如这草一般,好生的活下去,以慰你父母的在天之灵。”

王云天还未回答,其他的帮内弟兄便纷纷说道:“老大,取的这名字真好,帮我们也取一个吧。”

“你们呀,都是一帮大老爷们了,和一个小兄弟争什么,想要换名字的,可自己取一个。”那可泰是爽快人,给小兄弟换名字,也不过不想让他被人发现而已。

“瞧瞧,老大如今开始偏心了。”帮内几个弟兄开着玩笑话,在想想自个儿刚进帮里时,老大也是这般照应自己的,都是把他们当做亲兄弟来对待的。

众人说笑之余,王云天竟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磕头,向那可泰表达谢意,一边磕一边感激的说道:“谢谢姐姐的赐名,我很是喜欢王又生这个名字,以后我便叫王又生了。姐姐的救命之人,又生一辈子都不敢忘,姐姐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弟弟,弟弟定当竭尽全力。”王又生虽说只有十来岁的年纪,毕竟是上过学堂的,加之之前王掌柜做米店生意,他也去过店里帮忙,一来二熟,说气话来也是头头是道。

那可泰见王又生竟向自己下跪,惊讶之余赶忙将王又生扶起,对着众人说道:“以后又生算是正式融入我们无名帮派了,可不能随意欺负他年纪比你们小,被我知道,可有你们好看的。”

众人听完,无不随声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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