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冰道,眼中有着隐隐的泪花。
“傻丫头,开玩笑你还当真么?”
初晨道。
“不过,我们真的应该和父亲好好说说的,父亲打你太狠了。这样下去,如何忍受呢?”
初冰一边说着一边替初晨把脉,初晨的脉象混乱,想来是折腾了一夜,心力损耗太多。好在是没有发烧。
“若是父亲能听我好好说说,何止于此呢?不过,这一回,将士们要挨饿半个月,我挨这几下打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没什么。”
初晨道,眉间是尽是无奈和隐忍。
初冰一声长长的叹息:
“当年大哥差点被父亲打死,我以为父亲在大哥走后,会好好的对待我们。可是,他的恨意都没有减少啊,不仅没用减,还变本加厉对你。好在二哥的心性素来的隐忍,忍到了现在……”
初冰拿着初晨那一摞摞的稿纸,那力透纸背的字,仿佛是和着血一样的《游子吟》。
“二哥你也真是有意思,被父亲打得疼了,就在这纸上寻求安慰,寻找父母之爱么?”
初冰的声音有些苦涩。
不是第一回了,初晨被父亲打了责罚了,就一夜夜的不睡,写《游子吟》。
初晨不说话,算是默认。
“我去拿给父亲看看,或者他能被你感动呢?”
初冰道。
“别……”
初晨阻止:“不要给父亲说。你你还是少给父亲说起我吧。我宁愿是他很少的想起我,让我就这样的呆的一时是一时的好。若是你给他说了,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高兴。我现在的身子,可是再受不得他一顿打了……”
初晨的目光很淡然,他说的半开玩笑半认真。
“二哥就没有想过,像大哥一样走么?你****的见他,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怕了父亲。甚至怕他会注意到你……”
初冰问道,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初晨是后军的统制,也是父亲心腹的文书。可谓是****的陪伴着父亲的人。他的心思只是父亲少一点注意他就好。想来,平日里,他是多么的小心翼翼的生活着。若是他的下属同袍知道这样的心思,想来是要发笑了。
“如果你这样的怕他,这样的煎熬,就真的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天空海阔,就算是不能做边关的将军,你也可以是仗剑江湖的侠士,或者饮酒狂草的书生。”
初冰问道。
初晨上下打量着初冰:
“你这是自己来看我的?还是故意套我话呢?你这话要是被父亲听到,别管我说什么,他必然是要打断我腿的了……”
初晨道:“你别是被父亲派来问我的吧。”
初冰哼哼一笑:“你自觉在父亲那里这么的重要,父亲要跟你动这样的心思,让我来问你?”
初晨苦笑的点点头:
“是啊。正如你说呢……不过,我记得有人说过,如果是背叛了家庭的人,就算是死了也是孤魂野鬼。我不想这样,不能做孤魂野鬼……”
“孤魂野鬼?”初冰愕然:“这是说大哥么?”
“你信么?”
初晨反问。
初冰抿着嘴唇,想了想,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不信呢……”
“这些鬼神的说法,本就是信就有不信就没有的。”
“那你为什么相信啊?”
初冰追问。
初晨的目光苍茫。
他不是没有想过走,尤其是在被父亲下令打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都恨不得自己不要醒过来,或者一走了之,好摆脱开这样无边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