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点点头,表示理解。
“有的事情,确实是让人唏嘘却无可奈何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可是,也未必有几个将领愿意用别人的血染红自己战袍的。”
安澜道,也饮下一杯酒。女儿红的酒有些烈,她不由得咳嗽着:
“少喝点……酒要慢慢品的才足够香……”初晨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琉璃盏中的酒泛出温润的光泽。
“你道沈小山的死我得到什么好处了吗?他是我的部下,他被处死我亦受到牵连,挨了军棍。在军营,我就是被父亲关住了的鸟儿,被驯服了的猎犬,稍有差池,就是棍棒加身……”初晨苦笑着,叹了口气。
“怪不得现在陪我喝酒,也这么无精打采呢?可是没有在山庄时候潇洒的样子了……我愿你只是那个神秘山庄的主人,美酒佳肴,神秘富贵……”
安澜笑着说道。
“现在山庄的主人是父亲……”
初晨道,一杯苦酒下肚:“以前山庄在,我还有些闲钱买酒,现在,就剩下这点儿俸禄了。你道父亲为人虽然古板,却并不迂腐呢……山庄他并没有关掉,仍旧照常经营,银两归易家军做军用。亏只亏我自己……”
初晨一声长叹,眼中,划过一道深深的伤。
那一日,在父亲的长剑下,他呻吟辗转,却换不来一丝的容情。那种在地牢中等死的恐惧,铺天盖地的痛,再次刺痛了他的记忆。
“唉。不提伤心事了……来,陪我喝酒吧……”
初晨扬了扬酒杯,道。
安澜浅笑着与他碰杯。
“人生在世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安澜道。
“是啊……我就算是当了棉袍抵酒帐,也请你喝酒。”
初晨朗声笑道,那笑容中透着狂放与不羁。
安澜也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就是要这样才对啊……明日愁来明日愁。能够有你这样一个知己一起喝酒,再好不过了。够爽气,不愧是我的朋友。”
初晨也朗声笑着。
尽管这客栈简陋,酒菜简单,但是,两个人仍旧开怀不已。
“其实,以前大哥的性格也不是这样沉郁的。他当年亦是个个性极为爽朗,为人豪放的人。他的朋友很多,都很佩服他。他性格直率,阳光,武艺高强,做事机敏细心,如果没有六年前的意外,大哥才是易家军的少将军。他做的一定比我好很多……”
初晨感叹着:“若是你那个时候遇到他,一定会更多的欢笑,少了许多的悲苦……”
“时运而已,命途多舛,现在又不是终点。我们都往着好的方向努力,总会有得到幸福的。”
安澜的兴致仍旧很高,斗志昂扬:
“初晨,你也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当然。他是的大哥,你是我的……朋友。”
初晨道,目光中带着笑意,有一丝的缠绵不舍,有一缕的爱恋痴缠,可是,更多的是如水的清澈。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祝你们会幸福……这句话,我本该早说,却没有机会。”
初晨道,手一扬,杯中酒一言而尽。
我愿来生,比他早一些遇到你。初晨的心中暗暗的念着,却未说出口。
从凌傲告诉他,大哥与安澜在一起的时候,初晨心中亦是明了,那些念头就必须要深埋心底了。
安澜也饮尽了杯中酒,盈盈的笑着,却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