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你这样鬼精灵的丫头,我看要赶紧把你嫁出去为妙。不过,谁向我们在家一般让着你,谁受得了你,这可是大问题……”
“二哥!”初冰嗔怪道,又旋即一笑:“你比我大,你自然要先给我娶了二嫂,才要把我嫁出去吧,不急的。天地下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把我说的一无是处……”
“我哪敢,是你太过聪敏了,我自愧弗如。你这样对大哥,大哥也不白疼你一场……”
初晨道,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苍白笑容:“不过,这些年,我对你也照顾有加,你却总是喜欢跟我吵架,与我作对,这是为什么啊?你待大哥如此,又待我如此,很让我心寒啊……”
初晨的话,半是戏谑半当真。
“因为大哥比你好啊。”初冰笑道,又故意侧头看着初晨:“大哥哪儿哪儿都比你好。满意不?”
初晨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我能说什么呢?”
“懒得理你啦。”初冰笑着,打马向队伍前面。
身后,隐隐传来初晨的一声长叹息。倒不是为了初冰把他与大哥比较的几句笑言,而是,因为队伍最后的那个女子。
初晨故意放缓了马行进的速度,他想再看她一眼,再与她聊天。每一日,每一刻,这样的念头都在他心头浮起。
如何是舍得,如何是不遗憾呢。可是,他却只能努力的把她想成,只是朋友;只能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相思与喜欢。然而,到底是****相见,到底是朝夕相处,他望着她的淡然微笑,微微颦眉,望着她的一举一动,都觉得无边的欢喜,却无限的伤感。她带给他生命中鲜活的希望与温暖的阳光,可是,却注定要在他的生命中远离,而他,不能与这样的结局抗衡。初晨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来清醒自己的意识。
天意作弄,她是大哥心爱的女子,他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尽管想到此,心底就一阵阵的痛着,可是,初晨却暗自下定决心。
父亲为感情困扰多年,终因为感情,给易府一家带来无尽的伤痛,对此,他们这些孩子都是刻骨铭心的。他不能再在感情的路上,有一步的行差踏错了。
尽管,关外的漠北已经是天寒地冻,冰刀雪剑的时节,但是,江南沿海的邺城,却仍旧温润潮湿。这一日旁晚,淅淅沥沥的下起雨,街道上湿漉漉的,风丝中亦带了冷意。
邺城慕府的书房内,炭火烧的正旺,并没有丝毫的寒意。
易燕娘坐在厅中座椅上,随意的翻着一本词,那词中句子似是很合她心意,看着看着就禁不住的会心一笑。易燕娘虽然也是年近不惑,却保养的极好。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重的痕迹,眉目中,依稀可见当年绝世风华。二十年的安闲平稳的日子,于她是太过于顺利了,褪去了少女时候的青涩稚嫩与孱弱,她的身材渐渐略微丰腴,举手投足优雅稳重,多了些淡然成熟。只是她一头披泻的银发,闪着微微的光芒,很是刺眼。二十年前,她一夜白发,尽管,所有的波澜坎坷都已经过去,但是,那白发是永难再变黑了。早年时候,她经常用药草染黑了头发,然而那到底持续不了多久,便也不染了。她出门并不多,府中大家也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