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往事如烟
第十五章往事如烟
一个多月过去了，华阳子回向天宗复命，把腾山留在雨城养伤，待他养好伤后再带腾山回师门。
徐荣在这期间，每天都用先天精元为腾山治疗体内的伤势。经过一个多月的温养，腾山的伤势已好得七七八八，受损的经脉和骨骼基本已经恢复。腾山强大的修复能力让徐荣暗暗称奇：一般的炼体期修士受如此重伤，没个大半年的时间是不可能恢复的，没想到腾山一个多月就好的差不多了。
只不过，腾山丹田处的凶源种子依旧是枯竭干瘪，那天的大战透支了太多的凶魔之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回来的。
腾山每天除了养伤治疗，就是呆呆的望着天空，双目中没有一丝神采。
徐荣明白周村的惨景对这个少年打击太大，这是他的心结，不是外人轻易就能解开的，还得靠他自己。
华阳子走的时候也没怎么说清楚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腾山和那些村民又是什么关系。周村属于雨城管辖，不过徐荣那记得了每个村子的情况。周村怎么会有一个天赋如此出众，靠着自己的摸索自行修炼到炼体期境界的妖孽天才。想到这里徐荣也是唏嘘不已。
又过了几天，华阳子终于从师门返回雨城。
“徐荣师弟，那个少年现在可好。”
刚刚见到徐荣，华阳子便问起了腾山的状况。
徐荣恭敬的说道：“那少年身体恢复极强，我每天用先天精气为他调理身体，现在已是好的差不多了。”
华阳子点了点头：“徐师弟真是幸苦你了，来，这有两颗精元丹，算是为兄为你这段时间照顾此子的一点酬劳。”
徐荣一听，华阳子居然拿出两颗精元丹给自己，心中大惊：这精元丹可是先天修士修炼最好的东西，里面有着极为精纯的先天精气。在师门只有内门弟子才有机会享用。并且一人一个月只有一颗。
徐荣赶紧推辞道：“师兄万万不可。我也没花多少精力照顾那少年，这两颗精元丹太过珍贵，师弟绝难消受。”
华阳子不禁笑了起来，手向着徐荣一挥，两颗散发着浓浓精元气息的丹药便飞到徐荣手上。
“师弟就不必推辞了。这次除掉恶鬼道人，师门奖励了为兄不少的好处，这两颗精元丹你就收下吧。”
感觉到华阳子话语中的坚决，徐荣也不再推迟：
“那师弟便是谢过师兄了”
拿出一个玉瓶，把两颗精元丹放了进去。
“师兄，我带你去看看那个少年吧。”徐荣装好丹药，对华阳子说道。
华阳子点点头：“也好，带路吧。”
两人随后便向城主府走去。
“师兄，那个少年真值得你如此重视？他天赋虽然妖孽无比，可不知他心性如何。倘若心性败坏，心志不坚，恐怕也难入师门。”
一路上徐荣向华阳子问道。
华阳子负手看着城内的境况说道：“师弟你多心了。就凭他为了那周村村民，拼死和那化血期的恶鬼道人大战，先不论他到底是不是周村的人，至少他分得清是非黑白。看见魔门之修滥杀无辜，以炼体期修为也要捍卫正道，心性岂是邪恶之辈。还有，此子精神崩溃，像是受过巨大的刺激，要说那些村民与他无关，那倒是说不过去了。”
听见华阳子淡然的分析，徐荣心中已是了然，不再说话，径直走去城主府。
城主府中已有树木长出了嫩芽。冬天已然要过去，春天快要来了。
腾山坐在房间的床上无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的刺痛愈加沉重：自己的族人被镇压在小世界永世不得翻身，父亲为了救自己和母亲悲壮赴死，二伯被压在周山下，受尽折磨，就连自己的母亲也是为了保住自己而牺牲了性命。自己的身上本就背上了这沉重的仇恨，唯一值得慰藉的，便是养育自己的村子，还有如亲人一般的老村长和小妮子。可是可是！就连他们也是痛苦的死去，自己对他们的承诺像是对自己巨大的讽刺。自己就像是一个怪物，但凡和自己扯上关系的人都会因为自己而死去。
内心和脑海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语，腾山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之中，无限的循环下去。
华阳子和徐荣推门进到屋内，看见腾山像是活死人一般僵硬的坐在床上。华阳子示意徐荣先出去，自己要单独和腾山待会儿。
待徐荣关上房门，华阳子来到腾山身旁坐下。
发现腾山依旧是毫无反应，华阳子开口说道：“很多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美好的，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说完，看了看腾山，发现还是毫无反应。华阳子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有一个孩子，他从小便是孤儿，一个人艰难的活在世上。有一天，他无意中碰见一个老人。老人说他天资不错，要教他修炼之术。那孩子忙是答应着，便做了老人的徒弟。随着和老人修炼的日子，那个孩子的心中一直有着一道心结：父母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他。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问师傅说：‘师父，我想下山去寻自己的父母。’师父没有说话，一掌拍向那个孩子把他击伤。那个孩子从地上爬起来，口角流着鲜血，不可置信的问道：‘师父，这是为何你为何出手打伤我’
说到这，华阳子停了停，看见腾山依旧不为所动。笑了笑继续说道：
“师父走到那个孩子面前说道：‘如果下山你找到父母，你父母告诉你是因为当年仇家追杀，才把你遗弃，你报不报仇。’少年不假思索的回道：‘我肯定要去报仇，追杀我父母，还让我成为孤儿，我一定要杀了那仇家’多年来积压在那孩子心中的痛苦终于在今天爆发，那孩子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忽然，华阳子感觉腾山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笑意更甚：
“可师父依旧淡淡的说道：‘那如果仇家像我一般厉害，一掌就能打伤你，你又能如何？’少年红着双眼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杀了他！’忽然，师父严肃的斥道：‘糊涂！你想过没有，你若被他杀了，势必他会找到你的父母，将你的父母一块儿杀了，你死了还连累自己的父母，你谈何要找到父母，孝顺父母！’那孩子忽然愣住了：是啊！自己死了就死了，还连累父母，那还不如不去找他们，让他们惹上这祸事。随即一想又问道：‘可.。。可师父，这都是你假设的啊，万一不是这样的呢？’师父回答道：‘好，那如果你父母说是因为生活的原因才把你丢弃，你又如何？’孩子低着头小声的说道：‘那我就原谅他们，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师父又说道：‘哦？那等他们遇到危险时，你去救不救你父母’孩子立马回答道：‘当然’师父听完忽然笑了，说道：‘那么，那个给你父母带来危险的人和师父一样厉害又如何？’‘我就..。嗯？’孩子正要回答，忽然发现这问题又是回到了原点，长着口不知该说什么。师父关切的摸了摸孩子的头说道：‘这世间的事，又哪是可以说得清的。亲情友情爱情都是我们必须经历的一部分，可如果你要这些不留下任何的遗憾，你就要学会去保护它，唯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保护这有东西不受伤害。孩子，为师就是想告诉你往事如烟，过去的就过去了，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未来永远比过去更为重要，只有不断提升自己的修为实力，才能保证在以后遇上这些值得你保护的东西，你才有能力让它不受伤害，就像为师保护你一样。’说完，关怀的看着那个孩子。”
说到这，华阳子也不再说话，出神的望着远处。
腾山的内心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一切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往事如烟，着眼未来。虽然本应就是如此，可岂是那么容易就能释怀的。
腾山的内心有了一丝松动，眼中恢复了些许神采。忽然问道：
“那个孩子便是你吗？”
华阳子转头看着恢复了一些神采的腾山，笑着说道：
“是啊，那个孩子便是我了。师父在今年前便驾鹤西去了，我一直记着师父的话：不要让过去成为你主宰未来的阻力。人一定要向前看，实力才是修道之人的根本！”
腾山体内丹田处的凶源种子忽然开始飞快的旋转起来，种子“咔”的一声破开，长出一抹新芽。树芽分化为两个部分：凶魔之力的黑色元力在树芽的表面流转，而里面包裹着一颗灰色的火种。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腾山气势猛地一增，边上的华阳子被吓了一跳。
一股苍凉凄凉悲天悯人的气息从腾山体内散发，像是一位阅尽时间长河的老人，向着诗人诉说着人间的绝望。
“这..这是顿悟？这小子太过妖孽，这都能顿悟。嗯？意境雏形！”
华阳子吃惊的看着腾山，感觉自己快要被惊得窒息。徐荣也感觉到了腾山所散发的气势，赶到房间内。
“嗯？这是什么力量。”
徐荣只感觉到一股绝望的情绪铺天盖地的压向自己。
华阳子连忙向徐荣传音：“不要打扰他，这是顿悟，这小子居然领悟了一丝，只有窥道期修士才能领悟的意境之力。万万惊扰不得。”
两人静静的看着顿悟中的腾山，观察着他的变化。
过了足足两个时辰，凶源种子，不！应该叫凶源之树已经完全蜕变。一颗拇指大的凶源之树在丹田形成，凶魔之力包裹着灰色的意境种子，滋养着这颗刚刚形成的种子。
那股让华阳子这样的强者都感到压力的绝望气息终于渐渐消散殆尽，腾山缓缓睁开了双眼。
从床上起来恭敬带着一丝冷漠多华阳子说道：“多谢前辈恩情”
说完又向边上的徐荣点了点头，便一脸冷色的不再说话。
华阳子心中宽慰，这小子终于解开了一点心结，以后慢慢来吧。
“孩子，明天我就带你到向天宗拜师门，你可否愿意。”
腾山默默地点了点头。
华阳子大笑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以后你就叫我师伯。我叫华阳子，孩子你叫什么。”
腾山缓缓开口道：“我叫周阳！”
周是村子的姓，阳是老村长的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