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函,梁小玲!你们出来一下!”英语课刚刚结束,老班李晓娟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对着全班大声说道,看那情形,显然等了很久。本来打算睡觉的同学们听见这两个名字竟然从娟姐口里一起出现,心里均是明了,看来他俩的事情是真的,竟然连娟姐都知道了。这下他们要倒霉了。想到这里,均是朝后看着最后面的两位,报以同情的眼神。高中不许谈恋爱,这是学校严厉打击的。但是谁的心里没有那么隐隐的一种对爱情的期待呢?
“其他人干你们的!”娟姐皱着眉头看着大家说道,也是感觉自己刚刚这样的举动似乎错了。但一想到刚刚那位家长的话语,心便是再度狠了下来,必须将他们好好教训一顿,必须遏制这种不正之风,不然自己辛辛苦苦带领下的905班会因为这样毁了的。
听到李晓娟的叫唤,感受到来自全班同学的注视,韩函和梁小玲彻底懵了。心里均是感受到了世界末日的绝望,他们都知道学校禁止谈恋爱,现在老班一下子同时叫自己两人,明显是抓住了什么证据。现在的梁小玲万万没有想到,现在这样的情况竟然是自己一直以为不知道的母亲暗自决定的。
终于,两人相视一眼,像是做了贼似得,十分不安的跟在本主任的屁股后面走进了办公室。等待自己的审判就要来临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李晓娟一脸严肃,一进入办公室便是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扭过头看着两个正直青春年华的孩子。刚刚开过家长会的她明显有些疲倦,但是什么事情能比孩子的前途重要呢?这类事情她并不是没有处理过,几乎每一届学生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经过自己苦口婆心的计划终于还是取得了一些效果。但是从心里说实话,她实在不愿意做这个恶人,毕竟她的爱情,现在的丈夫,也是那个年龄谈恋爱最后结婚的。
“额……”韩函和梁小玲均是搪塞无语,这样的问题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师这样问,明显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你们懂得什么是爱吗?”李晓娟将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暂时放下,看着两人认真的说道,“年轻不要早恋,当然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好奇嘛!我可以理解,我也是从当年走过来的,但是你们真的打算这样下去吗?你们想想你们来学校是来学习的还是来谈恋爱的?你们这样做对得起你们的父母吗?韩函,你觉得这样我可以给你贫困生的名额吗?都有能力谈对象了,看来家里也不够紧张的。
梁小玲,你觉得这是爱吗?啊?看看你的成绩,难道就混在班里的中间不打算上前走了吗?难道你的青春就这样荒唐的度过吗?难道你就这么不珍惜自己的青春吗?女孩子了,我想你妈也教导过你,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什么。何况你的家里情况我也了解,你觉得这样做对得起家里的父母吗?
这个时候谈恋爱很正常,我也谈过!我也经历过,结果你们看到了。就是现在这样子,辛辛苦苦的教学,不但得时常担心你们的生活学习,还得应付学校上级的各种考验,但得到的薪水两个家都养不了,幸亏我是女的,承担的责任相对弱一些。但是你呢?韩函,你是一个男生,在这样男人的社会里,你没有本事谁会嫁给你?难道你就愿意心爱的人跟着自己受苦受累吗?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是的,这一次你考的还算不错,但是下一次呢?你能保证期末考试还是这个成绩吗?你能保证高考可以考上自己的理想大学吗?
……”
韩函和梁小玲从李晓娟的办公室里沉默的走出来,两人之间相隔着五十厘米的距离。老班和他们说了很多话,他俩听进去了很多,也听不进很多。现在两人脑子乱乱的,原本幸福的火焰忽然被一场倾盆大雨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温度令他们浑身发抖。
“我们分手吧!”梁小玲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现在理智的她知道,虽然对自己没有什么,但是两人的恋情对他终究还是影响很大的。她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荒废学习,放弃璀璨的人生。或许,她只是他人生路上的一个过客吧。话说出来,心里忽然有一种解脱,但更多是悲哀,一段青春期的恋爱,还没有准备好开始,就意味着要结束了。
“这就是你要说的吗?”韩函忽然回头,双手紧紧地握着梁小玲的肩膀,那指尖传递过去的力道告诉梁小玲,他是真心爱她的,他愿意为她放弃一切。即便,明明知道,这是一个没有结局的道路。
“你放开!疼!”梁小玲两只胳膊用力的甩开韩函,眼睛里泪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看着韩函那有些发红的眼睛哽咽的说道,“班主任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们是不会有好结局的!难道你想让我跟着你一起过贫困的生活吗?难道你愿意为我放弃你的学业吗?不!你不会的!你的眼睛告诉我,在你心里,学业父母还是第一位的!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但那不是对我的爱,而是你要证明,你要证明学习文课照样有前途,照样可以找个好工作!”说完话,好像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似得,梁小玲无力的颓然靠着走廊里的墙坐了下来,此时已经是上午第三节课的上课时间,所有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靠近办公室的这里更是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不!不!”韩函使劲的摇着头否认,虽说他承认自己有那种想法,但是对方在自己心里位置同样很重要。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他不敢想象,没有她,他自己会怎么活下去。
“你走吧!”梁小玲低着头,两只手不停的掐着自己,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们真的不合适,即便你想要那样的生活,我也不会愿意的。我已经受够了贫苦的生活,我是女生,我生来就有选择富贵的权利。但是你不一样,你要想过上好生活,必须得靠自己。我们真的不合适……”梁小玲脸色苍白,每说一个字,心里便是扎针般的痛苦。爱情,对于女孩子,有时候比一切都重要!但是她理解班主任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爱他就给他自由,爱他就放手……
韩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里的,仿佛他的天空从此再没有了晴天。甚至,就连最后一节课是什么课他也没有记得,他只知道,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下课铃响了,韩函无视宿友们投来关心的目光,漫无目的的走出了校园,走出了这个现在令他窒息和厌恶的地方。
今年冬天特别冷,即便是中午太阳也没有露出来,阴森森的天空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大雪。韩函一个人穿越拥挤的人群,感受到肆虐的西北风疯狂的似要撕碎自己的身体,瑟缩的向前走着……
路很长,很苦……他,一时间,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