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了起来。
“我刚才说的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安德烈,都被你亵渎了。你玷污了这个地方,你昨天那哗众取宠的举动使这个地方蒙受了耻辱。在决赛中穿牛仔裤,化妆,还带耳饰?孩子,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你非要表现成那样,非要穿得像个女孩,我现在告诉你我会怎么做—我会让你穿裙子。我和艾力士品牌联系过了,已经让他们给你送来一打裙子,你得给我穿上一条,就这么定了。先生,因为你就是这个样子,而我们也就将这样对待你。”
200个孩子全都看着我,400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很多孩子禁不住失声大笑起来。
尼克接着说:“你的自由活动时间因此也将被取消。你的空闲时间现在是我的了,你有活儿要干,阿加西先生。在9点至10点之间,你要打扫房子里所有的厕所。当厕所被洗擦干净后,你还得负责院子里的卫生。如果你不愿意,好吧,很简单,离开。如果你还想表现得像昨天那样,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如果你不能证明你和我们一样在乎这个地方,拜拜!”
最后一个词“拜拜”响亮而清晰,在空荡荡的球场中回荡着。
“就说这么多,”他说道,“大家都回去做自己的事吧。”
孩子们很快就都散尽了,只有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试图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我可以对尼克破口大骂,可以威胁揍他一顿,可以放声痛哭。我想到了菲利,然后是佩里。此情此景,他们会给我什么建议呢?我想到了我父亲,在他母亲想使他丢脸的那一天,他穿着女孩的衣服被送到了学校。那一天他成了一名战士。
没有更多的时间作决定了,加布里埃尔说对我的惩罚从现在开始。“今天下午剩下的时间,蹲下来!拔草!”
在傍晚的时候,我扔下手中的杂草袋,走回到我的房间。不再犹豫了,此时我已确切地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把我的衣服胡乱装进了一个箱子里,然后动身向公路走去。一个想法划过我的脑海:这里是佛罗里达,我很可能无意中就搭上了一个发了疯的傻子的车,从此音讯全无。但是对于我来说,和发了疯的傻子待在一块也要比和尼克相处更为自在。
我钱包里有一张父亲给的信用卡,供我在紧急情况下使用,而在我看来,现在的情况绝对算得上紧急。我准备前往机场。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坐在佩里的房间里,向他讲述我的故事。
我睁大眼睛留心观察着过往汽车的车灯,屏住呼吸倾听着远处是否有警犬的狂吠声。与此同时,我伸出大拇指,示意要搭车。
一辆车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我打开车门,把箱子扔在了后座上,出走到此终结,因为开车的是朱利奥,尼克团队中的纪律执行者。他说波利泰尼学校有我父亲给我打来的电话,他想和我说话—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