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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被迫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几年过去了。现在,小海蒂已经八岁了,她会干很多活,特别是养羊。只要她一到羊圈,“天鹅”和“小熊”就马上高兴地咩咩叫个不停。

这个冬天,贝塔替学校的老师带过两次话来,说是让阿鲁姆大叔送小海蒂去上学,但是,都被爷爷拒绝了。

三月里,太阳渐渐融化了冬天里的积雪,树枝也开始变绿了。小海蒂每天都高高兴兴、忙忙碌碌的。一天早晨,小海蒂跑来跑去,自己开心地玩着。突然,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绅士,穿着一身黑衣服,严肃地看着小海蒂。小海蒂吓了一大跳。他看出小海蒂被吓着了,马上笑起来,说:“别害怕,你就是小海蒂吧?你的爷爷在哪呢?”

“坐在桌子旁,用木头做勺子呢。”小海蒂说。

这个人是德尔芙里的牧师。很多年前,爷爷还在山下住的时候,他们还是邻居,非常熟悉。他一进了屋,就来到爷爷身边说:“早上好,亲爱的邻居!”

爷爷惊讶地抬起头,回答说:“早上好,牧师!”

然后把椅子让出来说:“请坐吧。”

牧师坐下说:“好久不见了,我今天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我想您已经猜到了。”

这时,小海蒂在门旁看着他们,好像她知道了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一样。

“小海蒂,看看山羊去,”爷爷说,“喂它们点盐,在那儿等着我。”

小海蒂听了爷爷的吩咐,很不情愿地出去了。

“一年前,这个孩子就该上学了。”牧师说,“老师跟你说过,可你一直拒绝,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已经决定不让她去上学了。”

牧师吃惊地看着爷爷,问:“那你打算让孩子干什么呢?”。

“就让她和山羊、小鸟一起长大,这样,她就不会碰上什么丑恶的事了。”

“可是,她不是动物啊。和山羊和小鸟在一起,虽然学不坏,可也学不到什么东西,我们要让她学点知识才行。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请你在下个冬天把孩子送去上学,不能再耽误了。”

“我不会答应的,牧师。”

“你总是这么霸道,”牧师生气地说,“您经历了这么多,我还以为您变成了很讲道理的人呢。”

“那么,牧师,你们想让一个小孩子在冰天雪地走上两个小时去上学,再走两个小时回家吗?”

“是的,可您也要替孩子着想,我以前也劝过您,难道您就不考虑回到德尔芙里吗?你自己住在这山上,万一出什么事,谁来照顾你呢?谁去照顾这孩子呢?这么冷的冬天,还好孩子在山上没出什么事。”

“我们在山上饿不着,也冻不着。我是不会下山的,我知道山下的那些人是怎么看我的。”

“山下的人这么看你,这难道很重要吗?只要你重新信奉上帝,我可以替你忏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再计较了。”

“牧师,别再劝我了,我肯定地告诉您,我不会让小海蒂去上学,我也不会搬回山下去!”

牧师知道无法劝爷爷下山,很失望地离开了。

但爷爷看起来一点精神也没有,心事重重的。这天下午,小海蒂想去奶奶家,于是就跑去找爷爷。

“今天不行。”爷爷说了这句话后,一整天都不再说话。第二天一早,小海蒂又跑去问爷爷,可说的还是那句话:“今天不行。”

刚吃过午饭,还没收拾,蒂提居然来了,她头上带着一顶好看的帽子,衣服看起来也很好。蒂提见到小海蒂,抱着她又是亲又是夸,爷爷站在一旁不说一句话。很快,蒂提就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我一直想把小海蒂领走,我也知道这孩子让你操了不少心,可我那时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小海蒂。现在有一个好机会,小海蒂真是太幸运了!是这样的,我的丈夫有个住在富兰克托的亲戚,非常有钱。他们有个瘫痪的女儿,每天坐着轮椅,很孤单。他们就想找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小孩陪着她。当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后,马上就想到了小海蒂,就去找他们商量,他们一听便答应了!小海蒂真是太幸运了!”

“你说完没有?”这时,爷爷打断了蒂提。

“怎么?这么好的事去哪儿找啊!我多说几句怎么啦?”

“可我不想听这件事,我是不会答应你的。”爷爷冷冰冰地说。

蒂提一听,非常生气,嗓门也高了很多,听起来就像是指责:“什么?这孩子都八岁了,可什么都不懂,这不是因为你不让她去上学学习。不管怎样,她是我姐姐的孩子,我一定得对她负责。现在机会来了,你还反对,你是不是在嫉妒呢?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一定要把小海蒂带走,大家都会支持我的,德尔芙里人都会支持我的。要是你要打官司,我也不会怕。”

“住口!”爷爷眼睛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带走她吧!别再把她送回来了。我不想看见她到时候像你一样带着个破帽子,说着满嘴的胡话!”

说完,爷爷大步走出了屋子。

“姨妈,你惹爷爷着急了。”小海蒂瞪着蒂提冷冷地说。

“他一会儿就没事了,咱们走吧。”姨妈催她,“你的衣服在哪儿?”

“我不去。”

“你说什么!”姨妈发火地问,不过,马上又换了一种口气说:“走吧,你还不懂,这可是别人想要都得不到的机会。”

然后她走到壁橱那儿,拿出小海蒂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走,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我不跟你走!”

“胡说什么,你没看见爷爷生气了吗?他也想让我们赶紧离开。

你还没去过富兰克托吧,那儿可漂亮了!要是你在那里不习惯,还可以再回来,那时,爷爷也就不生气了。”

“那么,很快就能回来吗?今晚上就能吗?”

“当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走吧。”

蒂提一手拉着小海蒂,一手提着小家伙的衣服,向山下走去。

现在是冬天,所以贝塔每天都要上学去,不过他常常逃学,因为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学不会,还不如痛快地玩呢。今天,他正在山上玩,忽然看到了小海蒂和她的姨妈在急匆匆地走着,贝塔很好奇,就问:“你们要到哪儿去?”

“去富兰克托。”小海蒂回答说,接着转过头来对他的姨妈说:“让我去看看老奶奶吧,她现在肯定在等着我呢。”

“没时间了,现在不许去,已经来不及了。”姨妈紧紧拉着小海蒂,“等回来了再去,好不好?走吧。”

贝塔赶紧跑回家,还没进家门,就大喊着:“小海蒂被带走了,奶奶,小海蒂不会再来玩了。”

“谁把她带走了?贝塔,她要去哪儿?”

奶奶一下就想起,今天早上,布丽奇说蒂提去了阿鲁姆大叔那儿。

老奶奶颤抖着打开窗,对着窗外喊道:“蒂提,请别把小海蒂带走!

别把她带走!”

小海蒂听到喊声,就想往贝塔家跑去,她说:“听,奶奶在叫我呢,我要去看看她。”

可蒂提把她紧紧地抓住,告诉她,再不快点走,明天就到不了富兰克托了。到了以后,她什么时候想回来,就马上把她送回来,而且还能给奶奶带些她喜欢的东西。

小海蒂一听这话,就心情怪怪的跟蒂提向前走了。

“给奶奶带点儿什么呢?”小海蒂问。

“老奶奶一定喜欢香软的白面包,她已经咬不动硬硬的黑面包了吧。”

“是呀,她经常对贝塔说‘面包真是太硬了,没法吃。’那咱们赶快走吧,我拿到面包立刻就回来。”

小海蒂说着就跑了起来,不一会儿,两个人就走到了村口。一进村子,就有很多人和她们打招呼,还问了很多问题,小海蒂此刻又想去爷爷那里了。于是蒂提加快步伐向前走,很快便通过了村子。

从小海蒂被带走的那天起,阿鲁姆大叔再下山经过德尔芙里的时候,看起来比以前更可怕了。他皱着浓浓的眉毛,不理会任何人。背着装满奶酪的篮子,手里拿着粗树枝,只顾着赶路。他只是穿过村子到小镇上去。在那儿卖掉奶酪,再买回面包和肉。

这样,每次老头儿走过德尔芙里时,村里人就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还说幸亏孩子离开了他,不再和他一起生活,真是太幸运了。

只有瞎眼的老奶奶不这样认为,一有人来求她纺线的或是来取纺成品时,她就会告诉他说阿鲁姆大叔对小海蒂怎么怎么好,还说起阿鲁姆大叔怎么帮他修理房子。这些话在德尔芙里传开,没有一个人相信。

村里人都说老奶奶上了年纪糊涂了,她又听不清,又看不见,一定把事情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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