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坚叹了一口气,望了望身边如定时炸弹般随时可能爆炸的侄子,默然无语的点点头。
“从那天起,这孩子每隔三五天就会发狂的将存在于他周围的所有液体都吸收到自己的体内。而且,这种突然爆发的情况,越来越密集和频繁。一开始,只是三五天一次,现在差不多每天都要闹一次。”
“而且,这孩子发狂时需要的吸收的水分也越来越多。现在,每天我们都至少要准备十桶或者十五桶的矿泉水在屋外。”
“不然的话,这孩子一发起狂,恐怕我大哥大嫂就会被他活活的吸成干尸。”
“需要和吸取周围液体的不是于坚的侄子。”站立在我身边的罗舞,轻声对我说道,“而是那些依附在他身上的残存鱼魂。”
“这么说,只要将那些鱼魂打散。就可以让于坚的侄子重新恢复正常?”我压低声音,向罗舞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罗舞摇了摇头,“那些奇怪的鱼魂,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依附在于坚侄子的身体上。它们现在已经完全和他的内脏,肌肉灵魂完全融合在一起了。”
“完全强制性的打散所有鱼魂的唯一结果,只能以于坚侄子的暴毙收场。”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了想,终究是无言的对蹲在地下的于坚,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以此表示自己对此事的无能为力。
“于哥,这一次真不是我不帮你。这件事确实是超出了我的能力太多……”
蹲在地下的于坚一脸绝望的望了望我和罗舞,无声的朝我们摆摆手让我们离去。我相信刚才的那一番混乱,也足以让他相信我和罗舞确实对他的侄子无能为力了。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拉着罗舞慢慢向屋外走去。身后的房间里,围绕在痴痴呆呆的铁锤身边的两位老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忍中的哭泣。
“于哥,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把你侄子送回到原先的那片水塘吧。”
“这样,无论是对于你们,还是对铁锤都好。”
蹲坐在地下的于坚摆摆手,阻止了我继续说下去。
很明显,这家人依旧没有放弃自己家那个已经异变成怪物的孩子。
我耸了耸肩,拉着罗舞的手慢慢的走出了房门。
罗舞双肩上的铁链突然间晃动起来。我心中一惊,仔细向周围望去,黑沉沉的破旧楼房过道中,覆盖在几十桶半透明矿泉水桶上的帆布,突然间被一阵没有来由的风所掀落,一只隐隐发出荧光的手印从水桶下面的破旧砖石中露出。
我咬了咬牙,紧拉着罗舞,加快脚步向楼外走去。
我耸了耸肩,拉着罗舞的手慢慢的走出了房门。
罗舞双肩上的铁链突然间晃动起来。我心中一惊,仔细向周围望去,黑沉沉的破旧楼房过道中,覆盖在几十桶半透明矿泉水桶上的帆布,突然间被一阵没有来由的风所掀落,一只隐隐发出荧光的手印从水桶下面的破旧砖石中露出。
我咬了咬牙,紧拉着罗舞,加快脚步向楼外走去。
如果我没有看错,那只在黑暗中隐隐发光的手印,恐怕正是让我几次陷入绝地的七臂鬼物摆出的七个手印之一。
这该死的鬼物为什么要一直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我在心中惊骇莫名的想道。
作为一个身无长物的普通人,在经过那令人双腿发颤的七日车厢历险后,我是再也没有任何兴趣和那种异常恐怖的怪物打交道了。
可是,很显然,那只恐怖的鬼物似乎并不这么想。
我心情忐忑的拉着罗舞,走到了离于坚侄子家最近的公交车牌处。等车的零散中年大妈和几名满头颜色的非主流少年,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现在毕竟是中午,妖邪鬼怪这种生物应该是不会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吧。
二十分钟后,总是喜欢左晃右摆的17路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停在了站牌处,自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身负长剑,身材高挑的少女冷冷的看了看站在车门外的我们,用一种毫无感情的声调说道,“每人一块钱的车钱。”
站在队伍前列的几名中年男女,显然被这名面如冰霜的少女所镇住。抖抖索索的每人交了一元钱后,安安静静的上车。
站在队伍中央的几名非主流少年,却没有那么的好应付。
一名头发异常诡异弯曲的少年,撇了撇嘴,大声的说道,“我我为什么要把车钱给你?你是车上的投币机啊?”
少女冷冷的看了看头发呈诡异螺旋状的少年,用堪比毒蛇的语言奚落道,“我没兴趣和把大便顶头上的人说话。不想交钱的话,可以让屎壳郎把你推回家!”
“你……”脸色瞬间发白的少年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抬起自己的右手手指,指了指面前的冰山少女。
然后,尽量用一种豁达的声音说道,“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今天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生,我一定要……”
“你一定要怎样?”身负长剑的女生,猛然从公交车上跳下,“现在是现代社会,一切事情都男女平等。别以为站在车外,外强中干的说两句好男不跟女斗,就好像你真能把我怎么样似的。”
“真是爷们的话,就放开手和我打一场。”
轰的一声,那辆本来颤颤巍巍的17路公交车突然如火烧屁股一般,夺路而逃。车后喷出的灰尘让头顶螺旋的少年和背负长剑的少女一起咳嗽起来。
站在队伍末尾的我和罗舞,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平时如同树懒般的17路公交车司机,今天为什么好像闪电侠一般动作快的迅雷不及掩耳。
但是,我和罗舞很快就明白了。
只见那名背负长剑的女生,突然间大哭的闯进那几名非主流的少年中间。左拳右掌,连踢带打。一边痛揍那些头发染的灯红酒绿的少年,一边大声的哭诉,“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欺负我?!”
“在家里老苏总是欺负我就算了,我逃家居然还要被公交车司机欺负,简直没天理!”
“为什么公交车就不能收一百块钱?!一百块钱难道就不是钱么?”
“还有你!”背负长剑的少女,一脸泪痕的紧抓起刚刚被自己揍倒的少年,“什么叫好男不跟女斗?!你也像我的那些师兄一样令人恶心,明明道法和格斗术都不是我的对手,还总喜欢拿这句话来搪塞我。”
“你们都去死吧!”背负长剑的少女猛然大喊一声。
紧锁罗舞双肩的黑色铁链刹那间如风中彩旗般高高扬起。
在少女身后的长剑在同一时间发出一声激越的金属鸣音。紧抓螺旋头少年的凶悍少女,剑眉一挑,扔下了已经口吐白沫的男生。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如电闪般扫过我和罗舞。
“姐姐,你是这个恶心男生养的小鬼么?”负剑少女反手紧握自己身后的剑柄,轻声的向罗舞问道。
“不……不是的……”被少女强悍气势所压倒的罗舞,断断续续的说道,“他是我的男朋友……”
紧握剑柄的少女皱了皱眉,完全无视我的存在,大踏步的走到了我和罗舞之间,细白的小手毫不费力的拉起了紧锁在罗舞两肩上的黑色铁链。
“这两条锁链明明就是地府中阴差用来锁魂的摄魂链,”一脸困惑的少女望着罗舞,一脸不解的问道,“姐姐,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有这些脏东西在身上?”
我撇了撇嘴,大步挤进了少女和罗舞中间,大声的说道,“这一切和你没有一点关系吧,小孩子还是赶快回家写作业去。哥哥和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刷的一声响,凶悍少女紧握剑柄的手如同闪电般,将她背负在身后的长剑抽出。明晃晃的剑锋紧紧地抵在我的前胸。
“想活命的就老老实实在一边呆着,少说废话!”凶悍的少女,很显然对我没有任何的好感。
“他真的是我男朋友!”眼见我被利刃威胁的罗舞,急声道。
凶悍的少女挑了挑自己的剑眉,冷声问道,“你真的没有被这个恶心的男人用邪法控制?”
一脸惊慌的罗舞望了望被利剑指胸的我,摇了摇头。
“那这些在你身上的铁链究竟是怎么回事?!”少女的脸色变的阴沉沉的。
“我女朋友在一年以前遇到过一场车祸……”我小心翼翼的用右手拨开了直指我心房的利刃,“在车祸中,她脑部受到撞击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年,才慢慢从昏迷状态中苏醒。”
“不过,自从她苏醒之后,这两条锁链就出现在她的肩膀上了。”我一脸真诚的向那名少女解释道。
“这么说,你也能看见这两条锁链了?”阴沉少女的脸上突然绽开了明亮的笑容。
“我果然没有料错!在这个世界上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凶悍的少女轻声斥道,纤细的手臂更是向前轻送,那柄明亮的长剑瞬间刺进了我的胸膛。
“妖邪!就让我茅山派苏一影送你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