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以西约五百里的荒蛮群山中,有一片方圆逾千里的庞大古树林,叫雁归之林,雁归之林在史书中最初的记载是在三百多年前,当时,雁归之林还只是一片荒山,不知何故竟一夜之间生机遍地,漫山绿芽,经过数百年的生长,林中已是古树参天,盘根错节,林中飞禽走兽各种各样,数不胜数。
然而,雁归之林虽大,却始终没有人类和修仙者能够涉足,因为,整个雁归林的周围被设下一个透明的结界,结界异常强大,像一个金钟罩般把雁归林罩得严严实实,就连一个苍蝇也很难飞出去。但是,如此巨大的一个结界,凡间却极少有人知道它是何时何故设下的,即便向在雁归林外围村落生活的耄耋老人打听,他们也是摇头不已,毫不知情。
关于雁归之林,民间流传着一个故事:有一年春天,气候变化反常,一股寒流从极北至寒之地突袭而来,向南而去,所到之处无不寒风呼啸,大雪纷飞,鲜花凋零,绿草枯萎,正在此时,南方有一群大雁已经排好队列,准备启程飞回北方,不料,雁群飞到一半便遇上了寒流,队伍被冲溃,大雁们惊慌四散,各安天命,不久,由于饥寒,大部分大雁死在了归途中,只有极小一部分健壮的大雁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其中有两只大雁,在寒流中和雁群失散后,所幸的是,它们也活了下来。不像其他大雁,在经历了噩梦般的寒流之后,它们归家的信念丝毫不因此而动摇,反而凭着坚强的意志,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毅然决然地继续上路了。
渴了,便化雪止渴,饿了,便以树叶填肚,一只大雁累了,另外一只便飞到它下面驮着它继续飞,越过千山万水,历尽千辛万苦,没想到它们却飞到了一个自认为是家的地方--荒凉萧索的西方,原来,反常的气候使两只大雁失去了对方向的辨别能力,它们把西方当成了北方。
看到下面无边无际,光秃秃的荒蛮群山,两只大雁终于明白自己飞错了方向,它们心中无比绝望,眼眸中也失去了之前那种坚决的神色,翅膀经长途跋涉,早已疲软无力,再也无法维持沉重的躯体,斜斜地从高空中掉了下去,落地前,两只大雁的翅膀相互环绕,身体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四目相对,又望向北方,眼中既有满足也有不甘之色。随着“嘭!嘭!”两声巨响,两只大雁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肝脏碎裂,筋骨寸断,当场没了气息,荒芜的山上盛开两朵血色的花。
两只大雁死后不久,在它们尸体数百里以内的天空之上,奇迹般地,一朵朵乌云快速聚拢而来,天地间霎时变得阴暗沉闷起来,风声猎猎,雷声阵阵,像在为两只大雁举办一场悼念会,过了盏茶功夫,一场大雨伴着闪电倾盆而下,滋润着干旱了上百年之久的土地,方圆上千里的秃山重新焕发了生机,无数的嫩芽从湿润的泥土中长了出来。
短短数年的时间,西边的荒莽群山便长成了一片方圆千里,郁郁葱葱的树林。说也奇怪,之后的每年春季,不知什么原因,许多大雁成群结队地飞到这片树林里休养生息,繁殖后代,就像是归到北方的家中一般,老一辈的人,每每凝望着雁归之林中大雁回巢的情景,眼角总有湿意,口中幽幽地飘出一句话:“那是大雁归家的树林!”久而久之,人们就习惯性地把这片树林叫做雁归之林。
这日,离雁归之林不远的一座荒山脚下,一处隐蔽的草丛被掀开,露出一个黝黑不见底的洞口,里面闪出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黑衣人极为谨慎地向四周瞄了几眼,见四下没人,然后快速走出洞口,伸手把草丛重新盖上,接着快速地朝雁归之林走去。
等到快要接近透明结界时,两名黑衣人仔细地看了看周围,同时竖起耳朵听听周围的动静,过了半响后,黑衣人见四周没有异常,才放心地伸出双手,轻轻地按在结界上,他面前的一大块透明的结界,出现了涟漪一般的波动,随后,那块结界竟然消失了,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来。
黑衣人闪身进入雁归之林中,转身把双手重新按在原来的地方,两股如清水一般的灵气从他手掌处流出,却没有散开,而是在结界的缺口处重新形成了一层透明的结界,新形成的结界和旧的结界之间仅有一条如发丝般细小的缝隙,若非用心观察,很难发现其中的端倪,黑衣人收回灵力,身影一闪,消失在雁归林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