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儒满眼星星看着一个个大人物飞来飞去,充满了无限渴望,这不正是自己最大的愿望吗?若要不死,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踏上这条路。其实他的心里也暗自埋怨:听风老说得我家世是如何辉煌,我娘是如何伟岸,便如铁娘子一般,可留给我什么了?一本什么《九州筹算》,自己来路上也曾看过,绝不是什么修行秘籍,倒十足是一本材料学和数学的教材,里面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天地材料,有各种属性参数,倒是和子儒前世经常使用的材料库异曲同工。
这个穿越真的穿越得合理合情,不然怎么会这么多巧合存在。
可是此书并无修行之法,压根儿没有什么经脉和行脉之法等概念和字迹。倒是贯穿着经世致用的生活数算案例,包含有天干地支等概念,充斥着天象星文和人文地理等神秘色彩。
想着自己堂堂大学生出生,此秘本撇开那些有点理不太清的神秘色彩内容外,里头什么筹算例子,实在不值一哂,自己一眼就能算出。可这些有什么用,能飞天遁地,能刀枪不入,还是能长生不老?若是如此,地球上岂不满大街都是神人。借助数学来设计,就像自己曾经的工作那样,倒是真的可以飞天遁地遨游海域,可那是科技。这个世界,这一路过来,看到的经历的还是小农经济社会,偏重人文和玄学,而这些令人敬畏的天人,明显是修士。
转头看着蜈蚣郑一脸白里透着青,青里透着紫,紫里透着黑,正垂头丧气地追随那什么帮主而去,子儒心里稍显惬意:你蜈蚣郑也有今天。
子儒又看了眼正回头跑来的阿宝,两个人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面面相觑。
“那人怎么回事,把你老婆抱走了!难道是你老丈人?”
子儒还在想阿宝该怎么办,如今背叛黑龙帮了,别说两人,就是张良村整个村都会受牵连,耳听了阿宝这话,更是郁闷,本就不认识,哪来老婆,又怎么会有老丈人。听刚才那女孩说话,那中年胖子竟然是要伤害他,有这样岳父吗,我又没有把你闺女怎么着了,还救她呢,刚见面就下狠手!
想到这里,子儒心虚不已,这些大人物,稍微碰自己一下,岂不灰飞烟灭,还真是险恶。又想想,那人还真有可能是女孩那老子,赶来就是救她,还很听她的话。
“那我们怎么办?”阿宝问道,显然经历几次,都是这小弟拿主意,便不由自主看着他。
两个凡人,势单力薄,一个叛出黑龙帮,另一个敢打黑龙帮的酱油,这下双双都上了那仙人统领的黑龙帮的黑名单。就算黑龙帮现在焦头烂额,放过他俩,可这就像悬在头上的达利克摩斯之剑,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斩下,一命呜呼。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哪里好活,子儒心想,此时就算千里迢迢赶回去张良村,又能将整个村安置到哪里去?没有守护之力,何来桃源圣地!
子儒当下决定,便道:“先去济元堂看看,那里不是招聘吗,在那儿先躲着。黑龙帮如今碰到那威猛更胜一筹的胖子,听那胖子的意思,回头还要找他们算账,反正这一时半会儿顾不得我们俩的。”
尤龙,正是那位帮主,羲和宗宗主烈阳上人十大弟子之一,从前就是一个黑道人物。论修为他只能排在十大弟子之末,甚至比不上其他核心弟子,可其他弟子都知道师尊烈阳上人非常喜欢这个弟子,而这个弟子也拥有很大的黑道势力,消息灵通,为烈阳上人的许多图谋提供大量帮助,更为他敛夺得无数宝物,功勋卓著。
试想,宝华宗之所以崛起,便是依靠通宝行这样的资本流动,以及各处的拍卖行,敛聚亿万民间的财产,当然更重要还有修行界的宝物。若论做生意,羲和宗是没法和宝华宗相提并论,可论掠夺宝物的狠辣,羲和宗却是其他宗门难以所及。宝华宗敛财算是正道,羲和宗却是依靠黑龙帮和九杀道等势力,纯粹是黑道性质的劫杀,敛财规模比不上宝华宗,可手段上丝毫不差,而且往往效率更高,听说谁有什么宝贝,能抢就抢,坑蒙拐骗偷,无所不用其极;若还是不行,只好借助帮中的九杀道势力进行暗杀,总之被羲和宗看上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次尤龙听说济优才来临安城,获知他的女儿就是离开临安城之后失踪的,看着临安城当地黑白道和仙门都被济优才知会来协助寻找他的侍女(当时所称),尤龙自然竭力保证,一定发动全帮寻找,查个水落石出。作为临安城最大的地下势力,只要不是仙门,还真的只有他能说这话。
谁知道,竟然是他自己的手下干的。
他知道自己手下德性,也心里担忧过,可真的担忧成了事实,还是大为发火。如今宝华宗和羲和宗正处于亲密合作之中,他决不能破坏恩师大事,必须尽力弥补此事。
因此,他必须尽快弄明白事情具体经过缘由。
尤龙坐在主位,听得手下细细汇报此事经过,忍不住吹胡子瞪眼,恼怒道:“这事情发展走向怎么都和那个小子息息相关啊,你们说说,这小子是谁?”
郑木川作为堂主,当仁不让得回答:“说是厥麻子的手下,王世良让他来报信,不成想竟然是济元堂的卧底。就是他和叛徒张志宝联手将肉票……那少女交换走,被我们发现了,刚要抓住,就冲出来一群畜生……”他心中认定子儒是济元堂的人。
尤龙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已经完成交易,然后你们还要抓住他们?”
郑木川讪笑一声,头赶紧低了下去,乖乖认错。
砰地一声,郑木川被尤龙一脚踹胸口上翻倒在地,嘴角一缕鲜血溢出,“让你知道为什么蠢才该死,他娘的,因为害死自己无所谓,连累到别人,这才可恨。你是猪啊,既然都已经获得兑票,交出肉票了,还继续惹事干嘛?”游龙大恨,若是没有这多此一举,也就没这么多事了,这狗才,等会儿事情弄清楚再坑杀了他。
郑木川低头不语,默然承受,他总不能说那个小子骂自己是蜈蚣郑,自己忍不住就上去杀他,才造成如今这后果。一旦他冲动说出这话,自己当真要被当场打死的。此时越解释越会得罪帮主,被揍得越狠,乖乖做好人.肉沙包才是正解。
“这小子究竟是谁?厥麻子,王世良,你们说说。”
厥麻子觉得莫名其妙,什么小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可帮主问话,岂敢不应,只好稀里糊涂站出来,茫然以对,喏喏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他实在是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便转头像王世良看过去。
王世良也转向厥麻子看过来,心说你的属下你看我干吗,我就是让他报信,这也是应有的程序。
尤龙看着两个人出来也不回话,倒相互看来看去。他本来就焦头烂额,激愤难平,此时更加忍不住,先上去啪啪啪几个巴掌甩过去,“目无尊上,叫你说你们就说,眉来眼去的,是否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厥麻子和王世良听得心肝都一颤,忙跪地上了“帮主冤枉啊”,一个说“我都不知道谁是那小子,不知道从何说起”,一个说“我看厥麻子扔了个碗给他到我边上呆着,就叫那小子回来报信。”
砰砰两声,两个人都被尤龙各踹了一脚,和郑木川一样翻到地上,满口鲜血。“废物,两个废物,一帮废物,稀里糊涂的,活该被人利用。”尤龙犹在破口大骂着,很明显那小子很可疑。
可那个小子是谁?若真是济元堂的卧底,为何济优才一见面就要痛下杀手,当时若不是他女儿发话,那小子早已死了。
这少年可以说是屡屡救他女儿性命,所以不可能是济元堂的卧底;可假若不是济元堂的人,那小子和济元堂又有何关系,冒着生命危险来搭救,总不能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且一下子能拿出价值几十万两黄金的通宝行兑票,又岂能是普通少年,除了济元堂,还真想不出还能出自哪里?除非他不是临安城的人。
尤龙苦思不得其解这小子的来历,想到若非那小子来赎肉票,这女孩现在本该还在自己的手里,那事情就好办了,只要演一出一家人打自家人的戏码,装作救出那少女,不仅能保住自己临安城的势力,还能获得济优才的一份恩情,而这正是自己眼巴巴赶过来努力巴结济优才的目的;而若非那小子奸诈,骗的整个临安堂团团转,惹得郑木川失去理智,交易后还贸然继续追击,结果被济优才抓个现形,才使得黑龙帮和宝华宗成了血仇。
这一番事情细细想来,“奶奶的”,尤龙忍不住破口开骂,那个小子还真是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