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进关系最好的场合,便在酒桌上。
虚若河自然认为子儒是势力极大的宗门子弟或世家子弟,倒也坦诚自己身份,说是星魂门门主。这话说得子儒压根儿不信,一个门主,竟然干坑蒙拐骗抢的事情,跟黑龙帮那帮团伙有何区别,恶劣下.流。
既然对方瞎说,子儒也随便问:“你们宗门多少人?”
“这是宗门秘密,不过我告诉你,我门有三大派系,公子,你是否有兴趣?”
子儒越发肯定这小老儿是团伙作案,不然不会这么神秘叨叨。只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有派系分工,看来规模不小,便道:“我没兴趣,尤其是这种蒙骗强人的事情。”
虚若河老脸一红:“公子误会,老朽只是……只是想公子能加入我门。”
“那贵门就专干这营生?”
虚若河的老脸红到发紫,随后肃然正色道:“我们星魂门,自然是以星火淬炼神魂的。”
牛掰啊,子儒肃然起敬起来,这星魂门门派,就看名字,简直呼啦啦炸响啊,再看内容,更是高大上到星空上去,高上到能脱离肉.体的存在。子儒转而就觉得不太对,若真的这么牛逼,为何这么苦逼,来做这么没逼的事情?
“老朽说的千真万确,我们星魂门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到我这一代,恰好是九十九代门主,喏,这就是帮主信物,戒天尺。”
“那不是我的东西吗?”子儒揶揄道。
“哦”,虚若河这才回想起刚才之事,还真是如此。刚开始他觉得这少年准是富二,便觉得可诈,还非要给他戒天尺,然后索取诚意费,不料这小子扮猪吃老虎,搬出靠山来,自己当时一害怕,还真的非要白送给他本门信物。得亏他没理会,不然自己以后靠什么装神弄鬼骗钱。其实他一般就骗骗凡人,凡人无法驱动戒天尺,所以骗后他一施法,戒天尺就会回到他手中。
后来,他肚子饿了就跟着子儒一路过来,倒是忘了这茬了。
虚若河想着若是这少年真的是大势力子弟,就算给他门主信物又如何,反正本门如今都这样了,别贪图什么复兴,只要他能带领生存下去,让大家有吃有喝可以安心修炼,那就最好不过了。至于被人看起看不起,不在他考虑之中,连吃的用的都顾不上,那还会在意脸皮这种不值半毛钱不填一分肚的东西。
子儒见他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以对,以为他舍不得,只是吃人嘴短不好意思说出来,便不想继续让他尴尬,止住不问。
虚若河问:“敢问公子你的来历?”
子儒寻思,我的来历要是说出来,岂不被你这样的奸猾又诈的人挨闷棍,便笑了笑:“我的来历你无需知道,只要记得我说的话,别惹我就行。”
“公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门主信物可以送给你,但我有个条件。”
“我不感兴趣。”子儒连听都不想听,吃完了该干嘛干嘛去。
“公子,我们山门乃世外桃源,风光怡丽,景色壮阔,天地资源极其丰富,若是公子去了,定然天高任鱼跃,海深任遨游。”
听得他说到世外桃源,子儒砰然心动,想着自己如今也有秘本,本该隐修,顺便也好躲过这场针对自己的风暴。只是听得对方说来,什么悠久宗门,三大派系,山门风光绝胜,自己若是过去了,哪里还能自由任意,肯定也是打杂开始劳碌,就怕如此耽误了修炼前程。
子儒也知道目前并没有人认识自己的真面目,倒是哪里都能躲藏,落个清闲,不一定非要去别人山门去躲避,以免把自己给禁锢了。只是有人就有江湖,自己的身份像是定时炸弹,难言安全。
可是,子儒越不想去,虚若河越觉得他的富贵身份真实不虚,更想诱惑他去。
子儒问:“你为何老盯着我,天涯何处无芳草!”
“公子,你是一枝红杏出墙来,独秀于园……不对不对,自然是见你根骨极佳,人中龙凤,特意带着无限诚意来邀请。”虚若河摇头晃脑滔滔而言。
哪有诚意,这厮眼睛贼溜得很,当酒楼的小二以为子儒一介小少年,却上自家这高档酒楼点了好菜,便让先给付钱,他就看到子儒怀里一摞的通宝行票子,确认了其心中设想,所以才如此卖力。
“倒也是可以去一趟玩玩,不过话说回来,离着远不,我可以随时回来不?”
“不远不远。当然,你来我山门,我们只有尊敬的份,绝不会强留,我以门主身份发誓。”虚若河暗中舒了口气,看来这少年有所动心了,所谓远不远,这概念就跟他往日里的说辞一样,全没界限的,怎么说怎么有。你说很远是走路,我却可以说很近,飞行只有一炷香行程。
“那好吧。”
两人饭后,子儒当即决定去,便去马市购买了最好的一匹赤兔驹,二人便一路朝东而行,随虚若河指示不知不觉到了海边。这一路过来子儒经常下车做些标记,惹得虚若河猜来猜去,暗暗敬佩这小公子果然不凡,竟然有这样的联络方式,因此更不敢怠慢于他。
到了海岸线,子儒此刻就是一头猪也知道对方说的什么世外桃源,就是海外孤岛。怪不得这厮说什么资源丰富,景色壮丽,若早说天高任鱼跃海深任遨游,自己也可能怀疑,谁知他故意说成自己会如此逍遥,偷换概念,偏偏他说的都没错。子儒脸都黑了,狠狠瞪眼。
虚若河暗计得逞,只偷着乐:“我发誓绝对不害你,你要是乐意,让你当门主,怎样?”
没办法,子儒还真怕对方万一来横的呢,暂且先从了,看情况行事,谅这老儿不敢轻易乱来,毕竟他是真的害怕仙门,甚至黑势力都不敢惹。现在子儒也知道他这个孤悬海外的山门,自然明白他所谓的三大派系,肯定也是吹破牛皮。
这也是子儒敢继续的原因。
只是这次去了,怕是风老来找自己的时候有的忙了,肯定在岸上发愁自己往哪里去。想起风老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倒也无所谓。
南吉岛远看如龟伏,也如鲸鱼戏水,不同角度看而成像罢了,大陆方向而来的人便称其为龟岛。
远看乌龟,近处看着倒也略显巍峨绵延,所以,什么高大上不高大上的,全看距离,全仗对比。
南吉岛周边还有其他几个岛屿,分隔不远,所以当子儒站到南吉岛巅峰上,临崖矗立,直似欲乘风扶摇天上,视野所在海天一色,沙鸥翔集,岛礁应衬,不禁令其心怀大开,感叹世人皆水里游鱼,能冲破海面穿空而去的,能有几何,能不被鸥鹞叼杀的又有几何,最后化鲲为鹏又有几何。
子儒倒把刚才的莫名失落丢个干净。
他现在总算知道虚若河堂堂门主为什么连马车都垂涎三尺,愣是用那辆破船将这马车拉上船去,若非他力量大,那马儿早吓得逃离现场了。别说马儿本能觉得大海无量的危险,子儒也是一路心惊胆颤,深怕一个大浪,将超载的扁舟给沉没海底,大海这么大,葬身海底肯定连东海龙宫都找不着,更别说做龙王女婿了,怕是早就被鱼鳖吃个干净。
好不容易上岸了,一路攀登而上,除了山下原住渔民留下的残垣断壁外,竟无一人遇见。到了山门,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还一看就有点二愣子的劲头,提着一个锻打锤子,看见来人,连门主招呼都懒得打,倒是盯着子儒猛看,很感兴趣。
“这就是你的……”,虚若河介绍来人给子儒认识,本想说是师兄,可想着自己是要立这公子为候选掌门来着,便指了指来人对子儒说道:“你的师弟。”
子儒直翻白眼,没听过先入者师弟后来者师兄的,敢情这排辈是按照对宗门的贡献,或纯粹是掌门看不看顺眼而决定的。
“他可是我预订的星魂门的百代掌门。”虚若河有些得意地对着子儒的“师弟”说道。
子儒直接无视,这位门主的话谁要是信了,那绝对是被卖了还帮他输钱的傻子。
“段岳,还不见过你的掌门师兄,那啥名?”虚若河最后三个字是冲着子儒问的。
连名字都不知道,就乱按一个未来门主的身份给人,这种事情也就虚若河可以理所当然毫无顾忌自然无羞涩地做出来。子儒直接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