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哪儿,怎么还有先天后天之分的?原来这世界如此玄幻,怪不得自己能活呢。子儒满脸仙侠飞舞,盯着风老的眼神,透着热切,恨不得风老立刻传授他如来神掌,如意金箍棒,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长生不老,撒豆成兵,吞云吐雾……。那眼神比单身猛汉看着胴体若隐若现的妙女郎更热切更狂猛,把老人都看的心虚不已,额头见汗,转头赶紧回答其他问题来回避。
从风老的介绍中,子儒确认了他所说的小姐,真的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那我母亲发生了什么?
诸葛风将自己所知告知:“在中土豫州的方外山缥缈峰上的聚星坪,小姐亲自建成天元宫和地宫,更在天元宫中开清殿设立九龙台,借助九州之力汇聚九龙,施展大衍阵,从而希望庇佑九州,逆天改命。小姐道别之际曾言道,若我们俩遭遇截杀,遭逢不测,那她自己定然遇害了。”
如此说来,“自己已死”,那自己的母亲应该是身死道消了,可是子儒总有一种感觉,母亲仍旧没有死,因为“自己也没死”。
“您老所说的事情我隐隐感到一些熟悉,却记不起来了。只是冥冥中的感觉,我那母亲应该还活着。”子儒记不起来那是正常的,当时他还只是灵魂种子,虚弱不堪,若非恰逢其生母诸葛湘云发动大衍求一阵引起的天地异变,给了他一场灵魂洗礼,不然他也早消散了。正因为这样,他才隐约感受一些,却模模糊糊说不清道不明,何况他刚入这个世界,哪里知道什么土什么山什么台的。
此事说来玄异莫名,谁也不会相信竟有这等巧合,所以子儒自己也不确定生母就是隐约中的那个人,也不能确定生母还活着,纯粹感觉而已。
子儒如此,更别说诸葛风了,他对小姐的话如奉纶音,早已习惯按令行事。在他看来,小姐天纵之姿,算天算地无遗漏,却无比敬畏天命。小姐此次行动,也是按卦象而行,既然如此,他岂敢怀疑。所以他将小姐已死当做默认事实。
如今听得小主人话语,诸葛风欣喜不已,不管小姐生死如何,第一他要听小主人的话,这是本分;第二,他激动能看到这种希望。
子儒的话,给了两人莫名的动力,风老还在满怀激动中,却忽然皱了皱眉,一道法决打出,远处响起一声嚎叫“哎哟,不好被发现了”。诸葛风连忙将被子一抖,直接包着子儒,一俯身就把子儒背起,然后一按床头,咔咔声响中,倒是床前衣柜中传来。子儒见风老东摆动一下镜台,西布置一下屏风,还在床上摆弄什么,然后打开衣柜,穿过挂着的衣衫,子儒就见到衣柜后面竟然是一道分墙,一条下行楼梯静静等着他们的踏足。
“风老,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狡兔三窟,开始逃命吗?”子儒心里惴惴不安,可别刚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大难临头。而且子儒心里还隐藏着一丝不安,可别大难临头各自飞,然后留自己一人面对虎狼,结果再次出师未捷身先死。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那就没打算要死在这里,能苟活且先苟活,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这世界这么玄幻,一定要好好看看才是,怎么能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看,就被一大堆人追杀呢!子儒这心里真不滋味,“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是自己命不好招难,刚活了又要面临死亡;还是命太好招嫉,死了都能复活成儿童;还是老天偏爱开我玩笑,万里迢迢来穿越,然后跑死马的逃?”子儒伏在风老背上,在过道中穿梭如风,思绪万千也翩翩飘着。
若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上演千里走单骑,不知道是不是想反死回去。
“公子,刚才那是依靠方位顺序和开关组成的机关,不懂的人不但打不开,操作失误三次之后就会引爆里面的震天雷。”
“还会爆炸?”子儒看着地道,顿时显得阴森险恶,好像直通地狱,一丝颤抖道:“那我们岂不葬身成龟鳖。”这谁设计的,想着自己万一跟挖煤黑工一般,葬身小矿洞,然后淹死里头,感觉立马不好起来。
“雁巢山洞窟纵横,就算他们来灌水放火,或是炊烟,都难以奈何我们。”说着,风老已经顾不上细细讨论了,补了一句“公子但管放心,没事的,老奴已然安排好了,到时再给您细细道来”。他没有说出来的是,这次敌人来势汹汹,不得不出此下策,炸了此地行宫来拖延时间。
“没辙,既然来到了这条船上,希望能成功到达彼岸吧,千万别翻了就好”,子儒暗暗祈祷着。他毕竟刚刚醒来,两眼抹黑,就遇到这种事,还真没什么能力所及可以帮得上忙的事,瞅着风老在过道中不慌不忙行走,心知他必然有所安排,并不必要自己参与什么,便心安下来。
他这心思一放宽,当即感觉睡意无穷无尽袭来,身体好像开了地漏一般,心神都被吸了进去了沉睡,别说远处隐隐爆炸声响,这时候就是将他扔在水里,也可能会默默淹死过去,而不会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子儒悠悠醒转,睁开眼,自己还是躺在一张榻上,仍旧盖着那张.锦.澜蚕丝被,当下心稍安,只是转头四望,发现没有见到风老,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着孤零零的房间,心里顿时略有空落。子儒喊了两声风老,便听到重重脚步声响,一个年轻人看着是跑却慢条斯理地过来,搭话喊道:“客官,您有何吩咐?”
子儒一看,是个矮个子小二,敢情风老把自己扔在客栈里了,子儒心里涌起一股不滋味情绪,一时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又该吩咐什么。
就这时候,他又听到轻轻却迅疾的脚步声响,便亲眼见到风老端着一个砂锅。子儒这才心里踏实了下来,才知道自己此时竟然这般依赖风老。
隐隐闻到一股似血腥又鲜甜的味道,子儒当即仔细看去,发现风老脸色苍白很多,急忙问道:“风老,你是否受伤了?”
“公子,老奴没事,好着呢,可能是杀了一只赤猓狸子的缘故”,风老说着端上来那一砂锅,一打开锅盖,室内便飘着一股股浓郁的肉香,便是闻闻,都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又见砂锅周延雾气蒸蕴,便觉这美味不同凡响。
子儒闻了闻,这香味比前身所尝的任何肉食都美味,想那什么赤猓狸,便是传说中龙肝凤髓般东西吗,美味如斯?在风老一脸的期待中,子儒刚要饕餮大吃起来,便听到风老禀退声,抬眼刚要挽留一起吃,发现他跨门槛时姿态不太自然,心中已经知道缘故,细细想来,定然是自己昏迷中,风老背着自己逃命,期间不知道发生怎样的生死恶斗,才逃到这客栈中;这砂锅应该是风老特意调理炖的,也不知道他受伤之躯,怎么得来赤猓狸,而他一直拖着病体来伺候自己,一如以往,硬装着不让自己担心。
想想自己一醒来后不但饭来张口,一听这野味,便只想大吃。子儒手中筷子掉落不觉,当即起身要过来扶,呛声道:“风老,您腰腹部定是受伤了,脸色这么苍白,您……您辛苦了。”
诸葛风身形蓦然一滞,回头看着子儒感动的眼神,知道还是被小主人看出来了,心头却是一热,待见他过来惶然下床要伸手相扶,连忙转身快走两步俯身下跪,感动道:“公子,请恕老奴隐瞒,只是些许轻伤,一点也不碍事的。”说着没事,那葛衣玄衫却隐隐渗出血迹。
子儒急得直掉泪,把风老拉起来,这会儿也没想折寿不折寿了,心想自己若是还这样由风老伺候着,风老的命早晚被自己折寿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