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老,穿破时间、空间的限制,回到任何一个自己想回到的时间和地方,从而改写命运,塑造一个更加完满的人生——这是多么美好的梦想!”伊苏笑了。
许婷也笑了。这个小姐姐,比自己更傻更天真。
”我相信人类已经突破了时间的限制。就像我能穿越到这里,而你们也能回到过去一样。但是,我却不认为,可以改写命运,从而拥有更加完美的人生。这是科学的一个悖论。“许婷苦笑道,”如果从唯心的角度来讲,便是所谓的“天机不可泄漏”,以及蝴蝶效应。
更直白地说,就是现在的你,希望改变过去的你。可是既然过去的你改变了,那么中间发展的你,也就不存在,更不会有现在的你。
生命可以循环往复,在另一个空间以另一种生命的形态重新来过。
却没有办法更改已存在和已发生的。
即便强制更改了,那也不是现在的你所处的时间和空间。
应是另一种时间和空间。“
说到这里,许婷突然又停了下来,微微发怔,又晃了神。
”怎么了,许婷?“伊苏略有些不满地拍了拍她脸蛋。
嗯,胖胖的,肉乎乎的,还挺白。
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刚刚出笼的包子。
说起来,伊苏虽是个大美人,许婷却是个小胖子。
真是的,连日来担惊受怕,饱受心灵与身体的双重摧残,难得坐一回外星牢,也没吃到什么好吃的,居然整个人又胖了一圈。
”嗯,我在想,究竟是什么人,会对“控制论”感兴趣?“许婷懊恼地皱起了眉头。
”会是变态吗?因为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所以就变态,所以才想要去控制。控制配偶,控制孩子,控制朋友,控制地痞流氓老人穷人儿童?控制一切可控制的人。甚至还包括控制精神病人?”
伊苏惊奇地瞪圆了眼,嘴巴大张,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会有这样的事吗?精神病人?那不是疯子吗?一个人既然已经疯了,难道还可以被控制?“
许婷苦笑着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乱猜的。“
伊苏大舒一口气,但继而面色又沉重起来。
”幸好只是你乱猜。不过,一个人倘若控制欲望很强烈,我倒不认为这是个变态或者心理障碍。
而是这个人高度缺乏安全感,以及十分强烈的危机意识。
换句话说,就是严重不自信,以及内心十分脆弱的人。
不过,世事无绝对。
如果这个人只是一个平凡人,也只想控制某一个身边人,才能勉强适用上述解释。
倘若这个人想控制的,是很多人,而且认为是各有用途的工具,实现其自私的目的。
那就只能说明——上帝想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上帝想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许婷慢慢咀嚼着这句话,不禁一笑。
不知怎的,她很喜欢这句话。
“就好像德国的希特勒,就好像日本的东条英机,这些都是为了实现个人野心而不惜破坏和平,并且反人类的。”许婷叹道:“他们发疯便也算了。只可惜自己疯狂了,还要指责别人是神经病,祸乱社会,又祸害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
听许婷叹息得十分感慨,伊苏忍不住又“呵呵”一笑。
对着许婷,伊大美人毫不吝啬地抛了一棵“秋天的菠菜”,道:“有故事的人,且说说你的故事。何以如此感慨哈?”
“没事。也只是——被疯子给气糊涂了而已。你信不信?这世上疯子也分种类的。
一类疯子是自己疯了也就疯了,绝不祸害他人。
还有一类疯子,自己疯了,却想把其他所有人都逼疯变疯,然后再衬托出——他(她)以为的相对正常。”
许婷顿了顿,也失笑道:”我的故事属荒诞版。“
嗯——怎么说呢?
就是,当你以为它是浪漫青春网络爱情剧,结果它演变成了《宫心计》。
当你以为是《宫心计》的时候,它变成了科幻剧,类似神秘博士。
当你以为是科幻剧时,它却演变成了《飞越疯人院》的恐怖悬疑剧。
当我以为是恐怖悬疑剧时,却发现好像是《权力的游戏》的政治剧。
当我以满怀受宠若惊的心情,还没有搞明白一个小平民是如何被选拍进政治剧时,却又发现好像国际谍斗剧。
当我以为是纯国际谍斗剧时,却发现”嗖“一下,演变成了”打土豪、分田地“的革命剧。
我这个啃点儿馍、喝点儿稀粥的人(当然这样说也委实对不住自己良心。是,是,托祖国的福,托党的政策好,吃了几年的肉,也吃了几年的鱼),被一些来自郊区及祖国各地的、素不相识的乡村兄弟姐妹们,当然,也包括城市里的劳苦贫穷大众,给当成了地主恶霸之类的人物,被羡慕嫉妒仇视着,被跟踪包围着。)
(平生攒了多年银钱,终于于去年斗胆对自己慷慨了一回,出了一回国门,一路上也被乡村姐妹们严防紧盯着)
正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寻思着这坎坷的命运是不是又要改变了画风,向乡村生活剧靠拢时,被一个乡村姐妹无意中透露的惊天爆炸信息震得呆若木鸡,魂不附体。)”
“噢?”这句话吊起了伊苏十二万分的好奇心。“什么惊天大消息?”
“这个,”许婷斜着眼睛瞄了瞄她,“这是独家新闻。也就是你,一般人我绝不告诉她!”
”是,是。那当然。“伊苏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她告诉我,某男为了政治需要而与某人结婚了。“许婷心酸而沉重地说道,”某某十分心狠手辣,某男坚信我总有一天要死在她手上。谨借她口提前表示缅怀。“
伊苏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许婷胖乎乎的脸,以及小短胖腿儿,也流露出十分难过的表情:
”我现在不得不相信,人走背运喝口凉水也塞牙。
女人吃起醋发起疯来,极有可能消灭所有雌性。
这是无可奈何,也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事。“
这叫什么话?!
许婷十分不悦地翻了一个白眼,“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好吧?”
突然间,许婷眼圈红了:“不过,人走背运喝口凉水也塞牙——这句话倒是万古不变的真理。
我乡村的姐妹们,说某男是蒋介石,说某某是宋美龄。
我吓得如木雕泥塑一般,半晌不能言语,也不能思考。
如此大的人物,真是我命休矣——
透心儿凉哟,透心儿凉。”
不过——
许婷握紧了拳头,双眼炯炯发光:“这许多年的抗战剧也不是白看的。
我要向江姐学习,我要向潘冬子学习,我要向黄继光、邱少云、董存瑞同志学习,我要向韩英学习。
纵然今天入罗网,不怕敌人逞凶狂。
我坚信——我们的党,一定会战胜敌人,解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