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换回套裙的凌馨儿,站在医院门口的道路上。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车辆川流不息。
现在的我穷的一毛都没有,凌馨儿打胎也花光了所有的钱,我们俩竟然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我看着虚弱的凌馨儿,很焦急。“要不我们给端木茗打电话吧,让她来接我们。”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把你手机给我,我的昨天摔坏了。”
凌馨儿从包里掏出她粉色的手机,解锁后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手机,拨通端木茗的电话放在耳边。
熟悉的嘟嘟声却没响起,也没有彩铃声,电话那一头一片寂静。
“呵呵……嘻嘻……呜呜……”电话里的声音又哭又笑,这声音我昨晚才听到过。
耀眼的阳光下我全身开始发凉,手机差点又掉在地上。我回过头看了看凌馨儿,悄悄挂断电话。隔了一会儿后,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号码后,再次拨过去。
“呵呵……嘻嘻……呜呜……”电话拨通后相同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手一抖,手机脱手而出。我手疾眼快,在手机落地前将它接住。
凌馨儿疑惑的看着我,我忍着恐惧对着她笑了笑。“没事手滑,手滑……”
“喂,馨儿我在上班,有什么事吗?”手机里传出端木茗那熟悉的声音,我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放在耳边。“喂?喂……没事的话我可就挂了。”
“二茗。我是沐瑶。馨儿昨晚在市中心医院打胎,我们俩现在都没有钱,你能不能来接我们。”
“什么?你说馨儿打胎!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马上就来。”虽然隔着电话,她的声音却透露着深深的懊恼。“对了,我的新彩铃怎么样?”
我呆滞在原地。“什么彩铃?”
“就是你打电话进来,那个又哭又笑的婴儿声,是我最新下载的,不错吧。你们稍等片刻,我马上去请假,来接你们……”
手机里断线的嘟嘟声响起,我心中有一万只***奔腾而过,我正准备挂断电话,却有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嘻嘻……呜呜……”
我默默挂断电话,沉默良久才将手机递给凌馨儿。
“馨儿,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我忽然问。
她接过手机,盯着我。“子不语怪力乱神,鬼,人所归为鬼。这世界上只有人,哪来的鬼?你昨天就说有鬼,是不是你最近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我摇了摇头,我本来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可是一晚上过去我不得不信。
对了,我一把抢过凌馨儿才拿到手中的手机,网页上找到新闻。放大图片后我沉默了,图片上根本没有面容惨白的女孩。我伸手揪住头发,看着明亮的日光心底发寒。
哧,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我和凌馨儿面前,车窗摇下。端木茗看着我们俩,面无表情。“上车。”
轿车行驶在车流中,车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凌馨儿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从车里的内后视镜看到端木茗锁着眉头,满脸愤怒。
“柳译的!”端木茗出声打破宁静,语气肯定。
“嗯。”
“老娘这就去活剥了他的皮。”汽车一个急转弯,我和凌馨儿在车内东倒西歪。
我知道端木茗没有说气话,以她黑带四段的实力,活剥了柳译,完全有可能。
“算了吧,茗茗……”凌馨儿开口,声音略显疲惫。
端木茗忽然如同泄了气的气球,双手狠狠地打在方向盘上,我心里跟着一颤。
“真不知道柳译那个渣男哪里好了。”汽车再次发动,却不是回我和凌馨儿住处的路。
“这方向不对啊……”我望着路边掠过的街道,心中回想起昨晚医院里的遭遇。“昨晚……”话刚到嘴边,又被我强行压下,就算说出我昨晚所见所闻,她们也不会相信吧。就像以前有人给我说有鬼,我也不会信。
“昨晚怎么了?”端木茗回过头看着我。
“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馨儿刚做完手术,缺乏营养,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轿车突然加速,我和凌馨儿猛的向前一倾,我的头撞在座椅上。
我伸手捂住额头,将凌馨儿扶好坐正,火气就开始往上冒。“好你个二茗,你是不是想故意弄死我和馨儿。下次再这样突然转弯加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端木茗一边开车一边回过头,满脸愧疚。“我是太激动了,再说弄死你还有可能,馨儿我可舍不得……”
一辆货车与我们擦身而过,我和凌馨儿再次在车里东倒西歪。
“你再不好好开车专心看路,别说我和馨儿,你自己也迟早玩完!……”
“我就算玩完了,也要化作厉鬼第一时间来找你!”
端木茗的话让我一僵,过了会我才笑了笑。
市内,丽景轩饭店包间。
“党参乌鸡汤,虫草花乳鸽汤,花生淮山香菇煲老鸡。二茗这都是些什么?”我望着满桌子的菜,食指大动,吃了半个月米线,终于能开荤了。
“二瑶,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菜皆取补气血,滋阴养颜,健体强身。”我和端木茗名字都只有一个字,我们又习惯叠起来叫,两个字一样久而久之我叫她二茗,她叫我二瑶。
凌馨儿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也没说话,我忽然没了食欲。
端木茗手机忽然响起,她拿起手机起身出去接电话,等她再次回到包间时却是满脸愉悦。
“部门专家从古籍记载中,找到一处有可能是春秋时期的重要墓穴,这对我们考古研究具有非凡的意义。部门已经组织人前往实地考察,我刚好也是其中一员,我马上就要走了。”
我看着兴奋的端木茗,无奈的点头。其实她父亲拥有一家上市公司,她家里非常有钱,她却不肯接手家族企业。大学时非但没有学金融,反而学得考古。并且她对考古,有着病态般的狂热。
“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端木茗急匆匆得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说好的你请,记得把账结了,顺带借我一点钱。”
我看到端木茗离去的脚步一个趔趄,嘴角冷笑,又想和上一次那样坑我没门。
她上一次请我吃饭先走不付账,害得我吃了两个月的泡面!她的性子就是这样,容易忘记重要的事。
端木茗最终给我留下了一张卡,然后开着汽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