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炎敏不时朝后头看,瞪着织星,一肚子的怒气,“真是丧气,她跟来干嘛?”
冷亦然在旁边开车,不悦的拧起眉。
织星趴在车窗上,眯起眸子享受着夜晚舒凉的风。听到炎敏的话,冷笑,挑唇,“这么大的风,也没让你闭上嘴巴。”
碍于儿子,炎敏拼命忍下,扭过头,一言不发。
终于,来到医院。
炎敏拉着冷亦然,急冲冲走进病房,“滟滟啊,亦然来看你了!”
病房里,崔滟脸色苍白的躺在那,左手手腕包了一层又一层,看到冷亦然,想要坐起来,炎敏赶紧上前,“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啊,快别动了,就躺在这儿说话。”
冷亦然俊脸微冷,似乎,并不能理解她这种自残的行为。像织星,无论身处多么复杂的逆境,她也绝不会伤害自己一根一毫,你只有加倍爱自己,别人才会珍惜你。
“亦然!你还站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炎敏趁机朝他递了个眼色,然后忙说,“我去找医生,你们在这儿谈。”
炎敏离开后,病房内突然静得可怕。半晌,他走过去,眸底一丝波澜,透出冷意,“我很抱歉,这件事让你这么难过。既然如此,我想,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不想你痛苦,更不想我妈因为对你愧疚而三天两头的跑去我那里。所以……还是解除婚约吧。”
崔滟身子一震,挣扎着坐起来,抬眸,眸中尽是受伤,“亦然,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我愿意接受陶小姐,只要她能够给你幸福,我会安心做冷家的媳妇,照顾好婆婆,不去打扰你们。这样,还不够吗?”
她的委曲求全,令冷亦然不禁一丝动容,“你何必要逼自己做这么多?”
“不是逼!是心甘情愿!”她垂下眸,幽幽地说,“只因为,我希望自己爱的人,能够快乐,所以,不管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愿意。”
门外,织星慢慢离开。
一路沉思,她坐回车里,所有的事,也猜了个大概。
没想到,无意中,她居然成了破坏别人婚姻的始作俑者!不论前因,事实就是事实!尽管,其它人死活与她无关,但是,当她看到那个女人躺在病床上苦苦哀求他的模样,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老妈——
同样软弱得以为靠等待就能让男人回心转意的女人……
时间不大,冷亦然走出医院,上了车,目光温和的望着织星,“累了吧?我们现在就回家。”
车子慢慢发动,回去的路上,冷亦然不时透过车镜观察着织星的表情,“在想什么呢?”
织星扭过头,“冷亦然,你想要怎样?对我,还有这个叫崔滟的女人?”
他眸色一变,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了路边。侧过身,无比认真的望着她,“织星,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他想解释什么,织星伸手阻断,“在你申诉之前,先听我把话说完。”
轻轻的,他点头,“好。”
“你娶她,是为了你妈。找我回来,是为了你自己。对吗?”
想了想,他又点头。
织星笑了,“全世界是不是只有你们冷家母子的感受最重要,我们的情绪都要顾着你们的喜怒?”
他神情一暗,“织星,你听我……”
“还是说,我陶织星就******长了一张小三的脸?”
“织星!”冷亦然听不得她这样说自己,愠怒道,“你明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只要你一句话,你马上回去,告诉她和我妈,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呵呵,现在,你会记得问我的意愿了?那么之前呢?在你要准备娶她的时候,你可有问过我?既然那时没问,现在又何必多此一举,害我成为破坏你们婚姻的第三者?”
他深吸一口气,抚了下眉心,“织星,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我无时无刻不想跟你在一起,把你接回来,我也只想给你幸福。其它的,在我眼里,根本都不算什么。凡是你不喜欢的,我绝不会做。”
织星倏尔沉静下来,调开视线,眸色一片清冽,“冷亦然,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我答应跟你回来,并没有想要跟你怎样,不管你跟谁结婚,那是你的事。我只希望,别牵扯到我。你妈如果再搞错责怪的对象,别怪我动手的时候没轻没重,伤到她老人家!”
他的眉头打成了结,攥紧的手,露出青筋。声音深沉得似在压抑,“怎么突然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了?”
“那条线一直都在,是你刻意忽略了。”
“我以为,你跟我回来,也是想要跟我重新在一起。”他自嘲一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的,何止是你。”织星转过身,猫眸半阖着,“在我自以为是的时候,是你们,让我清醒。现在,我再也不会重复原来的错误!”
说完,推开车门,“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散散步。”
将卫衣帽子戴在头上,两手插进口袋里,沿着一排霓虹灯,悠哉的寻找回家的路。
冷亦然坐在车里,没有动,望着她潇洒的背影,嘴角溢出一抹苦涩。
他可以残忍的对待整个世界,唯独无法舍弃她。
发动车子,静静的跟在她身后,陪着一起漫步,哪怕就一直这样走下去,陪她天荒,地老。
崔滟自杀一事,终究纸包不住火,还是被D市的媒体挖了出来。第二天,医院外面就驻守了大批的记者。上午,崔氏夫妇也急忙赶了过来,更加印证了事件的真实性。
一时间,有关崔滟自杀的猜测,矛头全都指向冷亦然。很快,就有媒体收到所谓知情人的爆料,称崔滟自杀,完全是因为冷亦然与他的继妹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