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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到家里,大家都累瘫了,小花还是坚持陪爸爸一起去赵爷爷家,陪爸爸扎针。

从赵爷爷家出来的时候已经已经很晚了,农村没有路灯,只有厂区里晚上有路灯,路上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江爸爸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拉着小花。

今天一天,小花都在想要怎样打消爸爸送走自己的想法,想了很久,决定再跟爸爸开诚布公的谈谈,实在不行,就告诉他实话。

“爸爸,还是想送我走么?”小花问。

江爸爸一愣,停下脚步,摸着小花的头说:“爸是为了你好。”

“一定得走么?”小花又问,她想知道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江爸爸有些歉意的说:“爸想让你过得好,想让你上大学!”

听了这句话,小花的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抬头看看天上的星星,想让眼泪停下来,似乎不起什么作用,却感到江爸爸笨拙的帮自己擦眼泪。

小花一咬牙,略带哽咽的说:“我们回家吧!”

短短的一点路,小花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决定像爸爸坦白,说出自己的经历,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江爸爸将自己送走的决心。

回到家里小虎已经睡着了,虽然是夏天,在小花的坚持下,江爸爸还是烫了脚。

晚上和江爸爸坐在一张床上,小花才慢慢的说:“爸你说,人生可以重来么?”

“花儿,你在说什么傻话。”江爸爸笑着说。

“我的生父叫李向阳,是妈妈的前夫,妈妈是跟他离婚以后,才发现怀上我的。我还有一个后妈,和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他们离婚不到3个月,我生父就再婚了,而且是奉子成婚,只是那个孩子没有保住,但是那个弟弟也才比我小一岁多一点儿。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存在,直到妈妈去世,爸爸你又发现你得了治不好的病,才偷偷联系他,想把我交给他照顾……”小花用着不属于孩童的伤感诉说着。

“花儿,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江爸爸有些好奇,自己和妻子并没有对小花说这些,村里的人也没有人知道小花不是自己孩子的事情啊?

“妈妈去世以后,我就被爸爸你交给我的生父,带到了京城,他家里很有钱。可是他的妻子并不怎么喜欢我,因为我是一个侵入者,我的存在不断这提醒着她,这个丈夫是她用不入流的手段抢过来的。然后想当然,在那个家里我格格不入,城里的孩子,特别是那个圈子,大家都多才多艺,可是我连普通话都说不好,也不会弹琴唱歌……”

“小花!”江爸爸有些不好的预感,赶忙说:“花儿,你想多了,你这么聪明,一定什么都能学会。”

“我是小花,可是又不是单纯的孩子。爸,我的人生是重生的。”小花认真的看着江爸爸说道。

“你……”江爸爸用手摸摸小花的头,不烫……

“29岁那年,结婚的前一天,我喝醉了,对着星空许愿,想要回到小时候。等醒来,就又变成9岁的小花。”小花坦白道。

江爸爸似乎被吓住了,好一会儿,突然问:“爸烤的鱼好吃不好吃?”

“把卖盐的打死了。”小花回答,记忆中,有次爸爸把这妈妈和弟弟一起去钓鱼,结果兴致勃勃准备给大家露一手的爸爸,在烤鱼的时候,撒了太多的盐,咸的自己差点吐了……

“你刘叔结婚,给你的红包里有多钱?”江爸爸又问。

“我两块,小虎一块。爸,我真的是小花,你养了九年的女儿。”小花拉着江爸爸的手极为严肃的说。

“你跟你亲爸走了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江爸爸似乎还是有些怀疑,但还是有些好奇,这样的谎话不是一个九岁孩子能编出来的。

“他把我带走,改了名字,以养女李珞的身份,给我上了他家户口……”小花刚说到这里就被江爸爸打断了。

“养女?你明明是他亲生的!”江爸爸吃惊的喊道。

“爸,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勇气跟你坦白。养女,为了面子,没办法对朋友解释,再说当年他们家人不喜欢妈妈,基本上没多少人知道他以前结过婚。他本人对我还是不错的,只是他的妻子不大喜欢我,虽然没有虐待,可总是无视,甚至给我买什么,就会给他们家保姆的女儿买一样的东西。后来爷爷看不过去,才把我接过去照顾。但是她还总在外面说给我创造了良好的学习环境,结果乡下来的毕竟不行,保姆的孩子都比我学得好。我又没有学过弹琴,没有学过英语,也没有学过唱歌跳舞,普通话也说的不好,怎么比得过从小在城里长大那个保姆的女儿。在学校没有合适的朋友,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大人的话题都是孩子,我不出众,又处处被比较。没有办法我只能更加努力,学弹琴、跳舞、学普通话,还要努力学习,不能太差……”

小花说到这里狠狠的擦了眼泪,继续说:“就这样,我一直很努力,我想快点长大,快点离开那个家,我努力的考上大学,我听着旁人对我说,要感恩,感谢他们收养了我,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上大学3年级的时候,有一次被爷爷战友的看到,说是喜欢我,就让他的孙子和我处朋友,可是我听人说他在外面跟好几个女生关系都不错,心里就不是很愿意,再说我养女的身份,人家家里的父母也不是很喜欢,所以一直吊着,被逼着陪着那个人一起出国,直到一起念完研究生,念完博士回国。所幸他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样,对外承认的女朋友只有我一个,对我一直也很好,长时间的相处,我也慢慢对他有了好感,我本来想着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平平淡淡的也是一种幸福。后来我无意中找到小虎,从他口中得知我走后三年,你就去世了。小虎托给姑姑管,只念完小学就没有念书,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只能在工地上做些苦力,以后的社会,没有知识,什么都干不了,小虎只是小学毕业,就跟文盲一样。我就知道他在姑姑家过的并不好。小虎人很好,就是脾气太倔,跟你一样倔,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下去,终于男发家里看我们年纪大了,就松口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可是最悲惨的事情发生了,婚期已经订好了,在结婚前一个月的时候,我才得知,那个从小被我后母当成亲女儿培养,用来跟我比较的保姆的女儿,帮我的未婚夫生了一个孩子,我们结婚那天,正好是孩子满月,大家都知道她怀孕生子,就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呵呵……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得憋屈,可是我还得这么憋屈的嫁人,憋屈的帮别人养孩子。我不想养,我质问那个男人,结果人家根本就不在意,只是说那是意外,他爱的是我,让我不要无理取闹,孩子以后交给保姆就好,好好筹备婚礼,男人么?谁在外面不逢场作戏。爸,你说可笑不可笑,这就是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会对我好的男人。我想拒婚,结果所有人都来阻止我,我后妈直接对我说,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亲戚朋友都通知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丢脸。最好笑的是我父亲什么也没有说,只对我说,嫁妆他会给我再加一些……我想我的取闹都是为了钱……爸,这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你说的都是真的?”江爸爸的表情木木的。

“恩,是真的,我是结婚前一天对着星空许的愿,然后睡醒来就回来了。爸,你要是还不信,等过两天他来接我的时候,你问问,他打算给我改什么名,怎么上户口,他是差一星期开学来接的我。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小花说道。

“花儿,让爸爸想想,好好想想,你先去睡吧!”江爸爸揉着头说道。

小花点点头,回到和小虎的房子,一夜未眠,她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自己告诉爸爸这件事对不对?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那边江爸爸也一夜未眠,小花自从妻子走后的变化自己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就这样平静的两天过去了,再第三天,也就是离开学还有整整一周的时候,小花的生父按小花说的时间抵达自己的家里,江爸爸开始已经开始慢慢确信小花所说的事情。女儿对自己的熟稔和依赖不是作假,思想有过于成熟,根本就不是一个九岁的孩子,也许真的如她所说:她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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