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敢动,便也死!”王爷对身边蠢蠢欲动的魁梧中年人和白衣姑娘说道,声音冷的就像九幽冥王。王爷现在心情极其不佳,看到场间乱哄哄的样子,尤其是看到有的小孩被冷箭射中,一脸痛楚惊慌彷徨无助,王爷情绪便变得极其烦躁,情绪有些不稳定。
魁梧中年人只怕那个妖异的书童,可不认为一个废物王爷有什么用。本想趁乱逃走,这时听到王爷的话,魁梧中年人脸上便大怒,重重地“哼”了一声,却忌惮于书童,又有几分心动,想要挟持王爷以令书童,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魁梧中年人清楚自己和次宗师间的差距,更何况那个小豆芽一样的书童似乎是……魁梧中年人沉默无言。
但束手就擒?魁梧中年人心里冷笑,那也太小看老子了,大不了一死!但一定要把七姑娘送出去。魁梧中年人心里如是想,然后看了眼白衣姑娘。却见白衣姑娘艰难地站了起来,对自己摇摇头。
魁梧中年人不明所以。白衣姑娘却开口道:“我不走。”在魁梧中年人疑惑和着急的目光中,白衣姑娘苦涩的摇了摇头,往王爷看去。白莲教这一代的圣女将会从九位候选圣女中选出,作为一个重要的精神人物。白衣姑娘正是白莲教第七位候选圣女,便为七姑娘。
魁梧中年人大急,还没等他再要说什么的时候,却注意到一团东西朝他们重重砸来。
“扑”一声,次宗师大人摔了个狗啃屎,被书童扔到先生面前。次宗师大人拿着剑柄半截断剑,苍老的脸上有些狼狈,胡子都被书童切短了三分。次宗师的老脸上虽然有些紧张,但神态还是略有从容,不紧不慢。
却忽然听见先生皱眉不满地说道:“都这么老了啊?留着没什么用啊?砍死吧。”
次宗师顿时老脸一垮,万分紧张地看向书童。却发现书童把剑收回木匣,听到先生的话后,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次宗师不明所以,却害怕书童真的补一剑过来,便高声道:“呵呵!后生小辈,无知者无畏啊!你们可知道老夫来自哪里?”
书童不作声,有点好奇地看着对方。先生却自顾自的说:“太老了,没机会突破到武侯境界了,就算突破到武侯,也不耐用了。大元需要的是栋梁,不是这些老柴,真是浪费感情,快快砍死吧。”
次宗师又一脸紧张地盯着书童,只见书童有些无语,似乎没有要动手砍死自己的意思,但他却要赶紧把靠山抬出来,以免真给一个小屁孩给砍死,“凡夫俗子,愚俗之人,呵呵,却不知道老夫乃是庐山的山中人,呵呵,这名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世人不知庐山真面目啊,要想我庐山……”
“哪里来的聒噪老虫,倚老卖老。书童,把他打成一条死狗。”先生不耐烦道。听到先生的话,书童这次便要动手,忽然又停住,皱着苦瓜脸问道:“先生,究竟是打,还是打死啊?”
书童不会杀人,如果是打,自然是书童动手。如果是打死,自然是先生亲自动手。可怜次宗师不知道,还怕书童要砍死他。
先生还没回话,老次宗师便已经急叫起来:“老夫庐山张奉,想我庐山宗师如云,主山人更是力究天人,帝国都要礼让三分,你们……”
先生听了,眉头一皱,问道:“国圣?”
次宗师张奉一噎,扯大皮道:“虽不至于国圣,亦不远矣。”
先生听了,脸上便笑得有些怪异,“哦,那你主山人,多大了?”
庐山山主自然应该高龄在上了,张奉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先生便又问道:“庐山真是宗师如云?我大元正是求贤若渴啊,呵呵。”先生脸上越笑越怪异,每个国的国力都与武侯数量挂钩,但武侯毕竟是人,会老会死,因此便要源源不断地新鲜血液补充,这也是王爷两问年龄的缘故。
没等张奉再想说什么,围剿赵公子的官兵首领已经提头来见了,“禀王爷,刺杀县丞敌首人头带到!”张奉看到赵公子死不瞑目的好大颗脑袋,急得想要说些什么,但人已经死了,还能再说什么?
这一场戏,也就这样落幕了。
……
三天后,已经被确定了身份的王爷,用大元皇上给的最高特殊权利,任命了一位新县丞,而后再度出发,坐着黑色马车,向大元皇都上元城前进。不过一行人却添了两名随从,庐山次宗师张奉,还有白莲教七姑娘,林小媛。
两马,一马车一行来到方山郡方山城的方山的脚下,先生这几天情绪一直不佳。直到到了方山脚下,先生眺望着远处如天幕般巨大和众多的群山,这几天的思绪都有了个清晰。站在山脚下,再往雄伟的方山城望去。
先生轻声开口道:“我曾说过,既若我不死,便还这天下一个清明。不然,便杀清出一个明世。”说罢,叹气一声,再上马车。
一行人往方山城去。
书童:“先生,为什么要带上那两个人。”
先生:“老的虽然老了,还有点用,扔了浪费。小的,一路上可能会有用,没用,到时候再扔了。”
书童不满:“先生,我才是最小的。还有,什么叫可能会有用。”
林小媛打了个寒颤,连忙伸出白皙嫩滑的玉手紧了紧自己胸前的衣服,脸上露出倔强,宁死不屈……
“没银两了能卖掉。”
“……”
……
大元皇宫,琼安殿,皇帝陛下在窗户下遥望远方夜空,一颗颗星星闪亮闪亮。就像自己杀的一个个兄弟?就像芸芸众生皆是蝼蚁?星星?对了,就像,那个混帐家伙?他快回来了吧。皇帝陛下如是想,威严的帝姿也不禁露出一丝好笑,或者温馨,温暖的微笑。
“陛下,御宴已经准备好了,大臣们已经来齐了。”琼安殿门外,近侍小太监尖声高叫道。
琼安殿内,皇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话语中带着无上威势,“嗯!众大臣夫人席呢?”
“还差一位,据报,宏王府的王妃现在才动身。琼华殿内的众夫人恐怕等不急了,皇后若到场便要开始了。”门外小太监如是回答。
“皇后还迟着,让她们等去!!下去吧!”琼安殿内,皇帝怒喝道,声音仿佛天威难测,带有一阵似乎突然要爆发的怒意。吓得门外小太监连连跪下认罪,磕头走人,一刻也不敢停留。
只留下皇帝陛下在琼安殿内,静悄悄的。
“咳咳咳!”
“这丫头,真是又臭又倔,跟那家伙一样硬脾气。唉,还是让你们两口子头疼去吧。”
皇帝声音轻微,略微疲倦,最后安静。
……
宏王府外,宏王妃赵清儿从府中走出,多年积弱的身子极其虚弱,瘦弱得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赵清儿虽然瘦弱,令当年的上元天之娇女,今日不再如灿烂夏花般绽放。但依旧能从润白光滑的肌肤,楚楚可怜的瓜子脸上看出当年令王爷心神颤抖的姿色。一袭淡白色衣服,衬托出美人醇酒般清香。盈盈的手臂,蛮腰,皓腕,皆散发出诱人的魔力。
赵清儿回首往王府看去,盯着王府门上镶金大匾上“宏王”二字痴痴地看着,看得痴痴醉醉,加上脸上一丝哀怨犹如深闺怨妇。使得此时的宏王妃,更加摄魂勾魄,一眉一眼,勾带着淡淡媚意和哀怨,让人心生抱起她瘦弱的娇躯,爱爱怜惜,珍在手心,含在嘴里,轻轻爱惜,爱怜保护云云。
却不知那宏王是何等道士和尚,绝情绝欲,丢下发妻,一人跑到天涯海角去,三年不归。
良久,赵清儿钟天地之灵慧般空灵美丽的星眸微闪,眉毛弯弯翘翘而美丽可爱,却略微失落地哀叹一声,便在担心地苦着脸的贴身丫鬟陪同下,坐上王府马车向着皇宫而去。
宏王妃离开王府片刻,在王府周围暗中的十数个人便迅速会面,他们脸上都带着一副金色面具,金色的面具各不相同,有的呈天神状,有的似恶鬼,有的是妖魔,或哭或笑,贪嗔痴者皆有。
十数人一聚即散,其中五人跟上马车,围着宏王府马车,在百步外呈圆型散开拱卫着。直到马车进入皇宫,五人也如鬼魅般进入皇宫,没有惊动任何人,至少没有惊动普通而严实,密不透风的禁卫军。
五人就像进入后花园一样,消失在皇宫中。
……
白莲教日月星三坛,加上主坛白莲圣坛,共是四大部分。无人知晓,皇都上元城内,隐藏着白莲圣坛所属的一个分坛。这件事,要是给皇帝陛下知道,一定会嗤之以鼻,大声笑道:天下亿万里,大元万万里,唯独上元十里内,只要我想知道,便可以知道哪个猪肉贩今天拍死几只苍蝇,哪家夫妇跟自家相公闺中如何欢乐。
然而,真真是一片偌大的地方,皇帝是完全不会想得到,居然是白莲教圣坛的分坛,更不会知道,那位真正的圣女,上代圣女,曾经最大的敌人之一,会静静坐在这片地方,坐在皇城里,皇帝眼皮底下。
“喝!喝!喝!”只听见一声声稚童喝声,一个和书童差不多大小,身穿紧身黑衣的孩子正在练剑,招式虎虎生风。几招之后,黑衣男孩收剑,望向一座莲花坛上,一位白衣身影。白色的身影如同白莲般,神圣高洁,身材窈窕玲珑,有一不可侵犯的神圣之感,却也有一种柔弱飘零在风雨中,需要保护之感。
这,正是白莲教圣女。
“娘!”黑衣男孩看着娘亲,白莲圣女终身不嫁,是白莲教最神圣的精神,要把一生奉献给拯救苦难,推翻****中。但没有人会知道,白莲圣女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
黑衣男孩看着娘亲,发现娘亲也看着自己,只不过从娘的眼神中看出娘又在思绪失神之中。又是在想爹了吧,娘说这次是带我来找爹的,可是娘……唉。黑衣男孩脑里凌乱地想着,也自家愁了起来。
“唉!”这一声幽叹,思念而哀伤,柔弱而悲伤,上九天,下幽冥,清灵婉转悦耳动听,声音好听,如同挠在人的心房上,甜甜,痒痒,而哀伤。却是圣坛上,白莲圣女所叹息。叹息绕绕悠远,绕清气,上云霄,云霄漫漫,青云飘飘,仙宫渺渺,天之仙兮,众悲伤……
……
唉,那些年,的可怜人们呐……